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憑我多年對母親的了對我絕不會善罷甘休。我緊緊的跟在她身後,看着前方無從預測的將來,後頭瞟望承雲轉身離開了,只有李雪琪一副鬼臉在那張望畸形的讓我懷疑這是不是世界上最可惡的嘴臉。我媽背對着我陰陰的,像是一賭巨石壓在了我胸口。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呈現在我面前,我想如果是在家,我媽肯定會先“嚴刑拷打”我,然後追根溯源到我爸,最後是連根拔起無辜受累的是我弟,這是一個過程,在我家亙古不變,但是現在是在舅舅家,我無法預測這突如其來的新局面。
“姐,回來了。我說你不用找的,紫雲都這麼大了,又不會弄丟,幹嘛還不放心呀!來快點來吃飯,飯菜都涼了,我又給你重新熱了。都是你愛吃的,快過來嚐嚐!”舅媽又開始糖衣炮彈給我媽灌蜜了。
“不許吃飯,現在得把問題解決了再說。”我媽板着個臉倔脾氣又上來了。
“解決問題?什麼問題?”舅媽和舅舅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紫雲的問題!還能有誰的!”我媽十分懊火的說道。
“她有什麼問題?”舅媽這就不解了,她把頭轉向我像攝像頭一樣對準我,我很無辜的低下頭。我媽也真是的,這能叫問題嗎?這又不是在自己家,這得多丟人呀。我看着這被我媽渲染的氣氛,壓抑,十分壓抑。
“老實說跟那兩個男生到底怎麼回事?什麼關係?”我媽終於導入正題開始了審判。
“沒怎麼回事,兩個都是我同學。同學還能有什麼關係,朋友唄。”真是可惡我怎麼把李雪琪給拉到同學裡面了?他可是我的敵人,將來有可能是人民的敵人,我怎麼界線就這麼不分明瞭呢。該死,該死。我一邊埋怨自己一邊觀察我媽的臉。暴風12級,陰轉雷陣雨。
“老實交代,就你那個豬腦什麼事還想瞞過我。我是誰呀?我是你媽,你以爲我今天看不出來嗎?我媽又在那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在那擺譜。
“我看我是沒法跟你說了。我現在是有理說清,跳進黃河還是髒了水。”我抱着頭一副什麼都不想聽的樣子,拿起我尖銳的武器我這張嘴(我家遺傳的絕無二家)來捍衛我的權利。
“老實點”我媽拍了拍桌子吼道。
“又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是吧?”這程序我熟,我家一天到晚都要上演四五回,我爸說我媽是特級長官,拷問從來不需要向上級批准的,我也覺得很精闢。
“知道就好,從實招來。”我媽得寸進尺了,給她樓梯她從來不糟蹋,她可會再創造,一個變兩,能下多快就下多快,而且是長走過了頭,要不怎麼叫再創造。
“說,說,什麼都沒有怎麼說呀?”我十分鬱悶很無辜的看着舅舅、舅媽等待着救贖,眼裡閃着亮光:救救我吧,我的神,我的舅。
看來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效果的,我舅終於開口說話了:“姐,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這麼認真,搞得這麼複雜。我們還是吃飯吧。”
“還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紫雲都跟一個男生大庭廣衆之下牽手了,要是出什麼事了,想管不就晚了嗎?我看你這做舅舅的一點也不關心,本想放到你們學校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好管教,沒想到…你這是太讓姐失望了,姐可就這麼一個女兒,你不擔心,我擔心!”看來舅舅的話沒有起到滅火的作用反而是火上澆油助長了火勢。
還有誰能救我?我看向了舅媽,雖然我向來對她是持討厭態度,但她今天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抱着最後一點“求生”的希望殷切的渴望救贖的到來。舅媽果真沒讓我失望。
“姐,這多大點事呀!你看你至於氣得飯都不吃嗎?要我說呀,大學談戀愛是再正常不過
