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對視着,直到辰慕一腳踹開了門,“我說你有完沒完,怎麼走到哪兒都有你?”
君北寒冷冷地掃了眼辰慕,辰慕邁步上前將鳳傾城護在身後,“我告訴你,你可別打她主意。”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她師叔而已。”
“君北寒,你先走吧。”不待辰慕反駁,鳳傾城開口道。
“我就住在這客棧。”君北寒看了眼鳳傾城溫柔地說道,“我包下了客棧,你如果有事兒,記得來二樓找我,就在你樓下。”說完君北寒看都不看辰慕一眼揚。豬.豬。島。小說 長而去。
“切,了不起啊?誰沒有錢?誰包不起客棧啊?”辰慕白了他一眼,卻見到鳳傾城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君北寒離開,“傾城?”
“別叫了,她單相思呢。”鬼鬼見沒有人了這纔開口。
“亂說什麼呢,”鳳傾城埋怨道,快速掩過眼底的神色,“慕慕,藥材的事兒怎麼樣?”
“其他都沒什麼問題,不過有一味藥怕是燕子樓也沒辦法,”辰慕頓了頓,“冰蓮。”
“不行,冰蓮是最關鍵的藥材,一定要想辦法弄到。”鳳傾城皺了皺眉。
“如果讓賞金獵人去找呢?”
“送消息回醉殘陽,找到再送來都過去很久了,”鳳傾城看了眼昏睡的吳邪,“進階時是他修補根基最好的時間,下次進階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我知道哪兒有冰蓮。”屋外夜茉莉和夜修舞正好買藥回來,推門而入說道。
“哦?”鳳傾城一喜,“在哪兒?”
“城主府。”夜茉莉解釋道,“我記得藍城主收着一株冰蓮,似乎是有一次他壽辰藍小姐送的壽禮。”
“藍玉垚……”鳳傾城沉吟了下,“看來我要去一趟城主府了。”
“你一個人去?”辰慕使了個眼色給鬼鬼,他擔心鳳傾城又想之前那樣出事。
“我們跟你去吧。”夜茉莉開口道,“至少我和修舞與城主相識。”
“也好。”鳳傾城點頭,“不過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藍城主病得很嚴重。”
“嗯。”夜茉莉和夜修舞對望一眼點點頭。
……
“藍管家。”夜茉莉見藍管家從城主府出來連忙迎上去。
“你們是……”藍管家一開始並沒有認出衣着光鮮了不少的夜氏姐弟。
“我是夜茉莉,他是我弟弟夜修舞,我們之前見過藍城主的。”夜茉莉提醒道。
“哦——”藍管家想了起來,他的一雙小眼睛警惕地眯了起來,“你們來幹嘛?不會又是讓城主幫你們做什麼的吧?”
夜茉莉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礙於鳳傾城在只得開口解釋,“我們聽聞城主病了特意來探望。”
“你們會那麼好心?”顯然藍管家並不相信。
“藍管家是吧?”鳳傾城邁步上前遞上一錠金子,“茉莉和修舞特意從京城而來,還望藍管家行個方便。”
藍管家詫異地看着鳳傾城和手中的金子,他還從未見過有人出手如此闊綽,“你……是誰?”
鳳傾城輕笑了下,那日來城主府她是男裝而且易了容,藍管家認不出也很正常,“哦,我只是他們的朋友,不過他們現在都是醉殘陽的人,馬上藍歌城就要開醉殘陽的分鋪了,他們將會負責管理藍歌城的醉殘陽。”
夜氏姐弟沒想到鳳傾城會如此給他們面子,在藍管家面前替自己說話,若不是因爲有人在早就對鳳傾城感激涕零了,藍管家這纔信了這對姐弟竟然真的飛黃騰達了,“好吧,既然是這樣,你們隨我進來吧,不過城主現在身體很弱,你們可別再刺激他了,知道麼?”
“藍管家放心。”夜茉莉連忙點頭。
到了藍玉垚的院內,藍管家照舊通稟,聽說夜氏姐弟回來藍玉垚自然是高興,他連忙叫二人進去。
鳳傾城邁步跟着要進去卻被藍管家攔下,“哎,你幹什麼去?”
