雨淅淅瀝瀝,下得很大,像是永遠不休止一般。
生鏽的窗口站着一個清秀的男人,眉頭輕蹙着,看着透明的水珠拍打在玻璃上,
又快速地劃開。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男人猛地一轉頭,
便見到了此刻全身溼淋淋一身黑色服裝的女人。
下一秒,兩人視線對上,應採心移開眼神,將門踢上,
迅速從簡陋的客廳走向小房間。
“採心。”
男人喚了一聲,語氣中帶着心疼。
女人停頓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飛速說了一句,
“我去換個衣服。”
下一秒,女人直接轉身,進了小房間。
男人在客廳裡站了一會,這才收起視線進了廚房。
換掉一身溼衣服,應採心擡頭看了一眼鏡子裡面的女人。
姣好的五官,但是神色憔悴,眼裡透着不甘和生活積累下的憤恨,頭髮雜亂無章、溼溼噠噠地
黏在脖子上,整個人容貌枯槁,
和今天站在門口的嬌滴靈氣的女人完全相反。
✿ t t k a n✿ ¢Ο “呵呵”
女人不由從鼻尖嗤笑一聲,看着裡面的女人,
眼神一點點地可怖。
“哐當”一聲巨響,從廚房裡出來的男人飛速跑到房間,
推開門便看到房間裡的鏡子破碎一地,女人眼神飄忽,手上的傷口淋淋地往下流血。
看到這一幕,王斯嗔大了眼睛,猛地將女人一把抱起,
放到客廳擁擠的小沙發上。
立刻用醫藥箱止住了血之後,王斯眉頭皺起,額頭的青筋突起,
甩下一句狠話,
“爲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然而,女人脣邊輕笑了一聲,雙腿縮到沙發上,
眼神繼續縹緲地看向其他地方,
聲音淡淡,
“那又怎樣,有誰會介意。”
話音一落,男人一把推開小茶几上的醫藥箱,
“我會!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
男人不甘地吼了一聲,低沉的聲音震動耳膜,女人不由眉頭皺緊,輕閉眼睛。
然而,女人的淡漠態度第一次激怒了面容清秀的男人,
男人雙手攥緊女人的肩膀,冷聲質問,
“我會介意!爲什麼你從來就不考慮我的感受!”
女人始終閉着眼睛,任由男人的雙手有力地晃得她肩膀生疼,始終抿着脣。
“你張開眼!你看看我!我在你心底究竟算什麼?!”
被惹怒了的男人雙手固定住應採心的臉,逼應採心直視他。
男人的手勁過大,疼得應採心眉頭一皺,忽地一甩手,
將男人整個人猛推到地上,臉上的神色也猙獰了起來。
身體晃着靠在沙發上的女人死死地瞪着地上一臉驚詫的王斯,臉上沒有半絲愧疚和憐憫,
有的就是怒意,
“你什麼都不算!在我心裡,從來就沒有你的存在,
聽懂了嗎?還要我說得再清楚一些嗎?”
應採心的聲音很輕很柔,但是殺傷力卻比刀子還鋒利許多,
地上的王斯一臉挫敗地盯着她。
“難道一點點也沒有……”
王斯聲音弱了下來,不是剛纔的低吼,而是自言自語,
眸底多了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哈……”
應採心笑了起來,仰頭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眼裡帶了輕蔑,
“一點也沒有。”
聽着這絕情的五個字,地上的王斯一下子擡起頭,難受的神色遍佈臉上,
眼裡透着的悲傷讓看到的人心裡難免慼慼。
而應採心迅速移開眼神,仿若再看一遍,也只是讓她嫌惡多一點。
“他回國之前我們那段時光也是假的?”
男人皺着眉頭,仍然堅持着問了這麼一句。
應採心輕咬牙,那段時光她的確嘗試着忘記過去,可是在看到他那張俊臉的那一刻,
她更加發現她的心雖然是冷的,但還是跳動的。
反之,和王斯在一起,不過就是兩個可憐人互相遷就,
絲毫沒有愛情。
下一秒,應採心視線移向面前的王斯,頭髮黏貼的臉上那雙眸子緊緊地看着,
隔了幾秒後,一字一句地吐出口,
“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愛情!”
只是幾個字,但是殺傷力明顯非常大,那個男人清秀的臉上瞬間蒼白了許多,
仿若以往的美夢都破碎了一般,只剩下眼神狠狠地怒視着對方。
然而,應採心只是慘然夾雜譏諷一笑,看起來真的是絲毫不介意他的感受,
站了幾秒,立刻大步走開。
“你!”
身後又傳來王斯的聲音,應採心皺眉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看男人一眼,
“有他的存在,你永遠也不會愛上別人?”
話音一落,應採心立刻轉身,臉上帶着警惕又不似警惕,
“你想做什麼?”
看到應採心防備的樣子,王斯低垂眼皮,淡淡苦笑了一下,卻也在下一秒決然地扭過頭。
“他不是你能動的,就算動,也是我動手!”
男人扭頭只有一個後腦勺對着她,應採心話語裡帶着警告,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
然而,想起王斯悲傷的那張臉,應採心的心隱隱有些奇怪的難受,
只是她什麼也不想,摒棄一切雜念,
今天害她這個樣子的,就是那個女人。
想到那個女人錦衣玉食,奪走了她的所有一切,應採心雙手緊緊攥起,
甚至手上的傷口拉扯,血絲滲紅了手上的白色紗布,
疼意瀰漫,她也依舊脣角動了動,臉上沒有痛苦的神色。
……
好幾天的風平浪靜,會讓人有種錯覺,
仿若陳思思的事情不曾發生一般。
雖然向知草的日子進入生活軌道,她偶然和姜磊提了一下陳思思的事情,
訝異姜磊沒有太意外。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喬麥已經調查過,並且已經把陳思思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姜磊,
早在之前,姜磊便已經咬牙大怒,出動保鏢勢必將應採心抓住,
移交警察機構。
不過,向知草倒是發現,在提了陳思思事情之前的幾天,
不管她出行還是小傢伙出行,身邊的保鏢多了許多,
也多了平日沒有的站崗保鏢。
對於陳思思的事情,向知草一直心存愧疚,加上對應採心的隱隱不安,
她便和男人商量着後天小傢伙的生日不隆重操辦,
只邀請幾個朋友到家裡給小傢伙小小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