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懿軒的軍隊依舊停留在這密林當中,不容易被發覺,而且沒有一點離去的跡象。
雲錦瑜的斷手雖然被包紮過了,但是還是每天疼得她翻來滾去,‘不知道能不能恢復。’鬼魑是這樣對她說的。
她的雙足雖然只是被錯骨,現在適應了也不疼了,可是她依舊不能動彈,況且沒有南懿軒的命令,鬼魑是不敢幫她的錯骨還原的。
她真的成了廢人了,每天每天的躺在牀上,盯着帳篷的頂發呆,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仇恨,沒有了情緒。
南懿軒端着一碗清粥來到她面前時,她依舊沒有反映,彷彿她已經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想死嗎?”南懿軒坐到了牀邊,放下了碗,將全身軟綿綿的雲錦瑜扶着坐起來,又剩了粥遞到了她的嘴邊。
雲錦瑜的啞穴沒有解開,她不能說話,所以只是偏過了頭,作爲抵抗。
“也好,死了的話就不用再受煎熬了。”南懿軒只是冷冷的笑,瞳孔凝結了,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不過,若是死了,恐怕就看不到朕是怎樣折磨夏侯宸了。”
雲錦瑜無焦距的眼睛突然晃動了一下,像是從一種朦朧的狀態恢復了清醒。
南懿軒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譏諷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管他的死活嗎?”
雲錦瑜沒有反映,甚至沒有看着南懿軒。她真的不知道這個惡魔究竟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可是從內心裡她一點也不想看到夏侯宸受到傷害。
那似乎是一種內心的呼喊,她要保護夏侯宸,儘管她沒那個能力。
“你猜朕這幾千人的軍隊爲什麼一直冒險停留在這裡,而不回國?”南懿軒扼住了雲錦瑜的下顎,逼她和他對視,他殘忍的笑道:“因爲朕在等他來,朕有那種預感,他一定會來的。”
雲錦瑜咬了咬脣,極力的想別開臉,不去看南懿軒散發着陰鬱氣息的臉,那黑氣籠罩着他,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南懿軒了。
“朕在這裡將他引來,朕的二十萬墨鐵騎纔有機會攻打進中越國,你說對不對?”
雲錦瑜的瞳孔突然放大,有些不可置信的搖頭。
二十萬墨鐵騎?
南懿軒親掌的墨鐵騎在這個時空有着怎樣響噹噹的名聲,恐怕沒有人不聞之色變!當初他初登帝位時,南嶺國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國。
可是出了一個南懿軒,一個由兩萬人構成的軍隊,那些勇猛的士兵,個個英勇善戰,能以一擋百,那是南懿軒的直屬軍團,這兩萬人將南嶺國的國土一再擴大,一時名聲大噪,被人稱爲墨鐵騎。
可是墨鐵騎什麼時候有二十萬了?那麼龐大的數字,那麼精銳的部隊,南懿軒他到底還有什麼不能得到的?
“怕了嗎?”南懿軒揚起冷笑,目光突然變得銳利,“想阻止嗎?”
雲錦瑜像看着一個瘋子一樣的看着南懿軒,他眼裡那團凝墨一點點的釋放開來,竟是那樣濃烈的仇恨。
“想阻止就要活下去,也許你還有幾天的時間,逃得出去的話……就去告訴夏侯宸,讓他和那個老不死的聖天帝等着,告訴他們,南如墨回來了,他們從朕這裡奪走的一切,朕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聖天帝?雲錦瑜的腦力突然閃過了什麼,夏侯墨。
夏侯是北國的國姓,南懿軒和夏侯墨有什麼牽連?夏侯墨這個人是北國的皇子嗎?
南懿軒恨的不只是夏侯宸,似乎是整個夏侯皇族。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牽連?
太多的思緒在雲錦瑜的腦子裡盤旋,她看不明白,明明有一些事情即將噴涌而出,可是卻像是蒙上一層濃重的霧,越來越模糊。
“朕想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南懿軒又耐着性子將清粥喂到了雲錦瑜的嘴邊,她已經連續六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只靠他強制性的喂一些水和米湯果腹,她一心求死,可是他偏不讓。
她不死了,她還有那麼多的牽連,人活着總是有希望的。
想着,雲錦瑜終於張了口,狠狠的將南懿軒端來的一碗清粥都喝了個精光。
南懿軒放下了碗,起身時似乎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他隨即將雲錦瑜橫抱了起來,朝帳篷外走去。
一個豔陽天,陽光有些刺眼,雲錦瑜眯了眯眼睛,她好幾天沒有見過陽光了。在這帳篷的周圍已經沒有了人,似乎早被南懿軒遣開了,他將雲錦瑜放在早已經準備好的椅子上,讓她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冰冷了好幾天的身子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一些暖意,她蒼白的肌膚也有了些血色,陽光下的容顏更加的完美,白色的紗衣有些刺眼。
她閉目,只想好好的享受這一刻,只是身上再暖,心卻也還是冷的,因爲被仇恨佔據着,她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了。
南懿軒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着一把玉梳子站到了雲錦瑜的身後,她披散在肩頭的青絲像是柔滑的綢緞,在陽光下閃着黑色的光澤。
很仔細的將她的青絲一點點的梳理着,雲錦瑜有些訝異,但是她開不了口。
她不要這樣,先前他用那麼殘暴的方式對待她,現在又假裝什麼柔情?她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智商也沒有問題,不是那種打她一巴掌再給她一顆糖,她就會不計前嫌的人。
她沒有那麼的大度!
使勁的搖晃着腦袋,抗拒着南懿軒。那一頭青絲在她的晃動下,和他手裡的梳子纏繞在一起,直到疼痛傳到她的頭皮,她還是不停的掙扎。
南懿軒看着那輕柔的髮絲亂成一團糟,還有那些斷裂在他大掌中的髮絲,他的心情一下跌落到了冰點。
“你最好別動,如果不想朕將你的頭髮全部剃光的話!”南懿軒威脅着開口,並且加大的手中的力道,那梳子使勁一扯,頓時有許多頭髮脫離了雲錦瑜的腦袋,並且帶起一陣撕裂的疼痛。
雲錦瑜無言的抵抗,南懿軒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頸,儘可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將她髮絲和梳子分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