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次的教訓，十一總算明白了，冉冉是後媽，琛琛是也是後來的爸爸。他生氣地爬上車子，去了幼兒園。
他不想幼兒園，特別是這所幼兒園，裡面的小朋友沒有人喜歡和他玩的，剛去的時候，能和好多小朋友一起玩，他還是很高興，可是沒過幾天，裡面的小朋友離他遠遠的，不願意和他一起玩咼。
十一是很納悶，他被排擠着，卻不知道是爲什麼？
這次去幼兒園，站在幼兒園外面，他就不想進去。他身後站在的是莫雲琛和顧安冉，他一腳踩進幼兒園大門時，轉過身子看到莫雲琛的面容時，低下頭直得乖乖地進幼兒園裡。
他知道，和琛琛他們說，不想去幼兒園，他們一定會以爲他頑皮醣。
他其實不是那麼地討厭幼兒園，比如寧城的，他後面就很喜歡。
“莫先生，我會好好照顧十一的。”幼兒園的園長和老師站在外頭，恭敬地和莫雲琛說道。
這幾個月來，很多事情發生，比如莫雲琛訂婚，比如莫十一從莫老爺子的私生子變成莫雲琛的兒子，又比如莫雲琛和顧安冉領了證結婚。
莫十一不論是莫老爺子的還是莫雲琛的兒子，都無人敢去得罪。
幼兒園的老師對十一的歸來並不是那麼地期待，十一確實可愛和漂亮，可是他太金貴。十一剛來的時候，和另一小朋友鬧彆扭，第二天莫老爺子就找上門，將着幼兒園的園長和老師訓斥一遍，連着資助幼兒園的經費減去一半。
這樣的事情發生後，爲避免再得罪莫老爺子，老師們警告着其他的小朋友，不許惹莫十一生氣。
不惹十一生氣，最好的法子是不和十一玩在一起。
顧安冉目送着十一進去，她沒有立即離開。來的路上，十一繃着臉，很是不開心。
之前在a市，她將着十一往幼兒園裡送，她以爲是十一不喜歡和人，不願意離開他，但是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顧安冉想着，站了一會，和莫雲琛上了車離開。
如果不是擔心十一的安全，她不喜歡將十一放在貴族幼兒園。
教育設施，安全設施是最上流，但是十一不開心。
“雲琛，我不放心十一。”
顧安冉問道。
“他會習慣的。”莫雲琛回道。
—
將着十一送到幼兒園，顧安冉抽出時間報名學習，她高中未讀畢業，這些年在監獄裡荒廢了人生，總是覺得缺點什麼。莫雲琛贊成她，替她找了成人學校。
每天莫雲琛下班，先將着顧安冉接上，然而兩個人再去接十一。
去幼兒園後，十一的心情越發地差，在寧城的十一不是這樣，就第一天顧安冉狠心將十一丟在幼兒園裡，下午接他回來，他又開心地和她說話，說着幼兒園裡發生好玩的事，認識的哪些哪些小朋友。
這會，不一樣。顧安冉明顯察覺到十一的不對勁。
莫雲琛亦是看出十一情緒低落，以爲十一還生着自己和顧安冉起。對於孩子，他認爲不該縱容。
老爺子寵得十一有些過了，十一偶爾驕縱得很。
莫雲琛用自己的方法教育十一，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變成溫室的花朵。
過了幾日是顧敏的忌日，前天晚上莫雲琛再提起時，顧安冉一愣，她忙着讀書和十一的事，忘了明天是顧敏的忌日，而莫雲琛卻記得深刻。
顧安冉想，是因爲顧敏的死和莫雲琛有關，他才記得如此地深。
將着十一送到幼兒園後，他們開車前往郊區的墓地。
顧安冉還記得，她曾爲了顧敏下葬的事情和莫雲琛大吵一架，她想自己的生母葬家莫園。而莫雲琛說，莫園的位置是留給他的媽媽——沈明珠。
爲自己的母親考慮都是對的，再想起這事，莫雲琛在心裡自嘲。
他當初不許顧敏葬入莫園，想着將自己的生母和莫臻葬在一起，卻不想顧敏纔是他的生母。
他們到的時候，人沒有走到，就看到沈明珠站在顧敏的墓前。
沈明珠比他們來得早，這不是顧安冉第一次看到沈明珠。
亦同上次在這裡見到的，沈明珠正將着手中杯裡的水潑向墓碑上的顧敏。
顧安冉氣惱，快步上前，冷聲說道，“你在做什麼？”
