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公子(下)
21。醉公子c夏明朗的動作很慢,有些迷濛的,陸臻便有點反應不及,眼睜睜看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像蒙了層霧,正面向自己罩過來,只能尷尬的笑道:隊長早上好。早上好。夏明朗揉了揉眉心。隊長看起來似乎菁神不佳啊。陸臻難得逮到虛弱的夏明朗,實在忍不住要調戲一下。你還好意思說,佔了我的牀,害得我沒地方睡。夏明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控訴。……陸臻語塞:那麼大一張牀在旁邊,隊長您沒看到嗎?我喜歡靠窗的,裡面我睡不着。夏明朗頂着兩個明顯缺乏睡眠的黑眼圈,說得困頓又無奈。
陸臻錯愕,心道:兄弟,你也太能扯了吧!!把酒當歌,浮生一白,不過歡樂過後,陸臻又開始忙碌起來,由他領銜編的那個多戰鬥單元體系下的戰術指揮軟件,在眼習後的詳細數據對比中發現對於預測敵友戰鬥單元的動向,組織多戰鬥單元共同戰鬥等方面有比較明顯的優勢。嚴隊心頭大喜,馬上把軟件上報了總裝備部,總裝那邊是也是讚賞有佳,整了一個工作組出來給這個軟件作後期的完善和修正,陸臻做爲原創意人,當然義不容辭要幫忙。而同時,小陸少校的光桿信息支隊也終於開始了第一場盛事,嚴頭從軍區請了兩個專業人士來給麒麟一隊二隊原本的通訊兵們做培訓,意思是當一個陸臻站起來,千萬個陸臻也要跟着站起來。
由於陸臻的研究生時的導師是業界大牛,嚴頭怎麼都不會放過這麼一條好線,原本某位同志推託不到,嚴頭意味深長的一笑,陸臻心領神會的回去抱住自家老導師的大腿撒嬌,導師發話,陸臻那位師兄也只能乖乖的趕到。於是陸臻的工作又多了不少,好在適應了近一年,基礎已經打好,訓練強度已經漸漸跟上大衆,不再像以前那麼多了。不過,陸臻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雖然他和夏明朗兩個在工作上越發的合作無間,可是平時日常的交流卻是變少了,因爲現在的夏明朗似乎已經不怎麼去接陸臻的話茬子了,陸臻雖有鋼牙但擋不住人的臉皮厚,常常是一口一口的悶氣悶在肚子裡,悶到後來,簡直一肚子的莫名其妙,鬱悶非常,只想拍桌子大吼,原來那個招貓逗狗,一天調戲他三百遍的夏明朗到哪裡去了?真是他ma的,想他陸臻少校年方二十四,青春年少風華正茂,道德高尚思想端正,吃苦耐勞軍示過硬,不過就是私底下暗戀個隊長,那又怎麼了?爲什麼就連他吃吃豆腐,看看真人秀,沒事打打架,咬咬人,這樣的快樂人生,都要剝奪呢?於是,在這樣忙碌的初冬時節,少校很失落,中校很憂慮。
夏明朗最近一直加班,在辦公室裡呆的時間比平常多,活幹完了無聊的時候甚至會去嚴頭那裡蹭書看,以至於嚴頭偶爾都會用看着破軍時的溫柔欣慰的眼神來看他,言下之意,小子哎,你總算知道上進了。當然這個想法有點兒?,想他夏明朗隊長,28歲的時候授中校銜,11年從列兵到中校每一個銜都佔滿,這資歷擱哪兒都是一個傳奇,可是那不是什麼,小孩長再大在爹媽眼裡也還是個小孩,於是在嚴頭那概念中,夏明朗也就永遠都是那個不知疲倦,不懂停留,絕不示弱,奪路狂奔的刀鋒少年模樣,嗯,陸臻好歹打照面就是個青年,夏隊長大概就得是永恆的少年了。
話說,第一印象這東西真是害死人啊。好吧,言歸正傳,嚴頭的感慨權且讓他感慨去,最近這段時間一中隊的重點是隊長的鬱悶,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似有若無的比平常略低半度的低氣壓,讓大家都有點鬧心,彼此都在私底下詢問最近又是誰惹上隊長了,自己招認自己去領罪,可別連累兄弟啊!查出來一定綁往隊長辦公室!不過,當然的,沒有人,夏明朗他就是在和自己較勁兒,針對他莫名而生的古怪的渴望。在夜靜更深之時深入的剖析自己,夏明朗卻總是想不通他爲什麼會對陸臻起心思,可想不通歸想不通,他想了一遍又一遍,連帶着也就是把陸臻在他腦子裡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從最開始自信明亮的陸戰少校,到選訓時永不低頭的普通一兵;從冰冷挑視他的不屑,到熱切望向他的真誠;從牙尖嘴利的辯論,到不計日夜的辛勞苦幹;從髒兮兮沾着油彩的花貓,到臉色飈紅,顫抖着在他懷中甜膩申今着的……停,打住!夏明朗頭疼的按着腦袋,事實證明思考並不會讓他想通爲什麼,倒是常常將他引入歧途,讓他想要做什麼。而他想做的事,非常非常的可怕。夏明朗無語問蒼天,明明都十年了,這樣的日子,忙碌而充實的日子,從來沒讓他覺得憋得慌,爲什麼現在忽然變成這樣?他ma的難道真的是和尚堆裡呆了太久,以至於現在看到個平頭整臉的男人也能有想法了?那他也得去找徐知着啊?沒天理了!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就算是想當年,還交着女朋友談着那些遠距離的戀愛的時候,依稀記得也沒有這麼浮想聯翩過吧!當然,陸臻與她們是不一樣的,陸臻他天天都能看見,可是,這是理由嗎?夏明朗支着腦袋想,越想頭越痛。
於是發現諸事不順,煙抽完,書看完,茶喝完,沒完沒了。夏明朗拍了拍桌子,心裡靠完老天爺,心想,算了,老子回去睡覺吧!回去的時候習慣姓的路過陸臻的寢室,門開着,於是習慣姓的往裡看,人聲鼎沸!徐嗆王人長得漂亮嘴巴甜會說話,陸少校帥哥一名姓格溫文隨和,一中隊一花一草,有名的明星寢室,無論是打牌還是嘮嗑大家都喜歡往這裡扎堆。這當口正趕上小陸少校剛好贏了一局,春風得意笑得滿面桃花朵朵開,夏明朗看得一愣,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陸臻在興頭上,擡頭看到夏明朗站在門口,順勢招手:打牌麼?話一出口,大家都回過了頭,夏明朗看這架勢,不下場豈不是顯得他很不合羣?於是,袖子一卷,打!這麼一來,人就多了一個,陸臻眼珠子一轉,便提議大家不如迴歸原始,打最樸素的牌種:爭上游。好久沒玩的遊戲了,大家都覺得新鮮,全無異議。只是爭上游如果不賭點彩頭,那爭起來就實在沒有意思,於是陸臻又提議,最贏的那個可以向最輸的那個提點小要求,當然別過份,自己有度。在這個屋子裡混的,說到底,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衆人鬨然詭笑。
如是,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