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瑜冷笑了一下,嘲諷的看着許琳達。
“這是現場直播,出了任何一點點的瑕疵不光是對我,也會對傅氏造成莫大的影響,你該不會以爲你的這些小動作,你傅哥哥不知道吧?再過一會兒朱越恐怕就會將事情的始末全部擺到你傅哥哥的案前了。”
杜阮瑜說完,許琳達的臉變得煞白,精緻的妝容也因此失去了色彩。
她想到傅亦臣剛剛冰冷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處理方式,還有朱越的辦事能力,一顆心漸漸的下沉。
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杜阮瑜,朝着傅亦臣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她此刻心裡想的是,杜阮瑜說的沒錯,恐怕朱越已經知道了,只怪她之前太想陷害杜阮瑜,沒有考慮過後果。
剛追出去,許琳達就在轉角處看見了傅亦臣。
朱越從另一邊走過來,手裡拿着一份文件遞給了傅亦臣,傅亦臣只是略微掃了一眼,臉色就變得十分的難看,然後繼續往前走着,直到離去。
許琳達沒有再敢追出去,到底是個大小姐,心機太淺,被杜阮瑜這樣一激,又看到這樣一幕,就真的以爲朱越是查了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傅亦臣。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着,想着該怎樣挽回,傅哥哥會不會覺得她太過分,然後討厭她了呢?
許琳達站在那裡,咬着下脣久久沒有離開。
杜阮瑜的心情大好,眼睛微眯,不知道這個許琳達會不會自己再撞到槍口上去呢?她真的以爲日理萬機的傅亦臣會覺得這件事情需要調查麼?
簡直是笑話,怎麼可能會呢。以傅亦臣的性格,這件事情已經掀了過去,他如何會去因爲員工心裡的開心與不開心深究呢。
不過許琳達最近太過在意傅亦臣對待杜阮瑜的態度,讓她沒有多想。
臨近中午時分,傅亦臣回辦公室的時候,杜阮瑜去茶水間幫他泡咖啡,許琳達雙目含淚,急衝衝的就跑到傅亦臣的面前,輕輕的拽着他的衣袖。
“傅哥哥,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沒有考慮周全……但是我也只是想要讓那個雲朵難堪一下……”
許琳達突如其來的話讓傅亦臣驚訝,他雖然心裡隱隱有些懷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直接跑過來告訴他。
懷疑是一回事,他可以假裝不知道。可是真的聽到她親口承認了,心裡要說沒有一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傅亦臣是什麼樣的人?不容人挑戰的人。
傅亦臣冷着臉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眸,濃密的睫毛垂下,讓人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想法,他伸出手將許琳達拽着他袖子的手抽下。
“傅哥哥……”許琳達驚愕的睜大着眼睛,傅亦臣的這個意思是很明顯不吃她這一套了。
可是以前不管她做錯了任何事情,想要任何東西。只要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對着他撒嬌,他總是能夠原諒,總能夠辦到。
而如今……
許琳達的心漸漸下沉,是因爲那個雲朵麼?
傅亦臣接下來的話,再次將她的心打入谷底。
他薄脣輕啓,用着清冷而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淡漠的說道:“這樣的事情以後不允許再有,否則就離開傅氏,我會親自去和師傅說明。”
“傅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許琳達一雙杏眼圓睜,淚珠含在那裡,就要滾落下來,而傅亦臣卻像沒有看見一樣,想要離開。
他剛剛站起身,手臂就被許琳達抓住。杜阮瑜端着咖啡剛好進來就看到那一幕,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是因爲她麼?真的是因爲她,你才這樣對我的?這麼多年了,傅哥哥從來沒有這樣這樣對過我。這個女人一來你就變了。”
許琳達一隻手抓着傅亦臣的胳膊,一隻手指着杜阮瑜,往日的嬌滴可愛不再。
“你們繼續……”杜阮瑜看着情況不妙,退了出去。門掩上的那一刻,嘴角微微浮現起笑意。
看着杜阮瑜無奈的離開,傅亦臣微微有些不耐煩,本來他就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而如今他卻覺得,他似乎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有些縱容了。
“琳達,你夠了。”壓抑着微怒,傅亦臣緩緩的說出來。
然而許琳達剛剛再次看見杜阮瑜的時候,被她略帶笑意的嘴角徹底激怒,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傅哥哥,她是雲朵,並不是杜阮瑜,我知道你是因爲她和杜姐姐長得相似纔對她產生了興趣,可是她並不是。杜姐姐已經失蹤四年了,早就不會回來了,如果能回來怎麼可能放任醫院裡的父母四年不管不顧呢?”