沈明珠回過頭，淡淡地看了眼顧安冉，“這不是硫酸，你放心！”
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來顧敏，也有的時候想起來會過來看看顧敏。不是她想念着顧敏，而是她恨。
她的幸福被顧敏和莫老爺子聯手奪走。
而顧敏，曾是她自認爲最好的朋友。沒想顧敏看上她的阿臻，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對付他們。
“請你離開。”顧安冉冷聲說道。
她知道沈明珠對顧敏有敵意，她跟着顧敏進莫家那會，沈明珠已經不在那裡，但是顧敏搶走了沈明珠的位置，沈明珠一定是恨的。
顧安冉只瞭解這些，而莫雲琛卻已經知道很多事情。
沈明珠是恨慘了顧敏，顧敏爲了自己的愛，不顧她們彼此的友誼，順着莫老爺子的意思對莫臻下藥。雖然說，顧敏纔是他莫雲琛的母親，可對莫雲琛來說，他寧願自己不曾存在。
他的存在不得莫臻喜歡，他的存在破壞了莫臻和沈明珠的感情，將着一對有情人拆散。
“你也是來了。”沈明珠瞧到顧安冉身後的莫雲琛，一笑。
她的笑意很是怪異，顧安冉沒有在意，莫雲琛卻是看懂了。
“媽！”莫雲琛淡淡地喚道。
沈明珠嘴角的笑意更是濃，她走近莫雲琛幾步，站在莫雲琛和顧安冉之間。
“來看你的媽媽！”沈明珠說完，莫雲琛的身子一怔，眼底帶着慌意。
莫雲琛是沒有想到會在墓地碰到沈明珠，他的眼底起冷意，雙目盯着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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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笑笑，“也是應該。”
她看出顧安冉此時還不知道顧敏是莫雲琛的媽媽，不過，沈明珠突然迷糊了。
顧安冉應該也是顧敏的女兒，莫雲琛是爲了愛情***着嗎？
或者，顧安冉只是顧敏抱回來的。
沈明珠沒有再多想下去，別人的事與她有什麼關係。她本來想報復莫家，連着報復莫雲琛。
顧敏死了，她利用了莫雲琛，逼死了顧敏，這就是對莫雲琛的報復。這之後，她有了悔意，莫雲琛什麼都不知道，那些年，她瘋了，是莫雲琛一直照顧着她。
就是這樣，沈明珠不願再去報復莫雲琛，想到此結束。
莫雲琛和顧安冉也是不容易纔在一起，所以，她看着莫雲琛再說了一句話，“你是有了媳婦忘了我這個做母親的，那個女人不過是別人的媽媽。”
沈明珠笑着說完，感覺到莫雲琛鬆了口氣。
“當然是應該的，他是我的丈夫。”顧安冉聽到沈明珠的話，轉身拉過莫雲琛。
她有些生氣，看着沈明珠的笑臉，更是發惱。
沈明珠和莫臻的事，她知道些，他們分開後，她纔跟着媽媽進了莫家，所以沈明珠恨着媽媽做什麼。
“沈女士，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媽媽。”顧安冉氣憤地說道。
沈明珠笑着回道，“等着她欠我的都還了，我再不來看她。”
可是還得了嗎？她的一生已經被顧敏給毀了。
她所愛的人還昏迷着，她的女兒不知道是死是活，她如何能不恨着顧敏。
如果不是顧敏，她和莫臻不會分離，莫臻也就不會和顧敏有了孩子，她也不會有了別人的孩子。
一切，不會發生。
是顧敏的自私毀了她，而顧敏死了，妄想用自己的死藏住莫雲琛的身世，讓莫雲琛穩住家主的位置。
想着時，沈明珠冷下眸子，她轉過身子離去。
留在這裡，再是看着顧敏的面容，她怕自己忍不住當着顧安冉的面，告訴她真相。
顧安冉啊，顧安冉，你這拜祭着怕不是自己的生母，可是莫雲琛！
她走得急匆匆，但一步步走得優雅，這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女子，不矯揉
造作，每一投手舉足間，自有一種味道。
