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的腳步中,似乎隱隱的帶着幾分僵硬,這般快速的速度,兩隻手卻是直直垂在兩側,沒有絲毫的掉動,而那腳步雖快,卻明顯的有些零亂,一點都不像是平日的葉千凡。
不知是因爲太開心,還是因爲太緊張,或者是因爲害怕,她垂在兩側的手,還隱隱的發着抖,生平第一次,這般的緊張,這般的無措。
走到門前,看到面前緊緊合着的門,葉千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才慢慢的走到了門前,慢慢的伸出手,碰到門手時,感覺到那明顯顫抖的手,葉千凡微愣,她是不是太緊張了,或者應該說,她是不是期望太高了一點,若是流雲不是慕容白,這樣的期望,失來的絕望,她要如何承受?
葉千凡,你要冷靜,冷靜,只是,心中如此的告訴着自己,但是,雙手卻仍就忍不住的輕顫。
再次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千凡猛然的用力,推開了門。
房間內坐着人,背對着她,正是剛剛她看到的流雲穿的衣衫的顏色,而她發覺,她推開門時,他的身軀明顯的僵了一下。
心下愈加的多了幾分欣喜,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他就是……要不然,他不可能會有那種下意識的反應的。
忍不住心下的狂喜,咋幹凡的臉上快速的綻開滿滿的輕笑,一個快步,急急的饒到了他的面前,紅脣輕啓,只是慕字還沒有說出口,便猛然的僵住,而那一臉燦爛的笑,也快速的消失。
葉千凡完全的呆住,突然感覺到,從飄飄然的天堂,一下子跌進了黑暗的地獄,心情更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地。
怎麼會是他,不是流雲的嗎?
不過,他倒也恰恰穿了與流雲相同的衣服,而且也同樣是面無表情,遠兒倒是沒有說錯。
那麼流雲呢?走了嗎?還是在另外的房間?
看到她的反應,男子的眸子微微的黯然,雖然知道,她希望看到的人,是慕容白,看到他,讓她失望了,但是,她也不必表現的這般明顯吧?
她那太過明顯的反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脣角微扯,扯出一絲複雜的異樣,或者連他都不明白,自己此刻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吧?
“怎麼?看到我讓你這般驚訝嗎?”低沉的聲音,仍就動聽,仍就有着一種讓人沉醉的誘惑,只是,此刻,卻多了幾分自嘲。
或者他用了一個驚訝,都是在自欺欺人人,他應該用一個失望,比較適合,她現在的表情?
“怎麼會是你?”葉千凡也終於回過神來,看到突然出現在男人,眸子間閃過幾分意外與疑惑,這個男人,消失了那麼久,怎麼又突然出現了?而且他似乎知道,她就是葉千凡,沒有半點的懷疑,或者是探究的意思。
“要不然呢,你希望是誰?”雙眸直直地望向她,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流雲已經走了。”
聲音仍就輕淡無波,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再也不像是平時的那般面無表情了,此刻,他的臉上,有着黯然,有着薄怒,而且還有着幾分後悔,是的,是後悔,葉千凡很確定,此刻,她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後悔?
像他這般狂妄,高傲,而且還是無所不能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有後悔的事呢?
流雲已經走了?對了,她差點忘記了,他可以看透她心中的想法的。
心中愈加的失望,懊惱,只是聽到刻意的說那走流雲,是不是表示……不明白他的那一臉複雜的情緒從何而起,而且葉千凡此刻也沒有心情去理會那麼多,雙眸微沉,脣角慢慢的扯出一絲輕笑,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那個遠兒是你的人?”
其實她早就想到,遠兒是他的人,也只有他纔有可能會從那種混亂的情況下將她帶走,所以他現在,對她的容貌沒有半點的驚訝。
未置可否的淡淡一笑,他慢慢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品着,動作幽雅而自然,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這份從容中,到底掩飾着怎麼樣的心情。
雖然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便也證明了,遠兒真的是他的人?
