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字字句句戳了老十的心窩子。
是，他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比起直郡王、太子爺和八爺的貪，他什麼壞事兒都沒幹，規矩清白的很。
可皇阿瑪的國庫好像真的是被他給吃空的。
老十想想，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一不小心竟然就吃了這麼多……
老十愧疚的低下頭。
慢慢地從枕頭下拿出十五萬兩匯票出來。
這是九哥給的十萬兩，還有他府中緊摳才摳出來的五萬兩，都換成匯票了，憑票即可兌換白銀。
“四哥……這是我現今所能湊出來的了，我真的盡力了，都給您吧……”
老十輕嘆一聲，頗爲無奈的將匯票遞給四爺。
四爺接過，看了下上面的字，道：“好老十，你放心吧，你還這錢不冤枉，四哥也不是偏心的人！這次不管是誰，欠了國庫的銀子都得還清！一文也不會少！”
說罷，四爺拍了拍老十的肩膀：“四哥等着你還剩下的欠款。”
“四哥……”
老十用好糾結好鬱悶好慘烈的眼神兒看着他四哥。
四爺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你這個態度很好，四哥相信你！”
說罷，四爺就揣着十五萬兩銀票走了。
老十看着四爺帶着票子果斷的背影，好像看到那些香噴噴的雞腿魚蝦也跟着他跑了……
淚眼汪汪。
感覺有些後悔了。
他好像被四哥用情忽悠了。
嚶嚶嚶嚶嚶……
比起後面那些層出不窮的拖欠招數，四爺此行還算是順利，可李衛那邊就時乖運拙了。
舉步維艱不說，還禍不單行。
……
“請曹寅大人和陳廷敬大人上堂回話——”
“請——曹寅大人和陳廷敬大人上堂回話——！！”
侍從叫了至少有幾遍的人，人羣中卻毫無響應。
最後還是有人突然喊了句：
“曹大人告病，來不了！”
“陳大人年歲已高，腿腳不便！但……託我帶來還他欠着的一文錢。”
此話一出，人羣一陣鬨笑。
是從將錢帶給李衛。
李衛捏着那一文錢，眯着眼睛，挑眉看了會兒，哼道：
“呀呀個呸的！跟小爺玩兒這套！”
李衛輕嗤了聲，將歸還的銀子交給旁邊計數的，然後道：“來人，請步兵衙門派人去傳！身體不好，擡擔架也得給我擡過來回話！！”
……
兩位老人拄着柺杖顫顫巍巍的來了，坐在早已擺放好的太師椅上。
曹大人倒是覺得自己欠了銀子不好說話，陳大人卻跟李衛擺起了老資格。
“我知道你，你不過就是個捐官出來的小混混罷了，大字不識一籮筐，也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跟我二位叫板？”
李衛瞅着這老頭捋鬍子倚老賣老的姿態，不說話，一直盯着他胸前的補子。
那補子是個仙鶴。
李衛雖文化不高，可官場上一些東西還是認識的。
這是一品大員的文官的標誌。
好嘛，還真是個大蟈蟈！！
李衛心裡興奮的很，完全沒把這老頭兒拐彎抹角損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出身低微怎麼了！？
照樣能把眼前這個大官兒治的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