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冷清府可是熱鬧的很,玄離知道小錢的心思,特意設置了一場宴席爲流蘇接風洗塵,雖然只是普通的家宴,但是還是看出了玄離很用心,就連楊廣和忍冬也被允許跟他們一起吃飯,雖然忍冬還是像平常一樣推辭了半天才願意坐在小錢身邊跟小錢一起吃飯,還是小錢發了脾氣威逼利誘忍冬才忍住沒有吃一口飯就向小錢行個禮。
“忍冬這是怎麼了,自從小錢回來之後對小錢就格外親近似的,以前也沒有見你這麼禮數週全啊。”顧惜朗打趣忍冬道。
這樣一說忍冬更加不好意思了,連忙站起來擺手說道:“顧公子就慣會取笑人,從前少夫人在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少夫人麻煩,還老是愛捉弄我,等到少夫人真正走的時候,我就禁不住的想少夫人,總想着,若是少夫人能回來,奴婢願意讓少夫人隨意捉弄,還好上天保佑,少夫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一番話說的小錢很是感動,但是又不想表現的太過明顯,眼角泛紅的說道:“原來你竟然對我是存了這份心啊,那以後我就每天都捉弄你好了。”
忍冬心眼實在的說道:“不要啊少夫人,奴婢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大家又一起鬨笑起來,流蘇跟忍冬分坐在小錢兩邊,笑的都倚在了小錢的肩膀上。
一旁的綺麗看到了這一幕更是氣的牙癢癢,如今忍冬一個丫頭片子都能坐在小錢的身旁跟自己平起平坐,小錢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做真正的姐妹,自己從前還處處留情,沒有對她下狠心,如今看來的確是不必了。
綺麗正想着,流蘇卻盈盈然站起來行了個禮,然後說道:“今天大家都這麼高興,那我就爲大家唱一首歌助興吧,希望大家不要嫌棄纔是。”
“怎麼會呢,大家都是一家人,怎麼會有嫌棄呢。”顧惜朗看着流蘇笑嘻嘻的說道。
“王爺能這樣說,流蘇真是不勝榮幸。”流蘇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是也是知書達理的人,知道顧惜朗的身份,對顧惜朗也是有一種尊重在裡面。
“你不要叫我王爺,就跟小錢一樣,叫我名字就好,顧公子也不要叫,就叫顧惜朗就好了,跟你們住在一起,我也不喜歡有太多的拘束。”顧惜朗這樣說道。
“好,顧惜朗。”流蘇恭敬不如從命的說道。
流蘇水袖一展,然後盈盈一笑,輕展歌喉唱道:“夜雪初霽,薺麥彌望。入其城則四壁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予懷愴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巖老人以爲有《黍離》之悲也。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爲誰生。”
小錢原本靜靜笑着聽着流蘇唱歌,但是流蘇唱出第一句來,小錢的臉色就變了,這首詞她語文課上曾經學過,是宋朝姜夔的揚州慢,這云溪國不
是在中國歷史上不存在的嗎,怎麼會知道這首詞。
小錢還來不及更多的驚訝,流蘇已經唱完了一首歌緩緩的走回了小錢的身邊,小錢看着流蘇的身形,心中有着千百般的疑惑,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樣的一個朝代。
小錢這種神經大條的性格註定了什麼事情都不會去深究,既來之則安之,自己來到這個地方也已經快要三個年頭了,什麼都經歷過了,要是發生什麼事情早就發生了,自己還擔心這是什麼地方幹嘛,小錢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着自己的多疑。
席間的衆人已經被流蘇的歌聲驚豔了,紛紛鼓掌叫好,小錢也是由衷的爲流蘇感到高興,玄離看着流蘇說道:“原來流蘇的歌聲這麼好,當年你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竟然看不出你還身懷絕技呢。”
流蘇羞紅了臉說道:“幹嘛都誇獎我,我只不過雕蟲小技罷了,真正有才的人是小錢,當時我身陷囹圄,若不是小錢教我如何爭寵,我絕對不會這麼早就離開怡紅院那個地方能來找到你們,可見所有的事情都是天註定的。上天註定讓我經歷這些磨難,又註定讓小錢幫我解脫,然後遇到你們。”
“好!就爲了這句話,乾杯!”小錢笑着舉起面前的酒杯,大家也都紛紛舉杯喝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而此時綺麗的眼角眉梢卻都是恨意,她不知道原來流蘇竟然這樣多才多藝,連這樣一個藝妓都能讓玄離對她稱讚有加關懷備至,自己憑什麼就不行。
綺麗狠狠地一口喝盡自己杯中的酒,然後把酒杯用力的放到了桌子上,悶聲不樂的說道:“我喝醉了,我想先回去。”
小錢正在興頭上,當然不想讓綺麗走,於是出聲挽留到:“沒事吧,喝多了?再玩一會嗎,不喝酒就是了,我讓他們給你上一碗蜂王漿來解酒。”
“不用了,我就是有點不舒服。”綺麗推開小錢想要攙扶她的手,腳步踉蹌的走了。
“綺麗不舒服,你讓人去給她拿碗蜂王漿來喝吧。”小錢對忍冬說,“叫個手腳勤快的人去服侍着點,別出什麼事情。”
忍冬放下筷子去了,小錢依舊跟流蘇興致勃勃的談天說地,顧惜朗則是看着綺麗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綺麗該不是又要耍什麼花樣吧。
小錢發現了顧惜朗的出神,用力拍了顧惜朗的肩膀一下,然後說道:“幹嘛呢你!綺麗走了你就這麼心神不定的!”