“那麼,你能否告訴我,我現在的這張臉是怎麼回事?”葉千凡再次的冷聲問道,她一直很疑惑,她爲何會突然的變了樣子。
既然是他帶走她的,對於這件事,應該最清楚了。
這才微微的擡眸,對上她那張美的人讓人感覺到不真實的臉,脣角慢慢的扯出一絲淡淡的輕笑,“這纔是你真正的樣子。“低低的聲音中,似乎帶着一種遙遠的回憶,微微的隱着幾分甜蜜,卻有着更多的沉重。
她的美永遠的那般的縹緲,那般的不真實,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刺碎了她,而在刺到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早已習慣了她,他那心底的痛,讓他明白了,她原來在他的生命並非可有可無的,但是,失去了,才知道什麼叫做失去。
這麼多世,他竟然每次,每次都是錯過,失去。
“是什麼原因,讓我突然的變了?”葉千凡微愣,看到他那太過異樣的表情,隱隱的感覺到幾分詫異,爲何,今天她感覺這個男人有些怪怪的,而且若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這纔是她真正的樣子,那麼爲何以前的她會是那副樣子呢?
難道是他給她吃了什麼藥,讓她突然的變成了這樣?
他的身軀明顯的一僵,而那雙眩星般的眸子,似乎突然的失去了光彩,如同突然的被烏雲遮住了一般,眸子深處,是明顯的傷痛,再次的漫開,剛剛的那種後悔。
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回答這個同題,或者他根本就不應該告訴她,那個傳言,那樣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會失身?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葉千凡以爲他不會再回答她的問題時,他的脣卻微微的一動,沉聲說道:“雪山族的聖女,出生時,都會帶着一個鳳凰胎記,直到···直到···破了無比完璧之身,那個胎記便會消失,也正是鳳凰重生之時。”
沉沉的聲音,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平日的從容,多了太多的懊惱,與悔意。
而在說到破身時,聲音中,更是帶了隱隱的輕顫,不過,他卻漏說了一點,那就是,只有她的真命天子,纔會讓她得以重生……那麼多世來,他仍就不是她命中的那個人,仍就只能守護在她的身邊,卻無法得到她,而且還要眼睜睜的看着她與別的男人攜手到老,自己只能躲在最深的角落裡任着那鑽心刺骨的痛,一點一點的侵蝕着他,直到這一生的完結。
錯了,便是錯了,但是爲何,他的錯,便再也無法挽回,爲何,要如此的懲罰他呢?
他這樣的解釋讓葉千凡驚住,卻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因爲那天晚上的失身,纔會讓她突然的變了樣子,只是爲何,他在說起這件事時,會是這樣的表情?
既然是他帶走了她,難道那天晚上的那個人不是他嗎?
她對感情再遲鈍,也能夠明白,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何況,他每次都是口口聲聲的守護着她,讓她不知道都難。
所以,那天晚上的那個人,若是他,他現在,就不應該會是這樣的表情。
“那天晚上的那個人是誰?”葉千凡問出了這短時間來,心中最大的疑惑,她一直很想知道,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她記得,當時皇甫昊睿出現在了羽裳閣了,難道是他?但是,她卻也在暗暗的想着,當天,是流雲送她回去的,若是流雲便是慕容白的話,也極有可能會是慕容白。
微微的閉眸,他極力的隱去眸子間所有的情緒,不,他不能再這般的放棄,他要爭取,那怕是與天鬥,那都要去爭取,因爲他太清楚,看着她,依在別的男人的懷中時,他的心會多痛,多痛。
再次慢慢的睜開眸子時,他的眸子間恢復了平日的冷靜,薄脣微啓,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不知道。”
第一次,他說謊了,而且還是對她說謊,若是上天要懲罰他,他也無所
謂,還有什麼樣的懲罰,比看着她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中更殘忍的嗎?
不,不會有了,所以,他不要再去接受那些所謂的什麼正道的狗屁話,他要與天鬥……
“不知道?”葉千凡微微的挑眉,擺明了是不相信他的話,她不相信,這天下還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更何況那天晚上,他還出現在了羽裳閣,出現在了現場,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葉千凡知道,這個男人在說謊,雖然他此刻仍就是面無表情,臉不紅,氣不喘的,但是,葉千凡卻很清楚,這個男人,在騙她,在隱瞞着什麼?
只是,她不明白,他爲何要隱瞞,她失身已經是事實,失身與誰,又什麼差別??
但是有一點,她卻可以肯定了,那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真的不是他,那麼,就極有可能會是皇甫昊睿,或者是那個曾經綁架過她的人,但是那個人可能性並不大,畢竟皇甫昊睿進來時,他曾經恭敬的喊了他一聲王爺。
當然,她更希望,那個人,是慕容白。
雖然她是一個現代女性,不會爲了一張膜而改變什麼,但是,她卻仍就希望,那個人是慕容白。
瞭解他的性格,只要是他不想說的,她說再多,也沒有用了,一個遠兒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他。
只是,不明白,這個男人這次突然的出現,到底是爲了什麼???