的事了,你也別那麼封建。”沒想到舅媽平時惹人討厭,今天說的話,怎麼就那麼動聽,我第一對她投以崇敬感。
“你,你們是想把紫雲帶壞,怪不得她現在的表現越來越差了,原來有你們兩個在那推波助瀾。我現在算是懂了。”我媽翻臉不認人的把我舅和我舅媽也捲進去了,我的心裡真是慚愧呀,雖然他們兩個在我心裡不是那麼可歌可敬。但我穆紫雲絕對是個敢於擔當的人,我可不想連累無辜。
“媽,你這是幹什麼呀?這也不是在自己家裡,你幹嘛衝舅媽他們發脾氣呀!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說着我就氣着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李雪琪是否騙我,是否真的給我留了一大堆活,我只知道現在無路可逃,無論是在教室還是寢室我都會被抓回去繼續審判,我不懷疑他們的能力,而且對此深信不疑。我望着路邊的花花草草都比我自由,我真想下輩子長成一束花開在寂寞嶺無盡的輪迴。
我工作的地終於到了,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店內冷冷清清,老闆娘悠閒的在一旁磕着瓜子,每一顆被磕開的瓜子都像我被質問的心,我被無盡的痛苦所引導。老闆在一旁算着小賬,我不禁對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產生了懷疑:這是愛的組合嗎?我的愛從來不會來。因爲還沒來,它就被扼殺在搖籃裡了,上帝賜了人愛的能力,我媽就是上帝的上帝她能剝奪這種能力。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的,未來充滿了虛無和飄渺的痕跡。
“阿姨,我來了,有什麼要做的嗎?我現在正好有時間。”我心情沉重的走了進去小聲的說。
“紫雲來了,來坐坐陪阿姨說說話。現在都忙完了,聽說你今天中午請了假?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老闆娘永遠都這麼好,這麼慈愛,我真想跑進她的懷裡哭過夠。
“沒什麼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沒有來。現在好多了,想來幫幫忙。”我很不好意思地說着,心裡泛着陣陣苦楚。手機一個勁地響個不停,我猜應該是我媽打來的,現在沒有心思理她,我索性關了機。老闆娘似乎看出我不高興,總是勸我出去走走,我很靦腆地點點頭答應了。就這樣我開始了遊歷,心開始了流浪,我從東門的小步街走到南門,然後又從南門走了會去。最後我想起李雪琪帶我去過的地方,我不自覺的走着走着就到了,環境依然很清秀,很寧靜,我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落魄的女子,她正靠着欄杆吹着冷風,冬天的風每一縷都是寒的,像鋒利的劍透着寒氣。只是不知道這吹來的劍如何讓人流淚不流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最高劍術。我握着這絲絲涼涼的風讓它肆意輕薄我的雙眼每一陣劃過都是醉人的淚。
“你還好吧?”我擡頭望了一眼和我一樣心碎的女子,此時她的兩頰掛滿了雨滴,我無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一種傷口又是誰賜予的。
“恩,我沒事!謝謝。”她哽咽着喉嚨半晌才吐出了話來。
“你怎麼了?能跟我傾訴一下嗎?我也很難過的。要不我們互相說給對方聽。”我平靜了思緒把它潛存在腦海裡,我知道此時不管是怎樣的一種排山倒海都會讓它活躍在大腦皮層,心不動它自動。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樣對我?難道誓言的誓字和諾言的諾字真的是有口無心?難道愛情經歷不了平淡經歷不了平庸,只能患難與共,不能生死相隨?他怎麼可以擁有了我之後還會愛上別人?”她哭訴着,淚如雨下。
