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微推開房門，慢慢走到顧子琛的牀邊，將手裡的水果籃放下。
“你感覺怎麼樣？”凌初微問。
顧子琛將視線從窗邊收回來，落向凌初微，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沒事。”
“你是在擔心喬熹嗎？”凌初微道，“你別擔心了，我相信喬熹肯定會沒事的。”
顧子琛淡淡點頭：“嗯。”
會沒事嗎？
顧子琛眼底依舊是深深的擔憂，心口隱隱刺痛着，也不知道這種疼痛感是來自於他身上的槍傷，還是心底裡最柔軟的那片。
他很清楚地知道，中槍有多疼，對身體的損害有多大。
那顆子彈打進自己的身體裡，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再疼他也能忍着。可那顆子彈打進喬熹的身體裡，他只要一想到喬熹可能會遭受的痛苦，心疼就止不住，比槍傷還讓他難熬。
“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你啊……”凌初微看着顧子琛緊縮的眉頭沒有得到片刻的舒展，內心的自責更深了。
“不是。”顧子琛的聲音裡透着一絲虛弱感，“你應該告訴我。”
“你……你別坐着了，你躺着啊，這樣對傷口好一點。”凌初微道，見顧子琛不說話，凌初微走到牀尾，蹲下，道，“那我幫你把牀搖下去。”
顧子琛躺下後，凌初微又做到了牀邊，看着顧子琛。
幾分鐘後，顧子琛將帶着疑惑的眸光落向了凌初微：“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你這是什麼表情？”
“對不起，我……”凌初微張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觸碰到了顧子琛難過的點。
顧子琛好笑地道：“這才一會兒，你就跟我說了兩個對不起，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這麼心虛？”
“……”凌初微扯脣，“也不是……就是……我不該在你面前說孤魂和喬熹很般配，我沒有想過你會難過，我不知道你那麼喜歡喬熹。”
顧子琛看着凌初微，無奈地扯出一個笑容：“他們本來就般配，不是你說的。至於我喜歡不喜歡喬熹，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雲淡風輕的四個字，凌初微聽着卻覺得心裡很難過。
要怎樣纔可以用這麼輕鬆的語氣說出這並不輕鬆的四個字？
“你這是……在同情我？”顧子琛從凌初微的眼神裡讀出了什麼，有些哭笑不得。
凌初微認真想了想：“不是吧。”
不是同情，是……嗯……應該是心疼？
納尼？
怎麼會是心疼？
心疼顧子琛的深情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還是心疼顧子琛的默默付出沒有任何人看見？
她心疼顧子琛？
怎麼回事？
顧子琛微微蹙眉，眼底的疑惑越發深了，看着凌初微變化多端的表情，有些納悶，這小妮子在想些什麼呢？
“咳咳……”凌初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不自然地微咳了兩聲，立馬轉移話題，“那個……我……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吧……”
“嗯。”顧子琛輕聲應了句，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