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生死一線的驚心動魄,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蘇夏的身體也被章老再三確定全好利索,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章老對於一個在醫學上被判了死刑,毫無生還可能,卻還被蘇青治好的驚人奇蹟,沒有再給予過多的震撼,因爲章朔的痊癒已經讓他太過驚訝,現在蘇青即使連蘇夏的先天性腎病都給治癒,也不覺得驚訝了。
世界廣闊之大,無奇不有,他們現在所知道的大概也只是冰山一角,以目前的邏輯思維所不能解釋的神秘莫測的東西,估計多不勝數,無處不在,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而已。
蘇青所傳承的神奇不凡,獨闢路徑的奇特醫術,估計就是哪個不爲人知的世外高人所擁有,而蘇青能得他的青睞傾囊相授,已是太大的恩賜,也是章家的福分不是。
作爲一個一輩子都在癡心專研醫術的他來說,不可能不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
曾經他也想過,想要蘇青教她一二,這並不是說貪圖別人的技藝,他純粹是興趣愛好而已。
可他知道,有些東西是要靠緣分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是沒用,反而會遭來橫禍。
所以,章老從來不問蘇青,是怎麼治好章朔和蘇夏的,平常談論他們的病情,談的最多的也只是醫學方面的知識,和一些中醫方面的經驗。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章老這麼想的開的,如此神奇之極顛覆人類思維的醫術,若是流傳出去,行醫之人想據爲己有,搞科學實驗的想將蘇青帶回試驗室,解剖之後,研究個徹底,某掌權者想將她禁錮起來,專爲自己服務,因爲,到了他們這個地位,追求的無非是身體的健康和長久的壽命。
不是有人曾經說過嗎?越是年老或有錢有勢之人,越怕死。
一場瘋狂的爭奪之戰,是避免不了的,無論被哪一方搶去,都沒有好的下場。
想到這,章老反而希望自家的孫女平凡一些,活的安穩快樂一些,因爲,擁有的越多,你肩上的責任就越大,承擔的也會越多,相應的隨之而來的危險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每每想到這,章老就渾身激靈,警惕起來,活到他這個份上,要的無非是兒孫環繞,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期盼了半輩子的念想,現在終於實現了,他怎麼能讓這幸福的時刻從手中溜走呢?
所以關於蘇青擁有神奇醫術的事情,知道的人都讓他給處理掉了,自家的人也是再三囑咐,不過,即便他不囑咐,像章書玉,章朔等心裡門清似的,也不會透露半點信息的,即使是單純的蘇夏關於姐姐,你問他,他也不會說一個字的。
在古武界裡,認識蘇青的,知道的頂多就是練武的奇才,古武界的明日之星,日後成就必定不凡,其餘的都是一些傳的很邪乎的小道版本了。
蘇夏現在見天地活奔亂跳,與其他普通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不過,章書玉一想到一月前,幾乎一雙兒女都差點沒命時的絕望痛苦的情景,心裡就一陣悸動,全身哆嗦,茫然無措找不到安全感。
這些年他們家接二連三地發生不幸,換做一個承受能力稍微弱點的人,早就站不起來了,而她能撐到現在,靠的是孩子的念想,還有就是這些年,她慢慢信奉佛教,天天向神靈祈禱一家人平平安安,沒病沒災的。
所以,尤其是經歷過蘇夏這件事後,章書玉覺得雖然是蘇青救了蘇夏,不過,當時蘇青也是情牽一線,危急時刻肯定是她敬奉的神靈顯靈了,才保住了一雙兒女。
在蘇夏病癒之後,她就想着要去寺廟燒香還願,並且要求蘇青蘇夏都要去。
蘇青並不信什麼神靈,覺得那些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離現實太過遙遠,想要什麼,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不過,她並沒阻止母親。
對於受盡磨難之人,虛無縹緲的神明也許會給他們心靈帶來慰藉與安寧,面對突變事故的時候,靠着虔誠的信仰,在精神上度過難關。
這次他們姐弟倆出事,母親之所以沒有被打倒,估計也有信仰這方面的原因。
現在這個社會,越是高級知識分子,學識淵博之人,或者處在權勢巔峰之人,越愛信這個,估計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正是陽春三月時節,明媚的陽光投射在大地,萬物復甦,春暖花開,呈現出一片生機盎然的情景。
楊樹剝了蒼白換了綠裝,足顯英姿颯爽;路邊梧桐的軀幹也開始泛青,過幾天就可以看到她那如鵝掌般的新葉。
生命在無所不用其極的展現它無窮的旺盛的生命力,這個時候最適合出外遊玩,感嘆生命的奇蹟。
