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裡,林紓聽了那老闆娘的話,好生懊惱,“我有怎麼差勁嗎?”
低頭看胸,再看古月和雪琪,底氣弱了半截。
低頭看自己的腰,再看古月和雪琪,已經徹底沒有底氣了。
兩腿一軟,將自己埋在水裡,她真不像見人了。
眼見母親突然消失,水面冒出一串上泡,小新大叫一聲,“孃親……”撲騰過來,就往水底扎。
赤焰一把將他抓住,“你孃親沒事,她只是想靜靜。”
小新哪裡肯聽,“我要我孃親,她已經冒泡了……”
揮舞着小拳頭對着身材健壯的赤焰好一陣亂打,赤焰一冷臉:“你想被我揍屁股嗎?”
要知道即便是一諾也不敢如此造次的!
“我要我娘……”被怎麼一恐嚇,小新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古月和雪琪那邊驚呆了,全然沒留意婉兒什麼時候撲騰過去,兩隻小手抱住赤焰的胳膊,張口就是一口。
一看這倆兄妹齊心協力對付自己,赤焰既是好氣又是好笑,這才放開哇哇大叫的小新,將皇后從水底撈出來,“還不快快出來,你這兩個娃兒要造反啊!”
林紓冷眼旁觀,“你活該!”
見母親安然無恙,新兒和婉兒撲到母親懷裡,“孃親……”
林紓撫撫他們溼淋淋的腦袋,心裡好受了許多,“孃親沒事……”
然後一個孩子親了一口。
因爲生孩,腰變粗了,身材不好了,但看到孩子這麼可愛,內心的傷口一下子就癒合了,這大概就是母性的力量。
見太子和公主被欺負,若不是受身份的限制,再加上一身已經溼透的輕薄浴衣,雪琪早就殺過去了。
見雪琪充滿殺氣的目光看着皇上,古月緊忙將她擋住,低聲道:“皇上不會傷了孩子的,別擔心。”
婉兒雖小,但也聽的明白那老闆娘的話,爲了寬慰母親,就很乖巧地說:“孃親別傷心,婉兒覺得孃親的胸很大……”
“新兒也覺得……”
婉兒羞臊他,“你是男孩子,說什麼呢!”
新兒咕咚一聲貓水裡了,“我什麼也沒說……”
咕嚕,咕嚕,水面冒出一個大氣泡。
林紓趕緊一把將他抄起來:“出來說話,這樣會溺水的。”
古月趕緊上前將兩個孩子領過去,“我和雪琪已經泡好了,我們去更衣室等待。”
古月明白,這一幕都是做給外人來看的,既然那老闆娘已經來過且走了,就沒有必要繼續泡下去了,不然只會更尷尬。
新兒哇哇大叫不肯走,“我還要游泳呢!孃親救我。”
到底是小女孩心思更細膩一些,“這裡有小鱷魚,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吧!”
“鱷魚?”這一回新兒跑得比鱷魚還快,到了岸邊,明白過來,氣鼓鼓地看着笑成一朵花的妹妹,“妹妹,你又調皮。”
婉兒吐舌頭一笑,“哥哥,你又上當!”
古月和雪琪帶着孩子上岸,去了更衣室。
身體被輕輕一帶,跌入了一個寬廣的懷中,林紓這纔回過神來,“喂,你不要亂來……”
赤焰哪裡肯放過她,一記霸道的吻,落在那溼潤的脣瓣上。
自己的品味真的很怪嗎?絕對不是。
他的皇后這麼可愛,豈是其他美色能比的?
誰說只有大魚大肉纔好吃?青菜豆腐也一樣可口呢!
林紓剛有沉迷之色,外邊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
驚慌中,一掙扎,胳膊掃在旁邊浮在水面上的托盤上,酒壺跌倒,遇水頓時騰起一股白煙。
赤焰抱起皇后,騰空而起,避開了毒藥的侵蝕。
等林紓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岸邊。卻聽到更衣室裡也傳來是打鬥之聲,林紓頓時緊張,想起兩個孩子都在裡邊,兩腿一軟跌跌撞撞往裡邊跑。
這時,雪琪和古月各抱着一個孩子出來了,兩個大人和兩個孩子身上都沾染了血跡,林紓大驚,“新兒,婉兒……”
古月道:“裡邊遭遇了埋伏,刺客已經除掉了。爲了不嚇到孩子,我點了他們的昏睡穴,他們身上的血是刺客的,孩子無恙,夫人放心!”
林紓懸着的心稍稍放下,兩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赤焰將她扶住,“現在情況危急,務必要小心。”
話音剛落,卻見圍牆之上突然掠過幾道黑影,緊接着如蝙蝠般飛下來,落在了院落中。
古月將懷裡的孩子交給雪琪,“你來保護孩子,我來保護公子和夫人!”