突然想起,剛剛皇甫昊宇說已經找到了她,心中猛然的一驚,雙眸再次快速的望向他,沉聲說道:“皇甫昊宇找到的人,也是你安排的。”雖然是疑問的話語,卻完全提肯定的語氣,她知道,也只有這個男人才會有這樣的能力,而且到現在爲止,也只有他,最清楚,她所有的一切,就算皇甫昊睿
,對她也只是懷疑。
畢竟誰都無法想像,一個醜八怪,會突然的變成了天下最美的女人,她想,就算是皇甫昊睿只怕也是懷疑她易了容吧?
這次重新的回到了京城,她最大的目的,就是儘快的找到慕容白,只要找到了慕容白,她便跟他一起離開,離開這個時非之地。
但是,慕容白身在暗處,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飛鷹盟在哪兒,她想,這整個京城,就怕連皇甫昊睿都不知道飛鷹盟在哪兒。
而她若是讓人四下去打聽的話,只怕更會引人懷疑。
所以,她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將慕容白引來,確定了他仍就活着後,便
可以與他一起去完成他們曾經的夢想,一起去遊遍天下。
她知道,這麼做,會有一定的風險,但是,這也是她最快的辦法,若是她藏在暗處,慢慢的去找的話,不僅僅會引起皇甫昊睿的懷疑,只怕更會引起那個一直藏在暗處的人的懷疑,只怕到時候,她會更危險。
所以,她選擇了將自己擺在了明處,因爲她很清楚,這個京城中,單憑她現在的能力,根本就沒有一個所謂的暗處,還不如用這種大膽直接的方法。
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她這種做法,看似危險,卻也不能不說,是一個權宜之計。
“不錯。”這次,他倒是回答的相當的千脆,沒有半點的猶豫與掩飾,也只有這樣,才讓那些人徹底的死了心,不再打她的主意,那樣,她也就安全了。
“呵呵呵······”葉千凡不由的輕笑出聲,她知道,他這麼做,的確是幫她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麻煩,但是,她不覺的皇甫昊睿是那麼容易騙的。
而且,若是慕容白也以爲那就是她,那事情豈不是更加的麻煩了嗎?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以爲,真的可以騙的過皇甫昊睿嗎?”脣角微扯,葉千凡略帶懷疑的說道。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厲害,但是皇甫昊睿卻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想要騙過他,呵,只怕未必那麼簡單。
“我做事,你大可放心。”明白她的意思,他的脣角也微微的扯出一絲輕笑,他想要做的事,只怕還沒有一件事不能成功的,只除了與她的感情……
對於他的自信,葉千凡微微愕然,真的想不出,這個男人會有什麼樣的辦法去騙皇甫昊睿,難不成,他還可以讓人變成她原來的樣子?
她想,最多也就是用易容術呀,若真的是易容,皇甫昊睿發現那是早晚的事,而且她認爲這個時間會太長。
更何況,還有一條胎記,他不是說,那條胎記是他們族的聖女纔會有的嗎,那他要如何能在另一張臉上做出一條。
似乎看透了葉千凡心中所想,他脣角的笑,慢慢的散開,直直地望着她的眸子中也染起了幾分笑,其實他一直以爲,沉思中的她,是最美的。
“她的臉,不需要易容,她本爲就長的與你極像,而臉上的胎記,更不是問題,雖然那樣的胎記,只有聖女天生就有,但是雪山族其它的女子,卻都會在一出生時,便印上那樣的胎記,直到成親的那日,洞房之後,纔會消失。
葉千凡的雙眸猛然的圓眼,望向他的眸子中閃過難以置信的錯愕,這,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吧,這不就像是古代女子手中的守宮砂一樣了嗎?
