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女人泫泫欲泣的可憐模樣,姜磊薄脣輕抿,
掃了一眼向知草手上反着光的鋒利刀子,冷冷道,
“刀子可以放下了。”
話音一落,回過神來的向知草馬上將手上的刀子丟回桌面,
嚥了一下口水後,擡頭看向站在她面前兩步遠的那個男人身上。
四目相對,在小片橘黃燈光籠罩下的諾大的大廳安靜得只聽得見那首歡快的生日快樂歌。
盯着那雙銳傲不悅的冷眸,向知草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隔了約莫兩分鐘,低垂了一些眼簾的向知草暗暗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剛想動脣,
就怔愣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姜磊赫然反身,走入黑暗夜色的身影。
盯着黑暗處若有若現的決絕身影,向知草臉上神色瞬間一暗,心情頓時一涼。
整個人失落地跌回沙發上,嘆了一口氣的向知草全身仿若沒有了力氣一般,
緩緩地轉過頭,伸出手拿起玫紅色手機,摁掉了音樂。
下一秒,整個偌大的大廳瞬時空空蕩蕩,連同空氣也仿若凝結了一般。
深呼了一口氣,向知草驀地又拿過手機,點了一首抒情的音樂,才覺得有了一些人氣。
挪動身子,向知草跪回地毯上,盯着她剛纔插的二十多根五彩繽紛的蠟燭,
搖曳的火光讓她直愣地盯着不由有些失神。
倏地,眼底蒙上一層翻滾的溫熱,向知草輕輕哽咽了一下,
輕輕咬了咬脣,緊接着用力吹滅了蛋糕上的所有蠟燭。
就在她擡手準備將面前蛋糕的蠟燭拔掉的時候,
忽地一個黑影覆蓋了過來,向知草一愣,
相比幾分鐘前,此刻向知草平靜了一些,因爲鼻尖的清晰薄荷味讓她知道站在自己身側的應該是姜磊。
視線由盯着手臂上覆蓋的陰影轉爲移向身側,只是地毯上多了一雙男士拖鞋,
緊接着,向知草的視線由下往上,擡頭一看,果然是姜磊。
然而,她發現姜磊的視線不是放在她身上,而是在她面前的蛋糕上。
這個舉動讓向知草倏地響起了前幾天男人莫名揮開她剛泡好的熱燙咖啡的情景。
不由地,向知草皺了皺眉,他不是走了嗎?
現在回來,不會是不願意讓她慶祝生日特地掀桌子來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向知草立刻伸出雙手,整個人俯身,胳膊環成一個圓圈護在蛋糕上,揚起腦袋衝身側站着的男人嚷道,
“這是我買的蛋糕!不准你扔!”
話音一落,男人的冷漠的眼神從蛋糕掃到向知草的臉上,
鄙視地瞥了一眼那個睜着雙眼對他很是警惕的女人。
接收到男人那一道可疑的眼神,向知草加大自己的動作,護着蛋糕的兩條胳膊攏了攏,
整個人就差趴在蛋糕上。
然而,男人接下來的舉動讓向知草倏地有些看不明白。
瞥了一眼她後,男人俯下身,修長的雙腿盤起,坐在地毯上,
姜磊這個動作看得向知草有些目瞪口呆。
他……他是想吃蛋糕嗎?
坐在地毯上後,姜磊側過臉,對上旁邊素淨小臉上滿滿壓抑的澄澈眸子,
脣角有一絲不易覺察的上揚。
“我的生日!卻不讓我吃蛋糕?”
男人收回視線,盯着向知草擋住蛋糕的兩條胳膊,冰冷的語調裡帶着一絲疑惑。
話音一落,向知草有些侷促地眨了兩下眼睛,臉蛋一下子紅了起來。
下一秒,她連忙縮回自己的手,小聲地解釋,
“不是!不是!你……”
像是想到什麼,向知草又側過腦袋看向身側的男人,聲音比剛纔更小了一些,
“你剛纔都聽見……我許的三個願望都聽見了?”
越說到最後,向知草感覺自己的臉越加滾燙了起來。
這女人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姜磊立刻側頭望向身側那個毛茸茸的腦袋,寡淡問道,
“第三個是什麼願望?”
沒有想到姜磊會問這個問題,向知草愕然一愣,
小心虛地嚥了咽口水,隔了兩秒鐘的沉默,她才擡起腦袋開口回答,
“那個……所有人都說,最後一個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
要是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臉色通紅地扯着,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一樣,如芒在背。
雖然她只是悄悄地將他最後一個願望挪爲己用而已。
對於這個回答,姜磊短促輕笑了一下,
顯然這女人是在敷衍他,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只是替我許願,我想我有權知道是什麼願望,這也不算是將願望說了出來。”
清冷的話語飄入耳中,向知草有些爲難的同時還有一些不好意思。
顯然,她是沒有辦法矇混過去,而且事實上他說的也對。
想到這,向知草輕咬了一下脣,擡起眼委屈兮兮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個……我說了你也不能怪我。”
男人眉頭一蹙,第三個願望事關怪不怪她?
不由地,男人吐字清晰,“說!”
一見男人皺眉,向知草立馬低垂眼皮。
看樣子她是躲不過了,想到這,向知草認真開始思索,腦袋快速運轉。
倏地,眉頭輕輕舒展,向知草笑着衝男人輕聲開口道,
“那個……其實我許的願望就是我準備送你的禮物。”
話音一落,男人眉頭輕挑,
“什麼禮物?”
向知草羞羞答答地低下腦袋,只有烏溜眸子輕輕往上看了一眼,
咬了一下脣後,聲音裡也染了一些羞意道,
“我許的願望就是我希望今年能送給你一個小猴子……”
不由地,男人眉頭擰緊了一分,重複了一下向知草的話,
“小猴子?”
被姜磊這麼一問,向知草臉上的紅意更加明顯,
即使不是在光亮處,而是在易於掩藏面色的橘黃燈光下,
向知草通紅的面色還是被姜磊看得一清二楚。
被姜磊這麼一反問,向知草支支吾吾,
“小猴子……就是……今年不是猴年嗎?”
說到這,向知草便不再說下去,她講得這麼明顯,他不會還不懂嗎?
話音一落,男人眉頭皺了好一會,纔想起女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