莫雲琛看着沈明珠離去的身影，想着。
“她是你的媽媽，所以，我不怪她。”顧安冉淡聲說道。
莫雲琛轉身看着顧安冉，他點頭，“我知道。”
就是顧安冉怪沈明珠，他又能怎樣？他不是沈明珠的兒子，沒有資格站着沈明珠那邊。
莫雲琛站在顧敏的墓前，墓碑的照片上的水珠在被顧安冉一點點擦乾淨。
莫雲琛拿過顧安冉的紙巾，淡聲說道，“我來。”
顧安冉一愣，還是將着紙巾遞給他，她站直着身子看着莫雲琛慢慢地，仔細地擦拭着照片上的水跡。
莫雲琛並不是在擦拭，他在一點點地摸着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是他的生母，那個在莫家給他關心，照顧他的女人，而他不屑，嗤之以鼻。
他認爲顧敏的討好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一句句關心，在他聽來是多麼地虛情假意，她的笑容，他看來虛假的。
她是怕他得了莫家當家的位置，沒了她站腳的地方。
而，這一切他的認爲，原來是錯的。
她對他好，她關心着他，理由很簡單，沒有他想得那麼地複雜，涉及到心計。
她只是單純地對他，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因爲她是他的媽媽！
“對不起！”對着照片上微笑的女人，莫雲琛沉聲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靠他很近的顧安冉聽了見。
顧安冉以爲自己聽錯了，她再看到莫雲琛站直身子，回過頭，與她說，“我們回去吧。”
因爲沒有下雨，墓地的路很好走。莫雲琛還是抓緊了顧安冉的手，他手心流着汗，顧安冉想掙開，他抓得更緊。
“我不認得路。”這是莫雲琛的解釋。
顧安冉詫異，墓地的莫雲琛讓她覺得悲痛。
那裡葬着的女人是她的母親，而莫雲琛卻比她痛苦。
他眼底的情緒，她看不懂，卻莫名地痛心。
“雲琛，你怎麼了？”顧安冉問他。
莫雲琛淡淡地回她，他的眼裡已經恢復平靜，沒有悲痛，沒有難過，那些情緒恍如是顧安冉自己產生的幻覺。
“只是覺得自己做錯了。”
顧安冉認真地聽着莫雲琛的懺悔。
“不是我推她的。”莫雲琛說起五年前顧敏墜樓的事，顧安冉記着這話莫雲琛在五年前就與她說話。
當時她不信，因爲那份錄音。
現在想想，一份錄音能指證莫雲琛什麼？也或是，這件事被她刻意地藏着，她不願多想。
再被莫雲琛提起，她沒有想象中的平靜。
“那份錄音是造假的。”顧安冉淡嘲道。
其實，她還是信那份錄音的，對嗎？
“不是，我和她說了很多的狠話。”莫雲琛繼續說道，他感覺到顧安冉身上傳來的冷意，可他還是接着說下去。
“是她的出現將沈明珠逼瘋，我想替沈明珠做一件事，將她趕出莫家甚至是a市。”莫雲琛直接稱呼“沈明珠”的名字，顧安冉沒有注意。
“去醫院看爸爸的時候，她也在。”
“她讓我離開你。”莫雲琛說道，遙遠的事情好似發生在昨天，從知道顧敏是他的生母，她墜樓的一幕在他夢裡不知道出現多少遍。
她一遍遍地說，不要和顧安冉在一起！
她說，冉冉配不上你！
她說，你和顧安冉一起，老爺子不會同意的！
他對她的勸說不屑，那時候他的心裡就有顧安冉。
“我也確實說了那句狠話‘你若不死，我怎心安？’”
“再後頭，她就那麼跳了下去，沒有一點的預兆。”莫雲琛停住腳步，正眼看着顧安冉。
顧安冉的手在發抖，她亦是
看着莫雲琛。
“你說，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真的難以相信。”顧安冉一笑，回了莫雲琛的話。
“冉冉，我沒有推她。”莫雲琛急着解釋道。
他看着顧敏跳下樓，撲過去拽顧敏的時候，已經遲了。
顧安冉沒有立即回莫雲琛，她突然發覺，和莫雲琛折騰了五年，他們又繞回了原點。
顧敏的死，她的入獄，都和莫雲琛有關係。