不過,這個倒更直接了,印在臉上,一目瞭然,絕對不會出現娶了才知道不是處子的事情了,呵,這還真是夠方便的了。
這長相,這胎記,都是真的,那可能性,的確大了很多,但是,皇甫昊睿畢竟與她相處過幾次,以他的精明,若想從平日的動作,形態中找出點蛛絲馬跡,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他再次的開口說道,他要做的事,自然會設計好一切,絕對不可能會留下任何的麻煩,“好了,你可以放心的做你想做的事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
此刻的聲音,再次恢復了那種動聽的磁性,散開着一種無形的誘惑。
她想做的事?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慕容白。
“如此看來,你很清楚我最想做什麼了?”葉千凡的雙眸自然的彎起,盈着滿滿的笑,對,她的確是喜歡挑戰,喜歡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欣喜,但是,她現在,爲了找到慕容白,卻可以放棄這些。
他的臉色猛然的一沉,雙眸中的光彩也瞬間的黯然,她那一臉的輕笑,燦爛而絕美,帶着她滿心的欣喜,只可惜,那般的絢爛,卻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慕容白。
“你剛剛說了,你會幫的,時吧?”看到他突然陰沉的臉,葉千凡不難猜出,他心中再想什麼,但是卻不想對他回絕的機會,再次輕聲笑道,是他說,保證不會有任何的打擾她的事的。
他的雙眸微微的眯起,突然的感覺到,她那一臉的笑,太過刺目,爲何,這個女人,總是這麼的折磨她,幫她找慕容白,呵,他??
“我想知道,慕容白是否還活着?”葉千凡臉上的笑,突然的隱去,換上一臉的嚴肅,眸子間,還隱隱的閃過幾分沉痛,她最沒有提出,要他幫她找到慕容白的要求,她知道,那樣的要求,他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她只想,從他的口中,得知,慕容白是否還活着,就足夠了。
只要心中有了答案,她會自己想辦法將慕容白找到。
他微微一愣,這個女人,競然連他都可以耍弄了,明明剛剛他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意識中,是想要他幫她找慕容白,再他想着要如何的拒絕時,她竟然提出的要求,跟心中想的,不是同一個。
這樣的問題,回答對他而言很簡單,也就是一個是與不是的問題,但是,他卻還是愣住。
慕容白現在生不如死,若是與她找到了他,只怕受傷最深的會是她,慕容白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纔會故意的躲着她,所以,這般簡單的問題,對他,卻仍就是一種艱難的選擇。
“我是人,不是神。”淡淡的開口,雙眸卻微微的移開,慢慢的移向自己手中的茶杯,雖然,他曾經就是神,但是,他卻寧願,自己不是,寧願自己,就只是一個平凡的人。
“呵……”葉千凡的眸子隨着他的目光慢慢的移動,亦對上他手中的茶杯,紅脣輕啓,淡淡的笑道:“但是,你知道,不是嗎?”
從這個男人,剛剛的反應中,她可以完全的看清,他知道慕容白是死,還是活着?
或者,他應該知道更多?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方向,她可不會那麼容易的放棄?所以今天,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問出一個答案,何況,這個男人的回答,雖然是拒絕,但是卻並不似剛剛的那般的果斷,或者,還有機會。
“你把我想的太厲害了。”仍就是模棱兩可的回答,他的眸子卻仍就盯着手中的茶杯,並沒有移動分毫,更沒有望向她。不過卻也沒有半點要喝茶的意思,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慢慢的收緊。
所有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把他當神般的看待,但是,只怕沒有人,會希望,用在這個方面。
葉千凡慢慢的坐在了他的對面,坐下來,她微微的要比他的位置低了一點,而便可以清楚的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看着他那微微眯着的眸子,葉千凡心中愈加的有了幾分把握。
“好了,我不想跟你玩這種模棱兩可的遊戲,說話直接一點吧。”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她臉上的笑,已經完全的隱去,一臉認真地說道:“是,或者不是?或者你說不知道也可以……”
話語微微的一頓,望向他的眸子中,卻閃過別有深意的冷笑,微微的向他靠近了些許,故意的低聲說道:“不過,我想,你不會一天之內,對我說兩次謊話吧?”
剛剛的那個不知道,分分明明就是在說謊。
看到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一僵,葉千凡眸子中那別有深意的冷笑愈加的明顯,這天下,根本就沒有這個男人不知道的事,有的就只是,他說,還是不說。
慢慢的擡起眸子,再次的望向她,他的脣角隱隱的閃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剛剛的謊言,是唯一的一次,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再說謊騙她,她竟然????
