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陣迷迷糊糊地哭聲驚醒的。
翻出手機一看,才半夜三點多。我伸手去摁電燈,摁了才發現居然停電了。
暗罵一聲大爺的,我這才起身去摸手電筒,好在那男人走的時候將手電筒給留了下來,不然這會兒怕是又只有抹黑了。
哭聲已經沒了,甚至於我擔心是我睡的迷迷糊糊產生的錯覺。
醒了以後,想再睡卻睡不着了。
我看了看曹三,後者一臉滿足地躺牀上睡的正香,嘴脣的位置還有一絲亮晶晶的東西,想必是正做着什麼好夢。
爲了不把曹三給吵醒,我將手電筒的光很快上移,卻也是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嗯?”
輕疑一聲,我緩緩起身,發現在手電光的照耀下,原本潔白的牆壁上面,竟然多出了一個黑影。黑影很是模糊,不過大致能夠看出來,應該是個人形。而且還是女人。
我記得當初進到這房間的時候,可還沒這個黑影。
興許是見多了光怪陸離的事情,對這黑影我本身並不是很害怕,甚至用手摩挲了數下。
可指尖傳來的除了清涼之外,幾乎沒有其他觸感。我收回手指,不經意間,這黑影似乎又清晰了些。
我皺眉,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裡的情節。
一個學校裡發生了場大火,一個教室裡的學生都沒能逃生,全都燒死在了教室裡,後來教室重新翻修並開始入教,一開始還沒什麼,可後來的一天開始,教室原本粉刷的潔白一片的牆壁,卻是開始出現一些擦不掉的黑影。
一開始只是一個,後來黑影漸漸清晰,居然成了一個個抱頭吶喊的人形。人形足足遍佈整個教室的牆壁,且不多不少,正好是火災中死掉那些學生的數量。
後來學校爲了學生的安全,將其重新轉移,只不過從那以後,在那間教室上過學的學生開始一個個消失,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
可更讓人驚悚的事情被人發現,那就是每消失一個學生,牆壁上的黑影就會多出一個。到的後來,校方實在沒有辦法,不得已關閉了學校,自此事件才慢慢兒平息。
眼前的黑影,讓我情不自禁地便想到了這件事情,不過應該是巧合而已。這也只是小時候大人講的一個恐怖故事而已。按理來說,就算有冤魂想要害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出手。
收回目光,一道極其微小的哭聲卻剎那出現。我一時愕然,不自覺地擡頭看向了頭頂。
這一看不要緊,卻是讓的我的心再度一緊。
只見在我頭頂電燈的位置,居然也有一個黑影,黑影呈蜷縮狀,一雙手卻是怪異地扭曲到一起。
若說先前那牆壁上的黑影可以說是巧合的話,那這再度出現的黑影,卻是讓我不敢再妄自評斷。
黑影不僅有五官的側臉,甚至有頭髮,還有手指。只不過那手指卻是有整整六根,其中一根很明顯,實在大拇指上面。
那學校的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我一時有點兒脊背發涼,而且方纔我明顯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這讓我以爲先前聽到那個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的想法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
二樓被封死了無法上去。我來到門外,擡頭望天,天上卻不曾有半點兒星光, 同樣的漆黑一片。
收回目光,我將視線調轉到了屋子的二樓。手電筒光源所及之處,是一扇漆黑的窗戶,窗戶裡面似乎還有窗簾,這也就讓我從這裡看上去,什麼都看不到。
四下晃了晃,我從招待所屋子外面找到一架木質樓梯,看樣子已經閒置很久了,頂端的位置都已經腐朽。
將樓梯抗到了屋子裡,而後搭在二樓處的窗臺邊上,藉着手電筒微弱的光,我開始往窗戶邊爬。
隨着越來越接近窗戶,我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窗戶裡的確有窗簾,而且是湛藍色的,我敲了敲窗戶的月牙鎖,有些生鏽了,而且另外一邊是完全扣上的。
我怕腳下樓梯不穩,而後將手電筒含在嘴裡,正準備將月牙鎖給破壞進到屋子裡去。一聲大吼嚇得我險些從樓梯上摔下來。
“抓賊啊,有賊啊。”
這聲音我聽着有些耳熟,仔細一聽,不正是先前帶我來看房的那個男人的聲兒麼。
“大哥你別嚷,是我,租房那個。”
我的突然出口,讓的這個男人嚷嚷着的嘴驀地一滯。而後一道手電光照過來,這才發出一聲驚叫。
“喲,你快下來,多危險。你怎麼爬那上面去了。剛停電了我說過來看看,沒想一過來就看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在爬窗戶,嚇得我還以爲來賊了。”
那男人見是我之後,忙進屋來把樓梯扶住,似乎是怕我掉下去。
“你去那上面幹什麼,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樓梯也快壞了,快下來,不然一會兒摔了可如何是好。”
男人顯得有些慌亂,我聽他這麼一說,原本還想堅持進去看看的,卻也沒了那心思,只說剛纔似乎聽到樓上有女人在哭,想上去看看,可樓梯拐角處又被封死了,這才從屋外扛了一個樓梯過來,想進去看看。
我這裡逆着光,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後者則是在沉默半晌後,笑着開口道:“哪兒會有什麼女人叫,這樓都封了好幾年了,怎麼可能會有女人上去,該不是哪家的貓不長眼,爬到上面去了吧。”
“我剛纔的確是聽到有女人哭的聲音,應該不會聽錯吧,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誰會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那樓上瞎轉悠。”
我重新回到了一樓。男人的手電筒很亮,這導致我一直看不清他的臉,不過我卻是能夠聽到他的呼吸聲。特別是在我開口說聽到樓上有女人哭的時候,這男人的面目表情明顯一滯,雖說很快他就調整了回來,可我還是察覺到了。
“這也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天我會給你送吃的東西過來。”
我點了點頭。而後笑道:“吃的東西不計算在那十塊錢裡吧。”
男人也笑了:“都是自家的東西,要啥錢,不用錢不用錢。”說着,男人開始轉身準備離開。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目光盡頭,只不過我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刻緩緩收斂。
直覺告訴我,這男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