雪琪懷抱兩個昏睡的孩子,古月提雙刀上前,將其中一把遞給赤焰,上前護住皇后,道:“夫人請在我身後。”
赤焰冷聲問道:“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爲非作歹?”
領頭一人道:“要想活命,把錢財和女人留下,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
林紓大驚,難道是進了黑店不成?這看似很正規裝飾得很奢華的地方,竟然會是強盜窩。
古月一聲冷哼:“大言不慚,錢財和女人在此,就怕你無福消受!”
語罷,身形快如閃電,已經到了黑衣人面前,刷刷幾刀,根本來不及看清招式,對方已經倒下了三個。跌落水中,染紅了泉水,空氣中頓時散發出劇烈的血腥之氣。
爲首的大驚,“好快的身手,你們究竟是何人?!”
古月道:“替天行道之人!”
身形一閃,手起刀落,又是兩人斃命,死得悄無聲息。
見古月死神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爲首的不由地後退了幾步,驚駭道:“你們不是普通的商人?”
“哦,你還不算太蠢。趁着我還沒有動手,快說受何人指使?”
那人卻是一聲狂笑,“小小女子,你以爲今天還能走出這座山莊嗎?”
古月問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怎樣?就不怕被官府知道嗎?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我家老爺就是王法!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金泉山莊是什麼地方,就敢進來泡澡?就怕你們有命泡澡,沒命穿着衣服出去!”
那人猙獰地一笑,色膽包天地在古月身上打量,全然沒有留意一個藍色的身影,悄無聲地的站在了他的身後,“這些大話未免說得太早了些!”
那人感覺脖子一涼,這才發覺已經有人站在了身後,將一把匕首橫在了他勃頸上的動脈處,不由地身體一顫,未等他手裡的劍回刺過去。
身穿藍衣及時感到的龍淵手腕一抖,匕首便割斷了賊首的喉嚨,那人兩眼一翻登時倒地,血飆了一地。
其他賊人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兩腿打顫,哪裡還敢上前?
這時,門口傳來安明的一聲厲喝:“你們又是何人?”
“雲州刺史高長青求見陛下,下官護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赤焰道:“放他進來吧!”
不多時,一位穿着官服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見到赤焰,倒身便拜:“罪臣護駕不力,罪該萬死!”
“外邊情形如何?亂黨鹽梟可否抓獲?”
高長青道:“按照陛下的安排,已經將他們一網打盡,收入大牢,只等陛下發落。”
赤焰擺手道:“平身,起來說話。”
高長青這才叩謝起身,“謝陛下隆恩。”
赤焰拍了拍已經驚呆了皇后的肩頭,向古月和雪琪道:“你們先送皇后和孩子回去休息。”
高長青緊忙道:“昨夜陛下和皇后因權宜之計住在客棧,是下官的失職。請陛下和皇后移駕卑職的寒舍,那裡已經準備好了住處,雖然簡陋卻很安全。”
赤焰道:“不必了,既然是寒舍,朕豈能讓皇后受委屈。送皇后回客棧。”
高長青暗抹冷汗,也不敢再多言。他的住舍確實是簡單,官位品級有限,再加上兩袖清風,自然沒有財力修建豪華的住所。相較之下,皇上和皇后入住的客棧是整個雲州最好的,確實比他府邸要好百倍。
不過身爲君主公然嫌棄臣子的寒酸,真的好嗎?
林紓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向赤焰道:“我們不必鋪張浪費。”
赤焰確是一笑,“這雲州並非窮鄉僻壤之地。你眼前之人是個怪胎,我們不必理會,朕的品味可是沒有問題的,豈能讓皇后受委屈?”
一顆冷汗從林紓的額頭滾落,這……這話怎麼聽起來完全不像是明君的作爲呢?
好吧,既然是夫君的安排,自己不明就裡,索性聽他的便是。
古月和雪琪帶着孩子,護送皇后離開。
林紓裹着一件大披風,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外邊已經重兵把守,有人正在清理地面上的屍首,想必這裡剛纔也是一場惡戰。
守在門外的安明將皇后和孩子完好的出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林紓交代道:“你和龍淵務必保護皇上週全。”
安明施禮:“嗯,娘娘放心。”
出了這金泉山莊,進了一輛奢華寬敞的馬車。
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林紓這才感覺到後怕,手腳一陣陣發軟,“剛纔多虧了你們了。”
古月淡然一笑,“讓姐姐受驚了。此事來時,陛下已經安置妥當,那些賊人還真是膽大包天,這一回除了這幫惡人,雲州的百姓才能真的安居樂業,來往的商旅才能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