“你認爲,慕容白若是活着的話,會不來找你嗎?”思索了片刻,心中卻是猶豫了很久,才慢慢地說道,不是他不告訴她,而是,他不能。
他與慕容白的選擇,都是爲了她好。
葉千凡猛然的一愣,身軀也明顯的一僵,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然的扶向桌子,穩住了她那輕顫的身子,難道是,慕容白真的死了,他剛剛不告訴她,只是怕她太傷,怕她受不了那個打擊?
不可能,她明明有種很強烈的感覺,感覺到慕容白還活着,所以慕容白絕對不可能會那麼死了的。
“他不找我,一定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極力的穩住心中的慌亂,葉千凡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慕容白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比如說受傷太重,比如說他仍就昏迷不醒,但是,若是那樣的話,流雲也應該會告訴他呀?
葉千凡只是爲慕容白找着原因,但是卻沒有發現,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眸子中,不斷的升騰着駭人的怒火,那種怒火,就像是一股從太陽上飛馳而來的太陽光,熾熱,卻更恐怖,讓慌亂中的葉千凡,突然的感覺到一種從心底深處漫開的一種恐怖,才慢慢的擡起雙眸,望向他。
頓時驚住,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會這般的可怕,以前皇甫昊睿會讓人感覺到驚顫,感覺到可怕,但是,那卻都是可以理解的表情。
但是這個男人,此刻的表情,讓她感覺到,坐在她對面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個,她無法形容的東西。
她現在能夠感覺到的,只是他眸子間的那團火焰,也只有那團火焰。
第一次,葉千凡的身軀因爲害怕而輕顫。
“你可以爲別的男人的錯誤找着藉口,爲何從來不讓我爲我的錯誤,做一個解釋,那怕那是一個無心的過失,爲何?爲何一定要對我這麼殘忍?”憤憤的怒火,直直地噴在她的身上,葉千凡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變得熾熱,就如同一把烙紅的鐵壓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她甚至還隱隱的聞到一種燒
焦的味道。
只是,對於他的話,她卻感覺到莫名其妙,她何時惹到他了?他犯了什
麼錯誤?而她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了?
似乎自從他出現,到現在,他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呀?而且就算他真的做了,她也不可能會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吧?
她似乎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吧?
心下不由的一驚,難道是他害了慕容白?那樣的話,她的確是不可能原諒他,而且不管他怎麼的強大,她都會爲慕容白報仇。
只是,那種可能性似乎不大。
他似乎不是那種陰險的人。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葉千凡是真的被他的樣子嚇到了,聲音中,也微微的帶了些許輕顫,而且,她也很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麼?若是真的與慕容白有關,那他動手,慕容白還會有機會嗎?
她的話,讓他猛然的一愣,快速的回神,眸子中的怒火快速的消失,完全的恢復了平日的平靜,只是眸子中,卻隱隱的帶着幾分懊惱,他剛剛是怎麼了,怎麼會對她這樣。
看到她臉上,明顯的害怕,他知道,他剛剛的樣子一定嚇到她了,只是猜透她的心思時,心下卻愈加的惱怒,這個女人,竟然懷疑,是他傷了慕容白?
呵,何時,他在她的心中竟是這麼的不堪了?
“慕容白,還不值的我動手。”脣角微微一扯,扯出幾絲隱隱的譏諷,似乎在嘲諷着她,卻更似自嘲。
而話一說完,他便猛然的起身,腳步邁開,想要向外走去……
不過,這次並沒有用他那快的讓人不敢相信的速度,而是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一步一步的邁向門邊。
“呃?”葉千凡因着他那瞬間的變化而愕然,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變化的這麼快的,剛剛還是怒火中燒,狠不得將她燒爲灰燼的,但是,這還不到一秒的時間呢,他竟然就變得如同一臉的平靜了。
這是一個正常人可以做到的嗎?
而他說出的話,亦讓她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他,只是,他卻仍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呀,繞了這麼久,說了這麼多的費話,到頭來,還在原地打轉。
看着他已經走到門前,葉千凡微微一急,他還沒有回答她的同題呢,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太重要。
而這短日子,她已經快要瘋了,每天都只在想着,慕容白至底是死,是活?
此刻的他,就像是她在快要沉入水中時,猛然的捉住的一根稻莘,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卻仍就狠狠的捉住不放手。
“等一下。”在他的手,剛要伸向門手時,葉千凡突然出聲喊道,“公平一點,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她現在,只知道,她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她必須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真正的答案,她受夠了這種不知所措的折磨,。
而她也知道,唯一知道這個答案的人,也只有他,就連皇甫昊睿,只怕也都不知道,慕容白到底是死,是死?
