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徐婉因爲變故,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經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此刻因爲生氣,徐婉的溫和的臉變得有些扭曲,眼睛赤紅的看着他:“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出去?”
傅亦臣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微微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出去?恐怕伯母還不知道,我是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吧?如果真的有人要出去,恐怕也應該是您呢。”
這件事情徐婉愣了幾秒。
傅亦臣看到徐婉露出這樣一幅表情,便確認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還知道這麼多年你們不換院,是因爲全國只有這家醫院,有這種藥,可以貨源不斷的供應您的先生,而其他醫院則會經常因爲貨源不足斷貨,我說的沒錯吧?你們可知道一旦斷藥會如何?”
杜阮瑜剛下了班,就拉着林夕夕想來看看自己的父母,還沒有進門,就從病房裡傳來了這句話,讓杜阮瑜整個人都愣在那裡,指甲嵌進手掌裡,憤怒了起來。
傅亦臣他怎麼敢!
她想要衝進去,卻被林夕夕一把拽住,朝着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衝動。
杜阮瑜盡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站在門口聽着,沒有進去。
屋內,傅亦臣的話,成功的對徐婉造成了打擊,她哆嗦着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告訴我杜阮瑜的下落,否則這個藥在這家醫院也有可能會時不時的供應不上……”
聽到傅亦臣的話,饒是溫婉的徐婉也被激怒了:“你還說?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家女兒會失蹤麼?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去找你,你竟然找過來了,你還我女兒!”
傅亦臣眉頭一跳,徐婉情緒這樣激動,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再問了一遍,傅亦臣的聲音已經降至了冰點:“杜阮瑜真的沒有回來過?”
徐婉被傅亦臣駭人的神情嚇得一愣,爾後才反應過來,怒不可遏。
“我要打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想起這些年來傅亦臣對他們的所作所爲,再加上他如今這幅態度,徐婉一時沒能忍得住,就要舞着拳頭踉踉蹌蹌的揮過去。
傅亦臣幾乎是本能的一閃,徐婉一下撲空險些摔倒,幸好被進來的林夕夕及時扶住,徐婉站在那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卻仍舊攥着拳頭滿臉怒容地瞪着傅亦臣。
林夕夕立馬檢查了一下徐婉,還好沒事,她伸手指着傅亦臣吼道:“傅亦臣,你欺負老人算什麼好漢,有本事衝我來。”
傅亦臣沒有說話,冷冷的掃了一眼他們,轉身離去。
林夕夕扶着徐婉坐下,替她順氣,徐婉想起來傅亦臣剛剛的話,忍不住一把抓住林夕夕的手。
帶着哭腔說道:“夕夕,傅亦臣……傅亦臣他要是真的停了你杜伯伯的藥怎麼辦?國外的專家還沒有找到,這要是再停了藥,你杜伯伯可就沒有希望了呀!”
說完徐婉悲從中來,眼淚嘩嘩
的落了下來。林夕夕無奈只能不停的安撫着說道:“不會的,不會的,阿姨。”
杜阮瑜從半掩的門裡看着徐婉這副悲痛的樣子,心裡就好像被千萬把刀片颳着,那種冰冷的感覺,那種被劃開的感覺,疼的她一下一下的抽搐着,眼淚早已盛滿了眼眶。
她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最後再也忍不住,關上了門跑到對面的空病房裡,慢慢蹲到地上。
她抱着雙膝,再也沒能忍住:“爸爸……媽媽……我對不起你們……爸爸、媽媽……”
時至今日,她的父親仍舊沒能夠甦醒,她的母親還在被威脅着,而她依舊無能爲力,這種無力感讓她痛恨自己。
好久都沒有這樣哭過了,哭了一會,她的心裡已經沒有那麼痛不可抑,擦了擦眼淚,她帶上墨鏡、口罩,離開了這裡。
她今天這失態的樣子,不能讓她的媽媽看見,這次只有先離開,等下次再來了。
她的背影在醫院的長廊裡,顯得決絕而孤寂,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儘快復仇,哪怕是不惜一切,哪怕是不擇手段……
第二天,許琳達到底還是過來了,只是身上的氣焰軟了很多。
整整一個上午,許琳達跟在傅亦臣身邊跑前跑後,端茶倒水遞文件,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充滿着委屈,卻也毫無怨言,一副誠誠懇懇我知道錯了的樣子。
