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傑克眼神和善,舉動友好,林紓不再那麼忌憚,就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而傑克也很友好的蹭了蹭她的手,林紓一看有趣,就蹲了下來,傑克伸爪,和林紓握了握手,林紓甚是驚喜:“傑克,你真的好聰明。這回我們算是認識了,你下次可能裝作不認識我哦!”
等藍墨放穩了風箏,回頭一看,傑克爬在地上,林紓靠着狗,睡得好生愜意。估計剛纔走得又困又累,現在反而泛起了瞌睡。
藍墨將風箏交給下人,返回過來,暗自稱奇,他的傑克一直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別人觸碰它的身體,今天真是奇了。
藍墨摸了摸傑克的腦袋,低聲地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她?”
傑克舔了舔主人的手。
“我就說嘛!我相中的女人,你肯定會喜歡的。今天表現得不錯,晚上回去,給你吃大骨頭。”
林紓似醒非醒道:“我纔不要吃大骨頭……”
藍墨抿嘴一笑:“好,你吃肉,它吃大骨頭。”
林紓靠着毛茸茸的傑克,睡了一覺大是舒暢,醒來的時候發現藍墨也靠在傑克身上呼呼大睡,就推了這小子幾下:“喂,醒醒,你真想把傑克壓成撲克啊!”
藍墨原本就是假寐,聽林紓喚他,故意裝作沒聽到,心想,看你有什麼辦法將一個裝睡的人叫醒。
結果,不多時,感覺臉上有些癢,似乎有什麼東西拂過自己的臉龐。
藍墨心想,莫不是頭髮,這可有趣得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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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正想着,卻感覺鼻孔一癢,忍不住一個驚天的噴嚏打了出來,將傑克嚇了一跳,忽地站起身來,將藍墨摔在了草地上。
這回藍墨裝不下去了,睜開眼一看,林紓手裡拿着一根狗尾草,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夢見什麼了?叫你都不醒,口水都把傑克的皮毛弄溼了。”
“我怎麼可能流口水。”
林紓指着傑克身上的一塊皮毛:“證據在此,你還想耍賴?”
藍墨心裡暗自叫苦,明明是對方睡覺流口水,反而誣陷他,可惜對方醒得早,他沒有先指出來,纔會被對方倒打一耙。
“呵呵,剛纔是誰做夢都在吃肉呢?”藍墨從地上爬起來。
林紓看着天上的風箏:“快到中午了,我們回去吧!”
“肚子餓了?”
“嗯。”
“好吧,那就下午再過來。”
“下午我還有別的事情,恕不奉陪啦!”
“爲了做這個風箏,我可是花了很多的心思,你只玩這一次,就不玩了?”
“討女人開心呢,總要花一些心思的,你覺得浪費了的話,也可以拿它繼續討好其他女人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藍墨擺了擺手,交代下人,“把風箏收了吧!”
等林紓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晴蓮已經準備好午餐,而且全是林紓愛吃的菜餚。
看着桌子上琳琅滿目的佳餚,藍墨毫不客氣留了下來:“你這侍女雖然相貌平平,但是做菜的手藝真不錯,讓你一看就有食慾。”
林紓當然知道晴蓮是用了心了,因在墨國時,晴蓮就在她身旁侍奉,對於她的飲食習慣,自然是非常清楚,沒想過十多年過去了,對方還記得清清楚楚,真是難得。
晴蓮見到大狗進來,嚇得退到一邊,林紓道:“如果廚房有大骨頭,給它來一個,別看它個子大,性情倒還算溫順。”
晴蓮點頭退了出去,約莫過了一刻鐘,還真端了一盤子大骨頭回來。
林紓拿起一根扔了過去:“撲克,來吃。”
結果人家看都沒看一眼。
“咋啦,還挑食啊!大骨頭你都不吃,你想吃什麼?”
藍墨一笑:“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不是嗟來之食嗎?要這樣喂。”
藍墨說着話,拿起一根大骨頭:“傑克,過來。”
傑克這回還真搖着尾巴,顛顛地跑了過去,坐在主人的面前。
藍墨伸手撫了撫它的腦袋:“傑克真棒,吃罷!”
林紓這回算是長見識了:“你這狗訓練得真好啊!”
“那是,如果由着它的性子長,自然是什麼都不會的,那我養它還有什麼樂趣?”