她也不知道,他這一走,又會什麼時候再出現,他每次都這般神出鬼沒的。所以,她必須的阻止他的此刻的離開。
她雖然不知道,他與她之間,到底是何淵源,但是,她卻知道,他對她,一定是有所求的。
比如說,他所說的族中的事,也比如說,他與她之間的事。
而此刻,她讓自己停止了思索,什麼都不想,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免的又讓他,看透了她的想法。
“條件?”他的腳步猛然的止住,慢慢的轉身,一雙眸子,略有所思的望着她,只是對上她那張平靜的臉上,卻微微蹙眉,這個女人,竟然爲了不讓他看透她的心思,而故意的……
呵,看來,她是越來越知道,怎麼對付他了?
不過,他倒還想知道,她所謂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不錯,你要你想的,我要我的答案。很公平,不是嗎?”口隨腦動,心中想到,口中便說出,不必讓他去探究她的想法,而除了所說的,她便讓自己不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這麼做的確是有些難,因爲心中的確有事,你越是壓制,可能會越是去想,所以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時,便天馬行空的亂想一統,只要不讓他看穿自己的想法就行了,這樣,倒是容易了很多。
她突然的很討厭,讓他看清她的想法,當然,只怕是換了任何一個,都不希望,自己的想法被人一眼的看穿,連一點最起碼的隱私都沒有。
“我想要的?”眉頭愈加的皺起,雙眸也不由的微微眯起,此刻,對她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突然的讓的心中劃過一絲害怕。有多久,他不曾有過害怕的感覺了,但是,現在,他卻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害怕。
“對,你想要的。”葉千凡仍就淡淡的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說道,不過話語卻微微一頓,脣角微微的扯出一絲笑意,再次補充道:“不過,當然必須是我做的到的,而也當然是你能夠要的起的。”
話一說完,臉上的輕笑隱去,再次恢復了一臉的平靜,因爲,她發現,保持着一臉的平靜時,更容易控制自己的思緒。
他的身軀明顯的一僵,他要的起的?是呀,他最想要的,卻偏偏是她要不起的,但是,她怎麼會知道?難道說,她記起了什麼???
不可能,她的記憶,明明完全的被沉封了,沒有解封前,是永遠的不可能記起的,所以他與她纔會生生世世的錯過,不過,痛的卻只有他。
“我想要的,只有一個,嫁給我。”低低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遙遠的飄忽不定,是對葉千凡說的,卻更似在自言自語。
“嫁給你?你能娶我嗎?”葉千凡直直地望着他的眸子中,不緊不慢的問道,其實,她知道,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麼。
但是,以他的能力,想要可以娶她的話,只怕早就娶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他從出現到現在,似乎也只是說午護她,並沒有說過其它的娶她的話
。
所以,她認定了,他根本就不能娶她,雖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他那僵滯的身軀明顯的一顫,望着她的眸子中也閃過難以置信的驚愕,而眸子深處,更是隱着深深的傷痛,脣微動,脣角微扯,一字一字冷冷地說道:“鸞兒,你真的是越來越知道如何的打擊我了。”
呵,她是何其的殘忍呀?可以一話擊中,他心中最深的要害。
他是不能娶她,除非她重新的愛上了他,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否則,他若是強行的娶了她,會讓她……
看到他臉上的那份沉重,葉千凡的心中劃過幾分不忍,她不想,不想傷害到他,但是,她卻沒有別的選擇,因爲只有他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她也知道,她剛剛的話,的確有些過分了,明明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所以很請楚,這種話,對他的傷害,但是,他的感情是她還不起的,因爲,她的心中,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慕容白,所以既然註定了還不起,倒不如讓他直接的死了心。所以她剛剛的話,是對他的傷害,卻也是爲了以後,可以減少一些傷害。當然,葉千凡不知道的是,不管她怎麼做,對不可能會改變羿對她的感情。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還活着,真的那麼難嗎?”隱下聲音中的那份強硬,葉千凡的臉上,多了幾分懊惱,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呀,爲何,他就是能告訴她呢?
從來不求人的葉千凡,第一次,用這種懇求的語氣。
他明明知道,她想要知道這個答案,都快要想瘋了,他若是真的在意她,爲何還要這般的殘忍拒絕她呢?