許琳達一口氣將壓抑在心中的話說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氣壓已經低到極致的傅亦臣。
傅亦臣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許琳達,淡淡說道:“最後一遍,如果不想我發火,就立刻出去。”
壓抑着的嗓音,就像猛獅咆哮前的低吼,對上傅亦臣如鷹的眼眸,許琳達猛地一怔,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是真的發怒了,嘴角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麼,含着淚跑了出去。
許琳達離開之後良久,傅亦臣心中的怒火才漸漸平息,坐在皮質的辦公椅上,揉了揉眉心。
腦海之中想的是許琳達說的話,‘雲朵不是杜阮瑜,杜阮瑜不會回來了。’
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反覆認證的事情,如今從另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許琳達說的沒錯,杜阮瑜是什麼樣的性格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如果杜阮瑜活着,那麼一定會回來看杜淳和徐婉,更不會放任杜淳癱瘓在醫院裡不管不顧。
忽然,傅亦臣猛地一震,想起來。是啊,他怎麼忘了,他一直查來查去,身爲杜阮瑜的父母,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呢,如果雲朵就是杜阮瑜那麼他們也一定知道。
這個時候杜阮瑜走了進來,手裡端着咖啡,放在了他的面前。
然後坐回到了自
己的位置上,安心的在電腦前處理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沒有看見剛剛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這樣睿智、這樣冷靜的雲朵,會是杜阮瑜麼?他這樣想着,五指慢慢握緊。
“雲朵。”傅亦臣喊了她一聲。
杜阮瑜站了起來,回了聲:“傅總,有什麼要說的?”
傅亦臣點了點頭,說道:“琳達是我恩師的女兒,被慣壞了,做事不計後果,你不要計較。”
杜阮瑜秀眉一挑,原來還是爲了許琳達,說來傅亦臣對他這個師傅的女兒可真夠好的,如果記得沒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高高在上的傅亦臣爲了一個女人來跟她打招呼了,想來自己之前與他三年的夫妻情分,還比不上一個外人,心就隱隱抽搐起來,她可真爲自己不值。
“是麼?傅總,竟然您都這樣說了,工作方面的事情我自然可以不計較,畢竟傅氏是您的,做出了多少傷害傅氏的事情,損失的也是您,不是我。”
杜阮瑜生疏的稱謂,讓傅亦臣心裡很是不舒服,而她話語中的冷嘲熱諷,更是讓他氣惱。他什麼時候在別人面前這麼低聲下氣過?傅亦臣當即黑了臉。
卻沒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絲毫不在意他是否已經變了臉色。
“但是……”杜阮瑜頓了頓,說道:“離開工作之後,如果她再來惹我,可就要看我的心情了。畢竟被人欺負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他原本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他知道她受了委屈,但是許琳達是他師傅的女兒,他不能真的把許琳達怎麼樣,他只能提醒她,以後要多加防備。卻沒有想到,她不但不領情,還扭曲了他的意思。
杜阮瑜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甚至還微微含笑的看着他。
倒是他自己今天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成功的挑釁了,傅亦臣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情緒,伸手輕輕的挑起她的下顎,說道:“你可以再試着,挑戰我看看。”
又是這樣的眼神,只是一眼便能將你看透,讓你沉淪,杜阮瑜的心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他玩火了。
輕輕揮掉了傅亦臣的手,垂下了眼眸說道:“我知道了。”
傅亦臣這才心滿了她的態度,不再與她糾纏,都各自忙自己的去了,許琳達當天都沒有再回來,當是氣得不輕。
臨近傍晚,傅亦臣來到了醫院,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涉足過這裡。
病房裡杜阮瑜的母親徐婉正用一條熱毛巾輕輕的擦拭着杜淳的身體,小心而仔細。
“伯母,好久不見。”傅亦臣走進病房,朝着徐婉喊了一聲。
徐婉回過身來,看見來人一震,這麼多年了,她總是會想着女兒出事之前說的,已經和傅亦臣離婚的事情。
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麼?破產公司被他接手,女兒和他離婚便失蹤。如果說和他無關怎麼可能。
一向溫婉如水的徐婉,看見了傅亦臣竟然也產生了慍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