“啊?”顧惜朗被小錢嚇了一跳,小錢的問題更是弄得他不知所措,於是支支吾吾的說道:“瞎說什麼呢。”
小錢看到顧惜朗這樣子笑的更加開心了,就喜歡看顧惜朗吃癟的樣子。
但是這一幕落到了玄離的眼中看來卻是另一番含義,玄離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不是很好,於是也放下筷子說道:“我也喝的多了,想先回房間休息。”
“啊?你也喝多了?騙誰呢。”小錢纔是真正喝多了的那一個,醉眼朦朧的衝着玄離說道:“不許走!別掃興嗎。”
“我真的有點不舒服,你們好好玩
,我先回去了。”玄離向楊廣使了個眼色,楊廣立刻就站到了玄離的背後,對小錢說道:“少夫人,我先扶少主回房,告辭了。”
“不行!”小錢有點生氣,“玄離不舒服就讓別人去伺候他,你也想跑算是怎麼個事情?”此時小錢真的已經醉了,也忘記關心玄離哪裡不舒服了,這讓玄離更加不爽。
“這……”楊廣看着一臉嚴肅的小錢,又看看扶着太陽穴的玄離,最終還是玄離讓了步,說:“楊廣你就在這裡陪小錢玩吧,等一會把她送回去,我看她喝的也不少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楊廣點點頭,顧惜朗也說道:“嗯,玄離你就放心吧,我會看着小錢,不讓她再喝了。”
玄離聽了顧惜朗這句話並沒有做聲,只是轉身自己走了。
流蘇攙扶着小錢,儘量讓小錢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不歪倒,現在小錢已經自己坐不穩了,但還是嘟嘟囔囔的喊着要喝酒,流蘇爲難的看着顧惜朗,問道:“你看看這可怎麼辦啊,我自己可是弄不動她。”
楊廣跟小錢除了有主僕之分更是男女有別,也沒辦法說什麼,只是垂手站在一旁聽候差遣,顧惜朗皺着眉頭看着喝醉了站都站不穩但還不老實手到處揮動的小錢,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先讓她靜下來吧,楊廣你去找丫鬟來把小錢攙回去,我先把她的穴道點了,讓她不能亂動。”
說着顧惜朗手指一揮,小錢立刻癱在流蘇的懷裡,流蘇儘量用力支撐着自己不讓小錢滑到地上,顧惜朗看着小錢因爲喝酒而紅撲撲的臉蛋,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候楊廣帶着人趕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小錢擡着回了自己的房間,流蘇跟在後面幫着人把小錢架到牀上,又忙前忙後的幫小錢掖好被角,看着一動不動的小錢,擔心的對顧惜朗說道:“要不然你還是把小錢的穴道給她解開吧,不會對她的健康有什麼危害吧?”
顧惜朗看着一臉認真的流蘇不由得笑出聲來,說道:“看來你真的跟小錢是真情意,這麼關心她。”
流蘇的臉都急的漲紅了,說:“我認真給你說話呢,你到來跟我閒扯,快給她把穴道解開吧,相信我,我能弄住她,她不會發酒瘋的。”
“沒關係的,你放心吧,我怎麼可能去傷害小錢呢?”顧惜朗收斂起了笑容嚴肅的告訴流蘇,“我只是給她點了個一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開的穴道,過一會她睡着了就會自動解開的。”
“哦,這樣呀。”流蘇這才放了心,然後行了個禮跟顧惜朗告辭,進了屋子照顧小錢。
另一邊廂房裡面卻突然閃出一個黑影,仔細接着月光的亮辨別,可以看出是綺麗。
這麼晚了綺麗要去哪裡啊。
只見綺麗顛着腳尖小心翼翼的走着,然後身影一閃,就閃進了玄離的書房。
平日裡綺麗對於玄離的書房也並不陌生,所以熟門熟路的就摸到了玄離的書桌旁邊,仔細看了一下,拿了幾本書,塞到了懷裡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閃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