看到她的懊惱,看到她那傷痛的表情,他的眸子中,隱隱的閃過幾分不忍。
真的要告訴她嗎?只是告訴了她,以她的性手,又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而且,就算告訴了她,讓她找到了慕容白,慕容白也不會認她,到時候,對她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打擊呢?
只是,她卻不懂,不懂他的心思,不懂他這麼做,也是有着不得已的原因。
直直地望着她,久久的沒有開口,而葉千凡也是直直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鸞兒,你說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低沉地的聲音,終於慢慢的響起。
讓葉千凡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希望,如此說來,他已經開始動搖。
“從今天開始,跟遠兒練輕功,等你練成了,我便回答你的問題。”只是,他卻話鋒一轉,說出的條件,讓葉千凡徹底的愣住,他的這個條件,似乎跟誘人扯不上半點的關係,而葉千凡也萬萬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卻也明白了,他這只是跟她玩迂迴戰術。故意的拖延時間。
而且還是跟遠兒學?她並不覺得遠兒的輕功有多厲害呀?
“你這是在敷衍我嗎?”眸子間,隱隱的閃過幾絲怒氣,葉千凡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在想什麼,這件事,他有必要這般的瞞着她嗎?
“隨你怎麼想吧,等練成了再說吧。”未置可否的輕笑,只是,卻帶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魄力。
“好,看來是我太高估了我自己了。”葉千凡微微的搖頭,脣角扯出一絲淡淡的譏諷的,望向他時,眸子中,卻閃過一股倔強的固執,“也或者是我錯看了你。……”
話語刻意的一頓,故做輕鬆地說道:“得了,不勞駕你了,自己的事情,還是隻能靠自己,這纔是真理。”臉色微微一沉,臉上多了幾分嚴肅,“沒有你幫忙,我也一定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而眸子間也閃過一絲無可奈何的傷痛,罷了,讓她誤會也好,倒是省的,他再找藉口敷衍她了。
再次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他才慢慢的轉身,手抓着門手,用力拉開。
本來是想來看看她,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對了,公子走的時候,不要忘記了先把帳結了。”看到他真的想要離開,葉千凡的雙眸不由的一沉,冷聲說道。
心下卻是愈加的惱怒,沒有想到,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守護她的男人,竟然連一個這般簡單的答案都不能給她。
她只是想要知道慕容白是否還活着,他明明知道答案,爲何卻這般的固執,這般的狠絕,就是不告訴她呢?
她真的想不出原因?
他的身軀再次微微的一僵,不曾轉身,脣角卻微微的扯出一絲苦心。然後纔再次的邁步,離開。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葉千凡呆愣,他再一次的匆匆離去了,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突然想起了,他弄的那個代替她的人,她想,那樣的消息,一定會很快的傳開,若是慕容白沒有死的話,一定會去睿王府。一定會想辦法將那個她,帶走。
到時候,她便可以知道慕容白到底是不是活着了,而且,她可以找幾個人,去暗中查探消息,羿弄出這個假裝她的人,足夠掀起一場大風波,而且那個假‘她’也足以可以吸引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她也不必擔心以前的那種麻煩。
她手上有足夠的錢,想要找到幾個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睿王府,
“四王爺,小王爺。”一個御醫看到兩人進來,恭敬的行禮,只是聲音中,卻隱着幾分害怕。
“怎麼樣,醒了嗎?”皇甫昊宇忍不住,急急的問道,他剛剛是一得到消息,就先去通知四哥了,當時,她是昏迷不醒的。
“臣惶恐,不知這位姑娘爲何會昏迷不醒。”太醫一怔,快速的彎身,小心地說道。
皇甫昊睿微微蹙眉,雙眸直直地望向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人,的確,那張臉,那臉上的胎記,與她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他的眸子間,仍就帶着幾分懷疑,爲何他找了那麼多天,一點消息都沒有,而宇卻突然的找到了她呢?而且還是在他……
“宇,你是在哪兒找到她的?”並沒有急着去追究太醫的話,皇甫昊睿反而轉向了昊宇,沉聲問道。
皇甫昊宇一愣,隨即說道:“並非我找到的她,而是兩個侍衛發現她的,只說是在城外的一個山下發現的,當時便昏迷不醒。”
而當時,他太意外,太高興,便沒有去想其它的事情,只是急着吩咐人
把她送到了睿王府,然後他就急着去找四哥了。
此刻,被皇甫昊睿這麼一問,倒是也有些感覺到異樣,沉聲問道:“四哥,你是不是認爲,她可能是假的?”
