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你這是做什麼?”
“你這麼做對得起皇后娘娘對你的信任嗎?”古月從身後,轉到了紅蓮的面前,神色肅冷。
“我不明白,你這是何意?”紅蓮和古月年齡相仿,而且一起侍奉皇后許多年,對彼此的脾氣性格都很熟悉。
古月一彈指,房間的燭火亮起。又是一伸手,拉開了紅蓮的衣領,斑斑曖昧的痕跡,在燭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見。
其實,白天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異樣,但還不能夠確定,晚上服侍皇后安睡後,仍不見紅蓮回來,不由起疑去了墨新的住處,結果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不由地又羞又怒,這纔在這裡等着紅蓮回來,看她如何解釋。
她們同樣看着新兒長大,按照年齡整整是新兒的兩倍,按照輩分,是新兒的長輩。而紅蓮的身份更爲特殊,又是新兒的師傅。
新兒是墨國的皇子,而她們卻是皇后身邊的侍從,即便皇后對她們如同姐妹,但身份尊卑有別,這點自知之明還是要有的。
新兒是皇后的長子,那麼就是她們的小主人,和小主人發生曖昧不明之事,已經是以下犯上。再加上他們是師徒的關係,那麼就是亂倫了。
此時非同小可,按照古月對皇后的忠心不該隱瞞,謹慎起見,先查明真相再做決斷,以免皇后擔心,另生事端,這才隱忍到此時。
見紅蓮絲毫沒有承認的意思,古月不由地怒上心頭,即便是先斬後奏,她也有這樣的資格。
見事情敗露,古月的眼中已經暴露了殺機,紅蓮悲涼地一笑道:“即便你不察覺,我內心已經知道自己罪該萬死……”
“事實在眼前,你現在狡辯有用嗎?”古月一聲冷笑。
“我原本無心瞞你,只是擔心被皇后知道,她會難以承受……”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若是真擔心皇后,又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古月責問。
“古月,你可喜歡過別人,有過那種情非得已的感覺?”紅蓮幽幽地問道。
聽到這裡,古月更加憤懣,“情非得已?你想說什麼?將責任推在新兒的身上,是他欺負了你,你是無辜的?”
紅蓮搖頭:“不,我知道整件事情都是我的錯,所以,我纔不能讓新兒爲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古月愕然,有些不明白古月是何意思,難道現在她還在演戲,矇蔽自己嗎?如果不是因爲平時同在皇后身邊侍奉,感覺紅蓮對皇后忠心耿耿,她豈能留她到現在,聽她說這些無用的言語?
紅蓮又道:“做了如此羞辱見人,對不起皇后的事情,我原本就不打算再留在宮中。”
“難道你還想跟隨新兒一同回墨國嗎?”古月心想,如果紅蓮敢有如此打算,她現在就結果了她以除後患。
紅蓮苦笑,“我怎麼可以這樣做呢?跟新兒在一起,我只會給他帶來非議和麻煩,我是斷然不會跟他走的。”
古月一愣,“難道新兒有帶你走的意思?”
紅蓮點頭,“雖然不知道他有幾分真心,但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卻是我最爲擔心的。”
“不知道新兒有幾分真心?”古月有些聽不明白了,“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不是發生此事,古月一直認爲新兒是最沉穩懂事的孩子,決然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難道他對紅蓮,僅僅因爲身體的需要?新兒不是這麼薄情膚淺之人,絕然不是。
紅蓮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等新兒走後,我自會離開皇宮,與他永不再見。”
看紅蓮拖着疲憊的身體,頭也不回地向牀榻走去。
古月收起了匕首,是否需要相信呢?
那麼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以墨新的心智,絕然不會是被紅蓮的姿色誘惑這麼簡單。紅蓮雖然美麗動人,但畢竟是三十多歲的年齡,已經算不得絕色姿容。墨新身爲皇子,身邊的美女自然少不了,豈能輕易被誘惑呢!
她想起墨新八歲之時,爲了保護皇后,竟然命龍淵殺死紅蓮,可見不能用尋常人的目光來看待這個少年。
第二日,萌萌起牀後便奔傾月宮母親這邊來。
卻見只有婉兒陪在母親身邊,不由一愣:“大哥哥呢?”
“他一早出宮去了。”墨婉回答道。
“大哥哥出宮去了……”萌萌撅起了小嘴,一臉失落的樣子。
墨婉招呼她:“你左右是閒不住,只會給孃親招惹麻煩,不如幫孃親幹些活吧!”
“做什麼?”萌萌沒精打采道。
墨婉抖了抖手中撐着的毛線,“幫孃親纏毛線呀!”
