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準?
爲什麼那顆腦瘤會不偏不倚的依附在他的腦幹神經上?
三十二歲,一個男人最具有魅力的時候,他的人生還很長。
半個月之前,虞清清才狠下決心,拋下所有的心結,和他重新開始。
可就在他們決定重新開始的時候,上天卻再度讓他們面臨着生死危機。
他們愛的那麼艱難,那麼辛苦,爲什麼,這到底都是爲什麼。
上天爲什麼要對他們那麼殘忍?
虞清清想不明白,也想不懂。
如果說是他們兩個人前世造孽太重,那麼今生他們所受的懲罰,也應該夠了吧。
爲什麼在他們兩個人可以如釋負重相愛的時候,卻又要受着天人永隔的煎熬。
溼熱的淚水,順着她的眼眶緩緩的低落在掌心中的文件上。
淚水低落的瞬間,白色紙質立即變軟起來,幾處黑色的字體也漸漸起了鼓包。
爲什麼,這時候,她感覺,連心都在滴血。
疼,疼,真的太疼了。
這種疼,甚至遠遠超過了09年她在杭州那個書房裡聽到真相時候的疼。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秦謬生身爲私人醫院的院長,那麼他肯定知道子曦腫瘤的事情。
對對,說不定還能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呢。
想到這,虞清清顧不得手中的文件,扶着旁邊的椅子撐起身子。
步履維艱的坐在了椅子上,而後伸出顫抖的手指撥了個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心急火燎的問道:“秦醫生,子曦的病…究竟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秦繆生根本沒有想過虞清清會給他打電話,更加的沒有想過開口就是問江子曦的事情。
江子曦交代過,無論誰追問,都不許透漏出去。
尤其是他的妻子,虞清清。
這個節骨眼上,秦繆生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顯然,他在猶豫,說了怕得罪江子曦,不說怕得罪虞清清。
這兩個冤家,天生就是來折磨他的。
就在秦繆生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虞清清卻率先拿捏了他的軟肋:“秦醫生,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告訴千雪,你暗戀她多年的事情。”
噗通……
曾經心底深處的秘密,如今就這樣被昭然揭發。
秦繆生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掩面輕咳了下,話筒裡的人兒繼續說了起來:“秦醫生,我手上已經有了子曦的體檢報告,我打電話過來,不是來詢問你,而是想知道,做手術的話,子曦他…活下去的可能性,有多少?”
“百分之十五。”
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秦繆生便脫口而出。
這個答案,對虞清清來說,卻是更加的難以接受。
修長的手指握緊了電話,才讓電話沒有從她的掌心脫落。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卻聽到電話裡的秦繆生,用着極其嚴肅的語氣道:“二小姐,不瞞你說先生大腦中的腫瘤很嚴重,若是尋常的腫瘤倒也不怕,可先生腦部的腫瘤已經壓迫住了腦幹神經,從發現腫瘤的存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每次提及手術的時候,先生都會變相拒絕。這半年,我往返世界各地尋求腦科權威爲先生制定治療方案,如果再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一旦腫瘤崩裂,又或者是受到外部的撞擊擠壓,都會可能會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