好一個多情的女子!好一個爲情所困的女子,我不知道這世間情爲何物,只聽見有人說過叫人生死相依。難道就真的是這樣嗎?多情總被無情惱傷。愛情真的是杯毒藥?誰愛上了誰,誰就無路可退?我深深的沉思。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永遠與我絕緣吧。
“我也
不知道怎麼安慰你,說實話我還沒談過戀愛。我只聽人說過,愛情是上輩子欠下的情債這輩子來還,既然命中註定如此我們又怎麼能逃離這魔掌背離到紅塵之外。放下該放下的,忘了該忘的。淚已提前出局這場愛註定了感傷。如果你真的愛得無可救藥,那就讓你的他退無可退,愛你到海枯石爛。”我第一次把這麼深的道理簡單的悟出,不是經歷過海枯石爛的誓言,而是我的心很靜,很淨,沒有一縷陽光屬於這個地方,註定對弈紅塵之外的女子就是我,我是天使的鐘愛,天使見了我就沒了心,所以他放棄了愛上。我望着落淚的女子心如雨下,我不知道如何收拾這滑落一地的心情。和落魄的女子比落魄,和悲傷的人比悲傷,我想這就是現在的我。
天色漸漸已晚,斜陽拉着黃昏它們又開始了相約。那女子止住了哭聲。我擡頭想爲這可嘉的勇氣示以人道主義關懷,我看見了姑娘的紗巾落在了欄杆上,不遠去的水中落進了這樣一個女子,正一秒一秒的下沉。我瘋了一樣呼叫,瘋了一樣吶喊,我把所有急救的號碼都撥了一遍。我多想跳下去把她救上來,告訴她沒有了愛情,沒有了他你依舊可以活得很堅強。天使被剝得了翅膀脫離了天堂,上帝的眷顧賦予了他新的力量,沒有一顆星可以永恆,也沒有一支愛可以地老天荒,沒有了翅膀就會忘記守候,就會忘記遠方。愛依然停留在相愛的那個十字路口,只是不再是你和他,而是另一個你和他,因爲他就是被剝奪翅膀的天使,你就是上帝,讓他自由,也讓愛自行了斷。不必再向他展示遠空,他永遠也飛不起來。這份愛太沉重那就放下。
幾分鐘後救護車終於趕來了,女子已經深度昏迷,她的身體被凍得冰冷,我想這就是她的心吧。
“思雨,思雨,你醒醒。”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我擡頭,想看看這個傷人很深的人。汪東,怎麼是他?我十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記起娜妮那雙看了他會發光的眼睛,我的心裡萌生出一陣陣恐懼感。我害怕這紛擾的糾纏不清的世界了,我哭着跑開,爲那個叫思雨的女孩,也爲人世間所有對弈着的愛情。
媽,你放心吧!我這輩子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想要愛情。我狂跑着衝向舅舅家。
媽果然站在門口等我,我一下撲進她的懷裡哭着說:“媽,你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擁有愛情,永遠都不會!”
“孩子,好,大學不談戀愛,乖,媽相信你。”母親很滿意的摸着我的頭十分欣慰的說。
“媽不讓你永遠不談,該談的時候還是要談。要麼你怎麼嫁得出去呀!媽可沒想要養你一輩子。”
“不談,就是不談。”我十分肯定斬釘截鐵的說。此時我的心裡什麼也沒有,世界於我是個漂亮的貝殼,我永遠都不肯能明白貝殼裡面是什麼,就像我的人生也許就註定這麼空無。
“好好學習,記得把學業學好,媽就放心了。”老媽一副離別的樣子。
“媽,你要走了?”我很吃驚的問道。
“恩,今天單位打電話說是有重要事情我要回去看看。以後有什麼事就跟舅舅說。”我媽就這樣對我從來都不放心。
“源中,我就把紫雲交給你們了啊,你們幫忙照顧照顧。給你們添亂了。這孩子就這樣,我對她怎麼也不放心!”我媽又像託孤一樣一個個的交代。
“媽,我會照顧自己的。”我咧着嘴說道。
“姐,你就放心吧!紫雲跟我親閨女似的,我會照顧好她的。”舅媽又在諂笑說漂亮話,我的心裡倒不是很厭惡,因爲我知道,我媽走了,意味着我也該走了。
我媽當天晚上就走了,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寢室,舅媽舅舅沒留,我也不樂意和他們住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