“這有什麼好玩的。”萌萌嘟嘟囔囔地,心裡想的還是墨新的事情。
“都大姑娘了,還只知道玩。”
“再大也沒有姐姐大呀!母后說,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無憂無慮的時候,所以每天玩得開心就好了。”
墨婉有手指劃了劃臉,“說這話,羞於不羞?”
見毛線被弄亂了,林紓道:“快別逗她了,替娘好好撐着。”
萌萌蹭了過來,“算了,那我替母后繞線團吧!不然姐姐會幫忙,我什麼都不做,回頭孃親不疼我了怎麼辦?”
林紓將纏了一半的毛線團遞給萌萌,“好好跟姐姐學學,不要總去捏泥巴,抓小魚,捕蝴蝶什麼的。”
萌萌接過線團,一邊纏一邊道:“現在天氣這麼熱,爲什麼要打毛線?”
林紓撫了撫小女兒萌萌柔軟的頭髮,“過幾天,哥哥姐姐要回墨國去了,孃親自然是給他們準備過冬的衣物,還有你墨麟哥哥和嘉怡姐姐的。”
“大哥哥和姐姐要回墨國了?”萌萌呆愣了一下。
“是啊!他們過來有十多天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萌萌一愣神,手裡的線團就跌落在了地上,咕咕嚕嚕滾出去老遠。
“萌萌,你幹什麼啊!”墨婉責備道。
萌萌卻沒搭理,起身就向外奔跑出去。
古月拾起了線團,遞到皇后手中,“萌萌和新兒的感情真好,定然是聽聞過幾天,要回墨國,心裡不高興了。”
墨婉道:“我卻覺得丹國比墨國好。”
林紓一笑,“這是爲何?”
墨婉蹭到母親懷裡,“因爲丹國有母親可以撒嬌啊!”
林紓伸手撫了撫大女兒的頭髮,竟是說不出話來。
古月一笑,“公主想留在皇后身邊還不容易嗎?嫁到丹國來呀!”
婉兒面上稍微一紅,從母親懷裡起來道:“我纔不要嫁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女孩子長大了,總要嫁人的嘛!”
婉兒看向古月:“月阿姨不也沒有嫁人麼?”
古月面上一囧,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林紓拍了女兒一下,“真是沒大沒小。”
婉兒吐了吐舌頭,“線纏得差不多了,我去找一諾和恩兒,看他們有沒有認真做功課,如果不聽太傅的話,我替娘管教他們。”
“嗯,去吧!”對於大女兒,林紓自然是放心的。
婉兒不僅生的漂亮,而且性格獨立,幾乎沒有讓她操過心,而且對弟弟妹妹又好,真是沒得挑剔。
如今婉兒已經長成了大姑娘,真是像極了年輕時的霖姝,簡直是對方的翻版。
真希望這孩子這一輩子都開開心心順順當當的,永遠像現在這麼大大咧咧無憂無慮。
見皇后看着長公主離去的背影發呆,古月微笑道:“看到她,我就想起來當日見到皇后的情景,第一次見到時,就覺得皇后美得超凡脫俗,驚若天人。”
林紓嘆了口氣,“時間一晃,竟是十多年過去了,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我們都老了呢!”
古月卻笑,“皇后還是二十多歲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改變。”
“改變也好,不改變也罷,看到孩子們健康成長,平安幸福,我也就知足了。”林紓欣慰地一笑。
郊外,十里景亭中。
一個窈窕的黑色身影,正側坐在長椅上觀望着周圍湖面的荷花。
清風徐來,帶來一陣陣清新的荷香。
一個穿上月白色長袍的少年步入亭中,聲音清雅地喚了聲:“雪姨。”
黑色的身影回過神來,轉臉看向如約而至的少年,真是像極了當年的墨陽。無論是眉眼還是神色都很是相像,但不同的是這個少年清澈的目光中隱藏着幾絲狡黠和桀驁,而他的性情和他的父親也是截然不同的。
這黑衣女人正是護送墨新和墨婉前來丹國的雪琪,而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就是墨國的太子墨新。
八年的光景,雪琪的容顏竟是沒有絲毫的改變,冷豔美麗,膚若凝脂,目光銳利。
雪琪指了指一旁,“坐吧!”
墨新一笑,“我騎馬前來,並不累。雪姨突然找我,有什麼事情?”
這些年,受墨陽之託照顧墨新墨婉兩兄妹,雖然年齡懸殊,但因雪琪不拘一格的性子,亦師亦友,倒也相處融洽。
墨新與她也素來親近,倒更像是忘年交的朋友。
雪琪目光冷澈,開門見山道,“聽聞你和那個叫紅蓮的女人混在了一起,你是什麼打算?”
墨新一笑:“雪姨的消息好生靈通呀!”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八年前你讓龍淵除掉這個女人,如今卻做出截然相反的舉動,難道我不該留意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