雙眸微沉,並沒有回答皇甫昊宇的話,只是對身邊的太醫說道:“先確定她的身份,看她是否易容。”
他的臉上,此刻是完全的冷冽,他還是不相信,他的感覺會錯,他更相信,茶莊的那個女人,纔是他要找的人。
“四哥,你懷疑她易了容?”皇甫吳宇一驚,不由的驚呼,不過眸子間也快速地閃過幾分懷疑,對着略略呆愣的太醫說道:“快去,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麼?”
“好好”,微臣這就去查看。”太醫似乎這才明白過來,急急的折回牀前,細細的察看着,片刻之後,才轉過身,小心地說道:“回王爺,不像是易容的。”
皇甫昊睿微微一愣,不是易容,難道????
“我來看一下。”皇甫昊宇快速的走到了牀前,剛剛一急,忘記了自己正是這方面的高手,快速的從懷中取出了不知什麼東西,輕輕的摸在了她的臉上,然後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她的臉,過了一會,才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四哥,真的沒有易容,而且她臉上的胎記也是真的。”
皇甫昊睿臉色突然變,臉上的冷冽瞬間的消失,亦快速的走向前,手下意識的手出,探向她的額頭,卻猛然的驚住,“她的身體,爲何會這麼冰?”就如同冰石一般。
皇甫吳宇也不由的一驚,手臂快速的探向她的手腕,雙眸猛然的圓睜,驚顫,“四哥···她···她的身體內,有一種很奇怪的毒,將她的體溫冰到了極點,而其它的卻是一切正常。”
只是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句,他自認爲這麼多年來,這天下已經沒有什麼毒可以難住他了,他以爲只要能夠研究出的毒,他就可以解,但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錯了,這種毒,不要說是讓他解,他甚至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毒?
“什麼意思?”皇甫昊睿半俯着的身子猛然的一倍,微眯的眸子中,快速的閃過擔心,若她沒有易容,那麼她便就是他要找的人,就是那個扯動着他的心的人,所以,此刻,他聽到皇甫昊宇的話,不由的僵住,慢慢的站起身,皇甫昊宇的眸子中,也是掩飾不住的擔心,深深的望了四王爺一眼,然後沉聲說道,“也就是說,她可能會永遠的一直這麼睡下去,不會死,但是也絕對不會醒過來。”
皇甫昊睿僵滯的身軀明顯的一顫,望向她的眸子,慢慢的變得深邃,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沒有辦法解毒嗎?”他不相信,她會這麼的永遠的沉睡不起。不可以,上天不可以這般殘忍的對她。
“我是沒有辦法,因爲,我連她中的是什麼毒都不知道,我想,要解她身上的毒,只有找到那個下毒的人了,不過,看起來,那個下毒的人,並不想要她的命。”皇甫昊宇微微思索着,“只是不知道,那個到底是何目的?
飛鷹盟。
“公子,你身上的毒還沒有除去,你應該好好休息。”流雲看到坐在大廳中,一臉陰沉的慕容白,擔心地問道,而看到他的臉時,雙眸猛然的一沉,公子的毒,已經越來越深了,若再不想辦法,只怕……
“有沒有她的消息?”慕容白看到流雲進來,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只是卻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竟然再次的坐了回去,而聲音亦有些沙啞。
“沒有。”微微的猶豫了片刻,流雲小聲說道,而看到他眸子間的失望與傷痛時,心也跟着揪起,他真的害怕,公子會……
“公子,這是我爲你買回的茶,聽說很不錯,不如,我幫公子去泡一杯來。”流雲突然想起剛剛在茶莊買的茶,故做輕鬆地說道,公子以前,可是愛茶之人,特別是最喜歡喝夫人泡的茶,而他剛剛看到名字時,便情不自禁的走了進去,買了一包。
葉千凡在所有的茶中,都加了以前給慕容白泡茶時,所有的那種花茶,
這樣泡出的茶,會有一種特別的香味。
她的目的,就是想,就算慕容白不進她茶莊,只要買了她的茶葉,也會知道是她,而且,她還在京城中的名個茶莊放了自己的茶,都比他們的進價還要低上一些……
她想,只要慕容白買茶喝,就一定會知道那茶是她配的,就一定會找到
她的茶莊來的。
爲了找慕容白,葉千凡,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