林紓心想:這孩子年紀雖輕,說出來的話,卻很有道理。
比如說放風箏的時候給她將要鬆弛有道,現在又講養狗要有方法,不能放任自流。
相比之下,自己在這些方面卻不如這個孩子。她對待幾個孩子過於嬌慣了些,做事又比較隨性,沒有規矩。
如果自己少一些母性,多一些理性,和孩子們的關係應該會好很多。
林紓心想着,給藍墨加了一塊雞翅過去:“多吃點。”
藍墨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今日怎麼對我如此溫柔了?”
“還不是和你學的。”
藍墨額頭垂下數條黑線,好嘛,對方將他當作傑克了。
下午,林紓讓晴蓮找來白紙,細鐵絲、蠟燭和漿糊,藍墨見了很是不解:“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嫌我做的風箏不夠好,想要自己做嗎?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不要找刺激了,那個鳳凰風箏我可是特地找了能工巧匠。”
“做風箏呢,我確實不在行,而且我也不是要做風箏。”
“聽說你以前在墨國的時候就喜歡搞發明創造,這回又要弄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呢?”
“孔明燈。”
“孔明燈?”藍墨恍然大悟,“可是做孔明燈需要這麼多白紙嗎?你不是想做一個巨大的孔明燈吧!”
“我打算做成千上百的孔明燈,越多越好。”
“真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還真是浪漫啊!早知道你喜歡孔明燈,我還做什麼風箏呢!”
林紓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又胡說八道,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見林紓和晴蓮忙碌起來,無暇顧及自己,藍墨無聊地打着哈欠:“外邊這麼多侍奉的人,讓她們來做不就好了,何必自己動手?”
“我可不是你呀!藍家的大少爺,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咱們現在寄人籬下,只能自己動手啦!”
“說得好像有人虐待你,不給你吃穿一般。還是讓她們做吧,我們去泡溫泉如何?”藍墨湊到跟前。
林紓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覺得無聊呢!不就要和我們中老年人湊熱鬧,你卻找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去玩,可好?”
藍墨將臉湊了過去,遮擋了林紓幹活的視線:“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很帥嗎?”
“有啊!我眼又不瞎,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很帥啦!”
“面對這麼帥的一張臉,你怎麼能夠視而不見?心無旁騖地做手工?你還是女人嗎?”
“我說過對小屁孩不感興趣啦!”
藍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不我從現在開始留鬍子,這樣會不會老成一些?”
“你別老是打擾我,讓我清靜幾天,我就謝天謝地了。”
“好吧,好吧!”藍墨很是受傷地挪開了自己的俊臉,“本少爺這麼帥,竟然還不如這些破紙受歡迎。”
見藍墨帶着傑克走了,晴蓮拍了拍林紓的手,指了指消失在門外的一人一犬。
“不用擔心他啦!他無聊的話,自然會找有趣的事情。”現在晴蓮只需要一個眼神,或者動作,林紓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晴蓮嘴角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意,嘆了口氣。
“不要爲我擔心啦!總有一天他會心甘情願叫我孃的。”
做好了孔明燈,林紓就在上面寫字。
晴蓮不解地指着,孔明燈前邊的“回家”二字,又指了指背面的“吃飯”二字,露出不解的神色。
林紓道:“外邊在打仗,肯定會使很多家庭流離失所,而戰場上的將士們肯定是想家的,也少不了受凍和捱餓。今天和藍墨那孩子一起放風箏,我突然在想,也許自己可以做點什麼。如果晚上把這些孔明燈放出去,即便在很遠的地方也應該能夠看到。隨着風的助力,也許可以飛到比較遠的地方。如果正好落在了軍營,或者戰場上,將士們看到‘回家’和‘吃飯’,內心肯定會有感觸。藍勳是以景國的皇上景信的身份發起的戰爭,而先前景國的版圖被納入丹國,景國的百姓已經過了十多年的安逸生活,肯定也是不想發生戰亂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他們何其的無辜啊!”
認真地聽着林紓說的話,晴蓮的眼中泛起了淚光,不由地拉住了林紓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對方。
林紓一笑:“雖然我們能做的不多,但是這美好的心願,只要是人,只要還有心,就會有所感觸。無論是丹國人,還是景國人,他們都是天下之百姓,同樣是有血有肉之軀,人人都有父母和家人,受血脈親情的召喚,也許會清醒過來,放下彼此殺戮的屠刀,立地成佛,也未嘗可知。”
晴蓮點頭,目光鑑定地看着林紓。
“你也覺得自己可行嗎?”
晴蓮又是點頭,放開林紓的手,開始加快速度製作孔明燈。
林紓欣慰地一笑:“不愧是我的妹妹,與我心有靈犀,我寥寥幾句話,你都能夠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