他犯下的錯誤，她說着原諒，其實並沒有。她想着和莫雲琛重新開始，忘記過去。說得永遠是那麼地簡單，真正地做的時候，要和過往對抗。
“莫雲琛，我發覺我還是恨你。”
末頭，顧安冉說道。
她想走，被莫雲琛一把拽入懷裡。
“不許恨，不許恨我！”莫雲琛抱緊顧安冉，他的頭埋人她的肩窩裡。
“你信我，我沒有推她下去。那份錄音是有心者故意製造出來對付我的，你不要去信！”
“你讓我信你，那麼你信我嗎？”顧安冉反問一句。
事情一件件地被挖出來，他們之間隔了那麼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說出口足以傷了對方。
莫雲琛一怔，不解顧安冉的意思。
“五年前，我開車撞你，然後我蔣雅推開了你。你在心裡是不覺得我入獄是活該的。”顧安冉淡笑着問道。
莫雲琛沒有立即回顧安冉的話。
“我說過原諒你，重新開始。現在怎發覺，其實我根本沒有原諒你。”
“莫雲琛你所做的事情，我一件件都記得那麼清楚，這可怎麼辦？你說我會不會半夜醒來，想着將你殺了。”
顧安冉說到最後，覺得好笑。
相愛很難，特別是他們這種被彼此傷得鮮血淋漓的人。
“冉冉，你若是恨，那就一刀殺了我。”莫雲琛不許她脫離自己的懷裡，他又怎麼不知道顧安冉心裡對他沒有完全原諒。
沒有一個女人在這個男人害死自己的母親後，在讓她入獄後，還得完全地失憶，都原諒了他。
她和他一起，是爲了十一，是想給一個機會看看彼此還可以一起嗎？
顧安冉靠在他的懷裡，許真的事情解決了，他們也領了證結婚，以爲之後是幸福美滿的生活，才發覺不是那麼回事。
傷痛一直在心裡埋藏着，只等着一個爆發點。
莫雲琛再拉着顧安冉的手回去，顧安冉的手變得很涼，他沒有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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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顧安冉去學校，莫雲琛坐在車上看着顧安冉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們之間一旦說開，縫隙慢慢地拉扯大，然後那些醜陋的往事血淋淋地擺在他們面前。
莫雲琛突地想起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他當初，對顧安冉所做的事，一件件地都報應在他身上。
他開車回莫氏，到了莫氏門口，遇到沈明珠。
沈明珠仍然是早上去顧敏墓前的衣服，她的鞋子很乾淨，不像剛從墓地回來的莫雲琛，鞋子上沾了泥土。
沈明珠是一件自身要求很高的女人，她的衣服也不是那種大牌，但穿在她身上讓人看着很舒坦，如同她這個人隨着時間的推移，仍然猶如一朵蓮花立在水之間。
莫雲琛突然明白，他的父親莫臻爲什麼如此執着地愛着沈明珠！
“我想和你聊聊。”沈明珠直接了當地說道。
莫雲琛點頭，沈明珠雖然利用了自己，但是這些年他將着她當作自己的媽媽，那份感情不會說沒就沒。
他們找了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沈明珠看着對面的莫雲琛，這個孩子若只是抱養回來的，她一定會對他很好。
可惜，莫雲琛他是顧敏的兒子。
“說吧。”莫雲琛淡聲說道。
沈明珠一笑，莫家的掌權者個個不是簡單的角色。莫雲琛冷沉，他的心思從不輕易被人窺測，他狠起來對付一個人時也從不心軟，但他也是一個癡情的人，這點不同莫老爺子。
是像阿臻吧，阿臻對她的愛
，也同莫雲琛對顧安冉。
服務員端着的白開水，沈明珠喝了一口，她沒有開口，她在想着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