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的人都一臉懵圈的表情看着張燕,我趕緊推開我身邊的女生,往張燕邊上擠去。
寧曉倩身邊的長髮女用火麻指着張燕,罵道:“你他媽罵誰呢?Ri你媽的!”
我邊擠過去邊說:“大家都別激動,有什麼事好好說。”
張燕沒理那個拿火麻的長髮女,狠狠地盯着寧曉倩,說:“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誰是你兒,他怎麼就成你兒了?”
我還沒擠過去,幾個女生就開始動手打張燕了,張燕身邊有個女生還算不錯,幫張燕說着好話。
我一看有人打張燕,立馬急了,衝過去把打張燕那幾個女生給拉開了,然後我就擋在張燕身前,對那些女生吼:“我Ri,別打了!”
張燕也是個暴脾氣,在我身後張牙舞爪的,還不停地說着髒話。
我面前的那幾個女生也潑辣,對着我又是打又是抓的。
寧曉倩這時候喊了聲:“大家都別打了。”
那些女生這才停了手,不過嘴上還在小聲罵着。
我記得當時幾個女生聊天也特別逗,大概意思就是說,張燕是誰的朋友,張燕的朋友又是誰的朋友,張燕的朋友的朋友又是誰的朋友……一羣女生就在那理着關係。
我發現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只有回憶起來之後纔會覺得另有一番味道。
當大家把關係理清楚之後,寧曉倩就說大家都是朋友,而且都是來幫我的,別傷了和氣,我謝謝你們!
張燕還是憋着一肚子火,盯着寧曉倩問:“你剛纔那話到底是啥意思?”
寧曉倩還算客氣,看了看我,對張燕說:“不好意思,我剛纔不知道你們是朋友,我也就是隨口開個玩笑。”
張燕臉色還是很難看,說:“有你這樣開玩笑的嗎?”媽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插嘴。
寧曉倩邊上那個有個女生,小聲嘀咕着,別沒玩沒了,給臉不要臉。
寧曉倩用胳膊碰了下那女生,示意那女生別再罵了,然後笑呵呵地對張燕說:“我看你這麼在乎田源,田源又這麼在意你,他應該是你男朋友吧?”
那年代農村裡的中小學生談對象在外人面前真的挺保守的,兩人談戀愛一般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連好朋友都不願意講,當然,高調談戀愛的也有,但少,而且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直接穿着校服在大街上當衆接吻。
寧曉倩這麼一問,張燕愣了下,答非所問:“你這樣罵人你覺得合適嗎?”
我當時真的怕寧曉倩把我喊她爸的事說出來,我趕緊岔開話題說:“算了,算了,大家也算是朋友,別吵了,還是趕緊走吧,等會老師來了,真的就麻煩了。”
我這話還是比較有用,寢室裡的人就開始散了,邊走邊罵ABCD姐,有些女生甚至還威脅ABCD姐,說我們人沒徹底走完不能動,否則怎麼怎麼樣……
我走出寢室時看了一眼ABCD姐,四人確實沒敢動,就那麼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頭,頭髮散亂,看着挺可憐!
我故意帶着張燕走得很快,主要是怕寧曉倩會亂說。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剛和張燕走到下樓梯的轉角處時,寧曉倩就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一點不誇張,我當時整個人就緊張起來了,不過我還是回頭應了一聲:“幹什麼?”
寧曉倩說:“幫我謝謝你女朋友,謝謝她今天能來幫我!”
我理都沒離寧曉倩,急忙帶着張燕下了樓,我可不敢去碰寧曉倩這顆*。
我和張燕走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碰見宿管阿姨從房間裡出來,宿管阿姨看見我都愣了,宿管阿姨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就先開口了,嬉皮笑臉地說:“阿姨,我是進來上廁所的。”
宿管阿姨明顯不信,說:“你個小屁孩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看見?”