“她是我們的朋友。”夜修舞開口。
“朋友也不行,城主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麼?”藍管家一瞪眼。
“她是大夫。”夜修舞皺了皺眉,“而且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夫。”
“大夫?”藍管家打量着鳳傾城。
“是啊,藍管家,說不定她可以治好城主呢?”夜茉莉道。
“行吧,行吧,你進去吧。”藍管家這才讓開,他暗自嘀咕着退到院外,“奇了怪了,這兩日怎麼這麼多的京城大夫往藍歌城跑呢?真是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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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城微微一笑也沒理他,三人進了屋內,鳳傾城已經不是頭一回來了,所以一點也不驚奇,倒是夜氏姐弟看到藍玉垚住在這樣的地方神色有些憂傷。
“城主?”夜茉莉走到牀前輕聲喚道。
“茉莉?修舞?是你們麼……”帳幔內藍玉垚應道。
“是。”夜修舞和夜茉莉對望了一眼,替藍玉垚拉起帳幔,扶着牀上半躺靠着的藍玉垚起身坐直。
“茉莉、修舞……咳咳……你們怎麼會回來?”藍玉垚的聲音很虛弱。
“城主,你怎麼……病得如此嚴重?”夜茉莉很難過。
鳳傾城趁着三人說話的功夫也打聽着藍玉垚,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藍玉垚,上次替他診治時只是覺得他很孱弱,並沒有看到臉,眼下看着藍玉垚,鳳傾城突然有些愣住,他長得……未免也太年輕了吧?眼前的藍玉垚看面相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即便是臥病在牀儀容也很乾淨,臉上沒有一絲紛亂的胡茬,雖然皮膚白得不太自然但病不妨礙他周身上下的俊逸。
“這位是……”藍玉垚也注意到鳳傾城。
“鳳傾城。”鳳傾城微微頷首。
“鳳……傾城?”藍玉垚努力回想着,似乎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城主,傾城是我們在游龍金閣的朋友。”夜茉莉見他想得辛苦開口說道,“我們請她來替城主看看。”
“哦哦,”藍玉垚點點頭,“我知道了,我聽扇舞提起過你……”
鳳傾城有些無語,藍扇舞提起自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藍玉垚卻微微笑了,“鳳小姐,多謝你來看我,不過我這病怕是沒得治了,就連你們游龍金閣陸老師的徒弟都說……”
“那不是你自己說的麼?”鳳傾城嫣然一笑,“有些病,無藥可治。”
“你是……”藍玉垚詫異地看着鳳傾城,“那天的小公子是你?”
鳳傾城邁步上前在牀邊站定,“城主,其實生死本事城主自己的選擇,我原不打算插手,可是你對茉莉和修舞有恩,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城主,你這是何苦?”夜茉莉搖頭嘆了口氣,“夫人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她若是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
藍玉垚抿着嘴脣,並不說話。
“還是說城主覺得對夫人有所虧欠?覺得自己的病是天意,希望對她有所補償?”鳳傾城反問道。
“你……”藍玉垚滿眼都是震驚,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鳳傾城,“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鳳傾城聳了聳肩,直覺告訴她藍玉垚跟他的夫人一定有些不爲人知的事,而藍玉垚突然自暴自棄肯定跟那些秘密有關,不過鳳傾城沒興趣知道不相干的人的秘密,眼下她只是看在夜氏姐弟的份兒上替他醫病,順便要到冰蓮罷了,“城主,你有沒有想過,人死不能復生,根本就沒有什麼在天之靈的說法,你做這些已經於事無補。”
“傾城……”夜茉莉拽了拽鳳傾城的衣袖。
“讓她說。”藍玉垚卻搖了搖頭。
“有些錯已經過去了,時間可以沖淡,但是有些錯現在犯未免就是犯傻了。”鳳傾城並不客氣,“藍城主還有藍扇舞,還有整個藍歌城,你覺得你就這麼撒手人寰撇下不管,他們怎麼辦?還是說藍城主打算用下一世再來補償這一世的過錯?”
夜氏姐弟面面相覷,藍玉垚的眼底卻滿滿都是痛苦。
“藍城主,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夫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人活着不只是爲了享樂,也是爲了贖罪,有時候死只是軟弱的一種說辭。”鳳傾城頓了頓,“話我已經說到這兒了,藍城主若還是執意要死,我想誰都阻攔不了,不是麼?”
“也是爲了贖罪……”藍玉垚喃喃地開口,“爲了贖罪……”
“城主?”夜修舞有些擔心。
“嗬!”藍玉垚輕聲笑了,“好一個爲了贖罪,想不到我這麼多年都想不通的道理竟然被你一個小姑娘說得如此通透,唉,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你老?”鳳傾城忍不住也笑了,她知道藍玉垚已經不會再想死了,“老伯,你這都叫老的話,你讓別人情何以堪啊,真羨慕你這種生了一副好皮囊的人,怎麼都顯得年輕啊!”
“你這姑娘說話真是有趣。”藍玉垚搖頭苦笑,“那不知道我這年輕的老伯想請小姑娘你替我看看病,可好?”
夜氏姐弟聞言大喜,鳳傾城衝他們點點頭笑了,“好了,這下你們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