而無極寺正處在郊外的聖臺蜂,那裡景色優美,視野開闊,是京市的一個旅遊熱點區域,別說是外地的旅遊團每次必去觀光的景點,就是京市的本地人,也三五不時的上去遊玩,而更多的是一些燒香祭拜的虔誠信徒。
這座寺廟之所以吸引這麼多的遊客,是因爲寺廟裡有個了悟禪師,據說他修行有道,參透了禪機,光觀面相就能看破人的前世和來生,傳的是神乎其神。
來寺廟的遊客無非就是想見了悟禪師,若是能得他的一言半語,那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因爲了悟禪師經常到處遊歷,一年中有半載都在外面修行,即使呆在寺廟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見的,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有權有勢之人,無不例外,可以說是見上一面,簡直難入登天。
“我來了這麼多次,每次求見了悟禪師,要麼是不在廟裡,要麼就被告知是無緣之人,哎!”章書玉提到這個,就尤爲沮喪。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溫和明媚,微風輕拂,蘇青一家趁着燒香祭拜的機會,順便登山遊玩,但然一家子裡自然少不了孔銘揚。
他在章書玉的心裡,已經被劃爲了家人一類,有個什麼事精是不會落下他的,但然了,即使想撇下他,以二爺的無賴厚臉皮的功夫,就像是橡皮糖,沾上就甭想甩掉的那種。
章老父子可是知道這鬼小子心懷不軌的,可就是他們再看不順眼,無奈人家已經成功打入蘇青一家,更是得小玉的歡心,彼此之間相處的那個親密自然勁,比跟他這個父親,還有哥哥什麼的都還還要自然融洽,小玉與他們在一起總讓人有種隔閡客氣的感覺。
章老父子心生酸澀,但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需要時間來磨合,不過,看到如魚得水的孔銘揚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了,尤其是冷清不喜與人親近的蘇青,似乎也默許了這個有企圖的小子在她身邊晃悠,你說他們能不氣嗎?尤其是對女性極其護短的章家人。
不過,至今爲止,明爭暗鬥了無數次,竟然沒從這小子手上勝過一招半式,你說氣不氣人?章家父子加起來都將近一百多歲了,居然鬥不過一個毛沒長齊的臭小子?生氣之餘也只能在一旁暗歎這孔家人果然一代比一代強。
這小子以後的成就定不會弱於他的爺爺,在章家父子眼裡,放眼京市,無論是長相,家世,人品和才華,尤其是那個狡詐的個性,還真沒那個人能比得上這小子,而他們家優秀的蘇青,自然要最好的才匹配的上。
可一想到他那個狡詐的個性,就思慮重重,怕蘇青在他身上吃虧。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做長輩的都是這樣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家孩子受委屈。
這次遊玩,章朔自然也跟着的,理由是十幾年沒來過了,也想過來看看,內心真實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蘇青一家的這幾人,女的漂亮出衆又有氣質,男的俊美帥氣,在登山的過程中,頻頻引人回頭注目,羨煞,愛慕,欣賞,嫉妒,打探各種眼神都有。
孔銘揚無視周圍各種異樣的目光,聽到章書玉如此說,便不屑道:“這些故意拿喬之人,肯定都是些釣名沽譽之輩,要是能看透人的前世與未來,早就修道成仙了,那還在這兒,食人間煙火,燒香唸佛的。”
說完見章書玉不悅,滿狗腿地獻殷勤,“要不,等會上山,我將那禪什麼師的叫來見你如何?”
“你當這是京市世俗圈啊,你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別人都要順着你啊?這是遠離世俗的佛門淨地。”意思是他們纔不管是你孔家的還是什麼家的,一律一視同仁,章朔在旁邊拆臺。
佛門淨地怎麼了?佛門淨地的人不吃飯?不穿衣嗎?只要食雜糧的都脫不了了世俗,你躺在牀上十幾年了,早oUT了舅舅!
不過,孔銘揚自然不會傻到去與他爭辯,扭頭對章書玉說:“乾媽,他要是不來,我就將他綁來見你,要是無理懲罰什麼的,那也是懲罰到我身上,跟你沒關係,到時他見了你的面,自然不可能在拿那句無緣相見的措辭,搪塞你,若是他故意應付你,我就……”二爺做出一個兇狠的目光,意思不言自明。
章書玉自然不贊同孔銘揚的話,這是對神明的嚴重不敬重,但孔銘揚的意圖卻戳中了她的心窩,寧願自己受懲罰,也要達成她的心願,這份暖暖的心意,纔是她最感動的。卻也是她最喜愛他的地方。
“我只是這麼一說,那需要你綁人啊!你的心意乾媽心領了,不過,乾媽可警告你不許做出格的事情,要不然乾媽就生氣了。”章書玉雖然板着臉,但眼睛裡的疼愛之情,卻是顯露無疑。
孔銘揚趕忙點頭應着,一副受教的樣子,其實二爺纔不怕什麼神明懲罰什麼的,他們一族自不信這個的,不過,討得乾媽的歡心,纔是討得目的。
對於孔銘揚對什麼都一副無所顧忌的摸樣,蘇青還是蠻欣賞的,那種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處世態度不也是她所追求的嗎?
