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城,城牆之上,我和幾位兄弟佇立遠望,我對蘇洛道:
“二弟,有沒有人出城?”
他回道:“啓稟大哥,在大哥的軍令到達之前,有位守將率領一隊人馬出城迎敵,結果,被無數的猛獸衝散,被猛獸咬死的兵士不計其數,隨後敵人又有大批人馬衝殺出來,將其餘衝散的人全部斬殺,這裡有幾具被猛獸咬死的屍體,大哥請看!”
兩具屍體被擡上來,不是喉嚨處有兩個血洞,就是喉嚨直接被咬斷,我怒道:
“太殘忍了,他們簡直沒有人性,這幫吐蕃人!”
我緊緊的算着拳頭,心中憤怒異常,可是現在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城中。
就在這時,蘇洛大聲道:“大哥快看!”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見遠處忽然塵土飛揚起來,塵土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亂串,氣勢洶涌,猶如滔滔江水,不可阻擋。一時間,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廣,稍近了些纔看清楚,原來塵土下面,竟然是無數猛獸的頭在不斷地攢動,隨着距離越來越近,才逐漸看清楚,其中夾雜着野狼,野豹,還有獅子,還有的像狗卻不是狗,像豬卻不是豬,更多的我連見都未見過,各種各樣的野獸,露着鋒利的牙齒和兇殘的表情,如奔騰的江河一般,向武州城下涌來。
我急道:“三弟!”
“大哥,有何吩咐?”
“快,把所有的弓弩手都叫上來,準備禦敵。”
“是,大哥!”
正在我全神貫注的注視着那些猛獸時,二弟又提醒我,說:
“大哥,你看野獸軍團的最後方。”
我擡眼望去,卻看見一隻長着白色發毛似牛非牛的野獸背上,坐着一個身着奇裝異服的人,口中在不停地念叨什麼,還不斷地做出各種奇怪的手勢,我道:
“二弟,那人在幹什麼?”
他道:“大哥,如多我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是在施展妖法,他應該就是這些野獸的主人。”
這時,一個守城小將上前道:“啓稟將軍,那人就是吐蕃人敬爲神明的馴獸師,將軍請看,這些野獸的眼睛都是紅色的,它們之所以肯替吐蕃人上陣殺敵,就是因爲它們的心智都被那馴獸師控制住了。”
我詫異地看了看那小將,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他道:“末將在武州城鎮守了十幾年,與吐蕃人打了不知多少次仗,這些是從抓獲的吐蕃人那裡聽到的”。
這時,那些野獸已經衝到了城下,我一聲令下,頓時亂箭齊發,城下一時血肉橫飛,傳來無數野獸的痛嚎聲,但那些野獸好像根本不知道後退,受了傷以後,仍然往前衝,直至死亡。
看來它們已經失去了神智,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問那小將,說:
“我們的弓最遠能射多遠?”
那小將道:“啓稟將軍,五百步遠。”
我急道:“那城中還有沒有射程更遠的弓弩?”
他稟道:“稟將軍,城中還有一把射程在八百步以外的巨弩”。
我興奮道:“好,快去取來”。
巨弩取來,要六個人才能拉開,弓箭竟是一把長纓槍,弓弩拉滿如月,“嗖!“的一聲,直向那馴獸師射去,弩箭長空劃過,飛出數百米,然而卻在快要到達馴獸師的不遠處,緩緩落下,我暗暗叫苦,這時,那馴獸師的影子晃了晃,竟然消失不見了。
沒過多久,野獸紛紛退去,然而,第二天又來襲擾,如此過了幾日,送往長安的軍報終於有了皇上的旨意,皇上對我打敗叛軍之事大加讚譽,又命我繼續鎮守西北,阻擋吐蕃大軍南下,務求擊退吐蕃,還我大唐邊疆安寧。
由於西北軍情屢屢受挫,失去的三座州城無法奪回,我心中懊惱不已,現如今,只有城門緊閉,據守城池,而吐蕃人則是日趨囂張,但我卻對此無可奈何,胸中越發抑鬱。
一日,月圓如盤,我心中抑鬱難耐,以巡視城防爲由,獨自一人出了城,城外月光如雪,一瀉千里,我策馬輕騎,一路上在大漠戈壁之中馳騁縱橫,胸中頓覺快意不少。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片的草地,草叢非常茂密,足有半人高,我擔心裡面有兇猛的野獸,便停了下來,看附近有塊大石,於是便打算下馬休息一下。
我坐在大石頭上,拿出隨身帶的美酒,喝了一口,忽覺有些疲憊,就躺在那塊大石頭上,看着明亮的夜空發呆。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強烈的氣流衝來,我想都沒想,縱身翻起,向一側躲去,可還是晚了一些,“哧”的一聲,胸部的衣服被劃破,胸口頓時感覺火辣辣的,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東西,一團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向我撲了過來,我剛剛領教了它的兇猛,不敢大意,隨即迅速就地一滾,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貼着我的身體撲了過去,這時我纔看清楚,那是一隻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