今天的她畫着淡妝,故意加重了臥蠶的點綴,讓人看起來目光含淚的感覺,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傅亦臣將許琳達今天的表現看在眼裡,這樣的肯主動認錯的許琳達確實少見。
放下手中的文件,對着重新替他換了杯咖啡的許琳達說道:“琳達,你不用這樣,昨天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拿工作的事情去開玩笑。”
許琳達聽到傅亦臣這是要原諒她,連忙點頭,軟軟糯糯的說道:“恩,好的,我知道了。”
傅亦臣冷峻的眼眸中,閃現一絲溫柔,對着她笑了笑,揮了揮手說道:“那你先下去吧,不用一直在這裡了。”
“恩,那傅哥哥要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的,一定要告訴我哦,琳達一定會加油的。”說完許琳達,向着傅亦臣做了一個保證的手勢,笑着朝外面走去。
在路過杜阮瑜的面前時,那雙無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和得意,彷彿在說:看吧,只要我稍稍的示弱,楚楚可憐一下,傅哥哥就會立馬理我的。
整整一上午,許琳達對着傅亦臣眉來眼去的樣子,杜阮瑜全部看在眼裡,即便是心裡噁心,也沒有一絲表現出來,靜靜的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做着自己的事情。
傅亦臣看着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絲毫不爲所動的杜阮瑜,俊眉一挑,淡薄性感的嘴角一勾,衆生傾倒的笑了笑。
竟然想要故意用這一招麼?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前一陣子的雲朵,每每提及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時,都會有一股子醋味。
“雲朵,你過來。”
傅亦
臣用着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這讓他本就冷峻的氣質,又添了一分霸道的感覺。
杜阮瑜經過昨天的事情,本來就對傅亦臣充滿了怨恨,今天過來本就是隱忍着,想要井水不犯河水,沒有想到還是躲不了……
“是,傅總。”杜阮瑜沉着臉站起身來。
今天的她穿的是一襲水藍色的連衣裙,裙襬隨着她站起轉身的動作飄動,彷彿自帶一股風的感覺。
傅亦臣細長的眼睛微眯,該死,這個女人簡直要命,看起來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配上這樣的裙子,竟然有種入骨的性感。
長裙隨着杜阮瑜的步子擺動,她穿着一雙極細的高跟鞋,裙襬每走動一步,最後都會輕輕的拍打在她的腳裸上,讓她每一步都看起來那麼誘人奪魄。
今天一天,杜阮瑜都沒有主動找他說話,好像在刻意避着什麼,傅亦臣以爲這女人是在生他的氣。
所以想着,此時再來逗弄逗弄她,他第一次覺得在一個女人面前自己的魅力似乎有種不夠用的感覺。
而此刻她走到自己的面前,不過是平平常常的幾步,卻像自帶T檯燈光一樣,耀了他的眼。
“什麼事?”不過十來步的距離,杜阮瑜便邁着步子筆直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朱脣微啓,冷冷的說道。
傅亦臣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杜阮瑜的臉,心中其實想的是,該死,怎麼竟然想不出要說什麼了呢。
然而沒有任何動作表情的傅亦臣,用着那雙能夠讓所有女人沉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杜阮瑜不自覺的,心裡就漏了一拍,咯噔一下。
突然昨天的事情再次閃現在腦海之中,她怎麼能因爲一個眼神就亂了心跡呢?
臉火辣了起來……
而這火辣到了傅亦臣的眼裡卻變成了,慣常那些抵擋不住他注視的女人中的嬌羞臉紅。
一直緊盯着杜阮瑜的傅亦臣,剛剛產生的挫敗感一掃而空,看樣子他的魅力值沒有下降。
“沒事,只是咖啡冷了,幫我換一杯。”說完,傅亦臣修長潔白的手指一勾咖啡杯,捏着在手裡,懸在半空中示意杜阮瑜拿。
杜阮瑜自然的伸手去拿,卻沒成想,傅亦臣拿着咖啡杯的手,故意一抖,杯子就有要掉落的架勢。
杜阮瑜本能的伸手去接,卻看見傅亦臣拿着杯子的手只是一晃,咖啡杯依舊穩穩的在他的手裡,然後又被放在了杜阮瑜的手中。
“反應能力不錯。”
看着傅亦臣再次露出他的招牌的帶着一絲玩味兒的笑容,再看看穩穩落在自己手中的杯子,她便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戲耍了,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高跟鞋聲。
杜阮瑜不用想便知道是誰走過來了。
心下一計,拿着咖啡杯轉身離去,卻腳下一歪,沒站的穩,要摔倒的樣子,傅亦臣連忙伸手去拉,因爲拉的太急腳下也是一滑,齊齊的倒向地上,咖啡灑了兩個人一身。
許琳達捧着文件開門的手僵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