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瞧着他，未免讓他驕傲，淡淡道了聲：“勉強過關。”
得到這麼個很是“勉強”的評價，李衛撇撇嘴。
不過也算是滿足了。
他家四爺要求高嘛！！
把四爺這尊佛請過來商議，李衛插科打諢的也沒忘記正事兒，當即就把江南科考上發生的一些不好寫在信上的事兒都跟四爺叨咕了一遍。
“奴才剛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地方透着股邪***才窮啊，騎着毛驢穿着破布衣裳進來的，他們倒也沒注意，本來奴才還想着先觀察兩天再見他們呢，可一進城奴才就憋不住了……”
顧悠然、蛋蛋、蘇培盛三隻具都是以非常聚精會神的眼神瞧着李衛。
李大人，有故事啊！
“咱們本朝官員的儀仗不都是有規矩的麼，官員用道，用鑼開道，也都是有儀制可循的……”
四爺最不爽媳婦兒用亮晶晶的眼睛瞧着李衛這貨了。
他生於市井，對那些民生百態稔熟，講起事兒來跟說書先生講故事似的。
四爺敲了下桌子：“貧勁兒的，說重點！”
李衛立即收住嘴裡還有一大串兒沒吐出來的長篇鋪述，當即誇張地直接道：“他一個縣令用十一響鑼也就罷了，還覺得奴才擋他的道兒了，要將奴才關牢裡！”
“那你亮身份了？”顧悠然聽得忍不住問道。
以李衛這貨的性子，定是如此，必然的。
“那是自然！”李衛一拍桌子，彷彿想到當時的場面，威武無比：“奴才當即就從包裡掏出了證明身份的物件兒！那狗東西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八成是這輩子都沒見過京官兒，結果遇上奴才了！”
“那奴才能委屈他了嗎？當然要對他特別照顧了！”
顧悠然瞧着李衛這廝現在這種不懷好意的神情……就覺得那縣令肯定很倒黴。
“他讓奴才坐他的轎子，奴才纔不坐呢！不能跟這種人同流合污、降低格調啊！！於是奴才就騎着小毛驢，讓他牽着，一路牽到了府衙，還專門寫了信給巡撫和兩江總督，讓他們來處理這事兒。”
“這事兒老百姓都知道了，奴才這麼一鬧，又十分剛直，無法調和，他們只能將縣令依法處置了。”
顧悠然聽到這兒都不由得爲李衛拍手叫好了！
誰說混混就一事無成的？只要有一顆報效祖國、爲百姓做事兒的心，這不是做的挺好的嗎！
蛋蛋有個疑問：“敲十一下鑼怎麼了？”
四爺解釋道：“縣令只能用七響，意味着‘官民人等齊閃開’，十一響代表着“大小官員軍民人等齊閃開”，這是欽差大臣才能用的儀仗，故，他是逾制用儀仗。”
“哦。”
蛋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想到了之前皇瑪法批評太子伯伯的事兒。
也是因爲逾越了制度，才讓皇瑪法大發雷霆。
“這事兒一出，奴才就心生警惕了。”李衛比起兩年前說話一直都在邀功嘚瑟，如今已是收放自如了：“一個縣令能這麼放肆，定是上邊有人爲他撐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