“土匪!就知道耍橫。”看到孔銘揚那傢伙故意賣弄討母親的歡心,心裡頓生一陣酸酸的嫉妒,忍不住譏諷幾句。
二爺聽了也不理他,而是搖着尾巴對蘇青建議道:“蘇夏上次被綁架,雖然是擔心你,但歸根到底還是沒有一點抵抗之力的原因,若是能抵擋個一招半式,也能呼喊救命不是。
現在既然他都好了,也該好好鍛鍊,學點自保的能力了,至少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通知我們去救他啊,你說是吧?
剛好我在這方面很有研究,周放,宋巖都會找我練習,要不我親自帶他一段時間?”
周放宋巖是找他練習,可那次是甘心自願的?雖然進展很快,但代價也是扛扛的,不是鼻青臉腫,就是要一段時間下不了牀。
就這瘦弱的蘇夏到了他手裡,還不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子?光看二爺那一副不懷好意的狼光,就知道不會好過了。
蘇夏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他們之間可以用血海深仇來形容,挑釁他不止一次兩次了,到了他手裡,還不是被他任意揉捏?忙着急地看向姐姐。
就見蘇青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他說的確實不錯,你是需要加緊用功了,難保不會遇到危險,要是等不及我們救你,那就晚了。”
蘇夏聽姐姐這麼一說,頓時如鬥敗的小公雞,心中一片荒涼,而孔銘揚看着他,卻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像是等待着到嘴的肥肉。
蘇青看了這兩人的表情,又加了一句,“蘇夏目前還是要打好基本功,有外公親自督促最好。”這兩人的鬥法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蘇夏頓時鬆了一口氣,像是剛逃出虎口般,不過,孔銘揚那傢伙也沒得逞,心裡頓時好受了些,想看那人失望不堪的表情,卻發現那人跟姐姐有說有笑的走到了前邊,逗得姐姐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顯然沒把剛纔當回事。
立馬氣得吐血,想要追上的時候,後邊傳來一股大力。
“趕緊讓開,走的慢死了。”蘇青孔銘揚也察覺到了,回頭就見後面的臺階上上來一羣人,中間一個盛氣凌人,長相出衆的少女被擁在中間,一臉的傲慢輕視,還有對周圍人的嫌惡,絲毫不加掩飾。
後面還有一個與華夏長相大相徑庭的中年人,像是從海外島國來的,同樣的一臉倨傲,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麼?看樣子不像是什麼好話。
喊話的應該是保護她的隨從,不斷地轟開前面擋路之人,有一些人躲得慢的,就被大力推到在地。
頓時惹來衆人一陣非議和怒罵。
“你們怎麼這樣?懂不懂先來後到?”
“這裡面很多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要是摔一跤還得了,懂不懂尊老愛幼?”
“再說,這路也不是你們家的,有你們這麼猖狂的嗎?”
“即使是有權有勢也不能這麼幹啊?還有那個外國人,外國人就了不起啊!”
“一看那人就知道看不起華夏人,你個外國佬,你看不起華夏,你還來?我們還不待見你的,嘰裡咕嚕的一堆鳥語,一看就是從鳥國來的鳥人,呸!”
那人似乎聽懂了這人的話,霎時停了下來,看着那人的目光,凌厲異常,似乎要殺人般,然後被旁邊的那少女勸走了,“不用理會他們,都是一些沒有教養之人。”
誰沒有教養?明明是你們這崇洋媚外之人才沒教養?早把老祖宗的東西給丟了,真是造孽啊!
不過,大家也只是在心裡吐槽,畢竟這夥人一看就不是善類,揍你一頓你就只能感受着,誰敢出頭?
大家紛紛唉聲嘆氣感概,世風日下啊!
蘇青孔銘揚早在第一時間護住了章書玉和蘇夏,躲在了臺階邊上,看着一羣人走遠,眉頭皺的緊緊的,很是不悅。
------題外話------
還有一更,先去吃飯,
感謝大家送的花花,鑽鑽,票票,還有正版訂閱的讀者,依然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