我嘿嘿笑,跑出了大門口,宿管阿姨拿我也沒轍。
操場上還有很多同學,運動會還在進行着,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女生宿舍,也就是說,寧曉倩這一仗完勝,而且還是在衆多老師和學生眼皮底下進行的,爲此,寧曉倩總是在我面前炫耀她這一仗打得多麼多麼的聰明,
坦白講,雖然寧曉倩今天打那幾個女生沒被人發現,但我覺得她只是運氣好而已,並沒有多聰明。
我站在女生宿舍門口不遠處等着張燕,張燕走到我身邊,很不爽地問我:“那什麼倩的是個什麼玩意啊?她平時是不是欺負你?媽的,還她兒,我呸,一看她就是個騷棒,難怪別人會收拾她,你看着吧,以後肯定還會有人收拾她。”當你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那個人所有的優點再你看來都是缺點。
我也不好反駁,如果我在這個時候說了寧曉倩的好話,想都不用想,張燕肯定會說我和寧曉倩有一腿。
我就嘆了聲氣,也沒說話。
張燕又問我:“問你話呢,她平時在學校裡是不是總欺負你?”只要張燕不往我和寧曉倩有一腿的方向想,我心裡就踏實了。
我冷哼了一聲,說:“你看我像被人欺負的嗎?”
張燕說:“那她剛纔爲什麼說你是她兒?”
我連續長嘆了好幾口氣,你們別以爲我這幾口氣就是嘆着玩玩的,我嘆這幾口長氣是很有意義的,因爲我在想要如何騙張燕,但又不能讓張燕看出來我是在猶豫,所以我這幾口氣才嘆了很長,爲的是想一個合理的理由。
張燕有點不耐煩了,說:“你倒是說啊,幹嘛一直嘆氣。”
終於讓我想到了一個理由,我當時心裡就踏實了,因爲我覺得這理由太完美了,我又搖頭嘆了一聲氣,說:“別說了,她和我們全班同學打賭,如果她贏了,我們全班同學就叫她爸爸,結果她真贏了。”
張燕來了興趣,說:“賭的什麼?”
我說:“賭她敢不敢吃玻璃珠,就平時我們男生愛玩的那種玻璃珠,我們全班同學賭她不敢吃,結果她真吃了。”
張燕一聽這話,發出了嘶嘶嘶的聲音,然後說:“這也太變態了吧?真噁心,她也不怕玻璃珠碎在肚子裡,給她扎出血啊?”張燕發出來嘶嘶嘶的聲音代表的意思是,噁心、痛。
我可不想一直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我說:“管她的,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沒被欺負就行了。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學校初一、初二、初三的老大我全得罪了。”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發現我剛纔說的話不對勁了,漏洞太他媽大了。不對勁、漏洞大的這些話不是指現在說的這一句,而是我之前說的寧曉倩和我們全班同學打賭吃玻璃珠的事。我爲什麼會覺得那個謊言漏洞大,是因爲我突然發現只要張燕隨便找我們班上一個同學一問,我撒的這個謊瞬間穿幫。我開始痛恨自己,爲什麼剛纔非說是全班同學和寧曉倩打賭,而不是說我一個人和寧曉倩打賭,如果只是說我一個人和寧曉倩打賭,我只需說服寧曉倩一個人就行了。這就是我當時過濾得太多造成的,我怕張燕會懷疑,所以才說了全班同學,而不是說我個人。事實證明,有時候顧慮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張燕當時肯定沒想那麼遠,當她聽我說我把初一、初二、初三的老大都得罪了這句話時,她直接就笑了,說:“你他媽就吹吧,你怎麼不說你就是這個學校的老大?”
我還在回想着剛纔撒的那個謊,我很無奈地笑了笑,說:“不信算了!不說這個事了,咱們先回家吧,明天后天放假,我們可以好好玩玩了。”現在趕緊把張燕支開這個學校纔是王道,我可不能讓她碰見我們班的任何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