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便嘟囔道:“只當阿碧是用心的,瞧把容姐兒拖成甚樣?容姐兒比芳姐兒小一歲餘,芳華可比她高一個腦袋。就連曼姐兒都比容姐兒高一大截。大兒媳個子高挑,國公爺也是兄弟三個裡頭長得最高的……”
沐容想瞧見這一屋子婦人的心,看她們是善是惡,可此刻卻怎麼也瞧不見,難道是因爲她失去了問心石的緣故?她連試了幾次,也不能瞧見他們的心臟顏色,最後只得放棄。
老太君言下之意:還是薄待了沐容才把好好的孩子拖成了這樣。
雷氏忙賠不是道:“是兒媳沒照顧好容姐兒!兒媳該罰,老太君今兒罰我。”
“你一個人要打理這麼大的府邸,我可不訓你,但罰卻是免不了。”老太君說這話時,帶着笑意,一屋子的太太奶奶姑娘們都在猜,一會子不曉得老太君要如何罰雷氏呢。
“你用三年時間,將容姐兒養得像芳華、秀華姐妹倆一般,我就不罰你了。回頭讓要範家的人瞧見容姐兒,還當我們沐家連個體弱姑娘都照顧不好。”
沐家不是怕範家,是怕宮裡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育有三子,次子早夭,得已順遂長大的是大皇子、五皇子,唯有大皇子最得皇后娘娘與西涼皇帝看中,皇后娘娘最是稀罕姑娘。孃家範氏倒是幾個姑娘,個個也是才貌雙全的,不是庶兄弟的女兒,皇后自來看不上她的兩個庶兄弟,嫡庶之間近乎成仇。皇后的胞兄家女兒,怎耐是庶女,亦不得皇后看重。沐容的生母因是皇后的胞妹,就顯得尤爲重要,因着範氏早逝,每年沐容生辰,範家老夫人、範大太太、皇后都會賞下東西送往飛龍元帥府,再由沐元濟着人送回晉陽城。
老太君見沐容變聰慧且還懂事乖巧,越發疼到心坎上,沒幾日,就着太太奶奶們給她尋了好幾個先生,琴棋書畫的、學規矩的,甚至還道“我們沐家,從你們高祖父開始就是出武將的,家中無論男女要學些武功。”如此,又從護院裡頭選了個可靠的武功教習師父,連帶着另三位姑娘也可以學。
*
轉眼進了二月,草長鶯飛,杏花荼蘼。
今兒府裡特別熱鬧,左賢王妃攜着世子李睿識登門拜訪,說是今年五月沐容就滿十四,虛歲十五,得提前一年把婚期定下來。
李睿識自打一入晉陽城臉就陰沉着,連帶着左賢王妃也是一臉陰鬱,這婚事原是當年皇后娘娘訂下的,既然晉國公、飛龍元帥的嫡女如何好,她怎不聘去給大皇子或五皇子爲妃,卻一聲令下,將沐容賜婚給她的嫡長子。
左賢王妃母子亦依稀得到了消息:沐容是個傻癡兒。
她的兒子,怎麼能配這樣的貨色。
住到晉國公府後,左賢王妃就派了身邊的婆子丫頭使了銀子去打聽實情,“無論花多少銀錢一定要打聽出消息,如若當真是癡兒,便是冒範皇后,親事也做不得。”
即便沐家規矩重,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真打聽到一些門道。
左賢王妃聽到實信兒,“什麼近來變聰慧,要本妃說,這就是晉國公府故意爲之,你們瞧過哪家的姑娘癡了十三四年一朝就變聰明的。不過會背《三字經》、《百家姓》就說變聰明。”
這兩本書,別說是十幾歲的姑娘便是京城的五歲孩童能朗朗上口者也比比皆是,左賢王妃一想到自己的嫡長子要娶這麼個癡兒姑娘,心下堵得緊,越發認定,說什麼也不能娶,趁着現下還早,還是解除婚約的好。
十幾年就學了兩本耳熟能詳的書,這得多笨拙纔會如此。
李睿識半是氣惱,半是果決:“母妃,我絕不會娶沐九孃的!”
左賢王妃道:“皇后娘娘寵冠六宮,若是我們拒婚便是打她臉面,別說是她,就是大皇子也不會應。”
大皇子與皇后的感情極好,不僅維護皇后,便是範家、沐家也護着。
李睿識靈機一動,“母妃,上次我們離京前,五皇子李冠說要來晉陽探親,還說要給沐九娘備一份像樣的生辰禮物。她還與範老夫人寫了一封家書,樂得範老夫人見人就誇讚一番,還說她的書法不錯。”
範家人畏懼範皇后,範學士雖是父親,卻對他的嫡長女懼上三分,着實是範皇后太有手段,不得不令他畏懼。範家早就知沐九娘腦子不靈光,卻不敢說出來,還不是因爲宮裡範皇后的緣故。範老夫人因對嫡幼女有愧,只要沐容有個甚事,但凡綠豆大小的好事,她就能誇得如西瓜大小。
左賢王妃道:“你到底想說甚?”
“我聽下人們的議論,沐九娘皮相還不錯卻欠缺些才學德識,但若介紹給李冠,他二人兩情相悅,一旦解除婚約,錯在她們,而我們更不會開罪皇后娘娘。”
左賢王妃在謀劃着,如何讓沐家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
這廂,沐容與沐芳華、沐秀花、沐曼華姐妹幾個一處讀書識字、習練劍法,她的身子柔韌度極好,這是被金嬤嬤與敏姑姑給練出來的,就是雙手沒甚力氣,也至她寫字時,手臂上就吊着一塊石頭,如此練了大半月,倒有些子力氣。
沐秀花驚問沐曼華:“十二妹妹聽誰說的?”
每日學習完畢,姑娘們就會說一陣閒話,有時候還會喚了晉國公府最巧嘴的婆子、丫頭來講一些新聽來的趣事、新鮮事,藉此打發時間。
沐曼華繪聲繪色地道:“我是聽服侍的婆子說的,她認識一個從大周京城做生意的人,真真兒的呢,大周京城禮部左侍郎之女沈五娘在身陷火海時,家中府邸上空出現了一隻九天鳳凰,還現出金色大字:‘鳳凰難,天下亂,得天女者得天下。’大周朝廷向天下求名醫入京,給沈五娘治傷。對了,大周還向各國下帖,邀約各國使臣進行一次文武切磋比試。”
沐容依舊在練字,一筆一畫,寫得很用心,就算換了一個軀體,可她還是會用十倍的心力。她不緊不慢地問:“沈五娘身陷火海,傷得可重?”
大周皇帝下旨給沈容治傷,看來沈容並沒有性命之憂。
只不知道,沈容傷勢如何。
沐曼華興致勃勃,“聽說半張臉毀容,後背也燒傷。大周至德皇帝視其爲祥瑞之人,封了她一個‘鳳祥郡主’,令大周太醫院傾盡全力爲她療傷。沈家爲了給她瞧病,更是拿了不少銀錢出來。聽說大周京城有幾個商戶爲此還奉了銀子,湊了足足一百萬兩,要給她治傷……”
鳳祥郡主……那不再是她,她現在是沐容。她爲何會穿越到沈容身上,至今也是一個迷,又如何知道沈容前世的悲慘,她更不得而解。現在的沈容,是不是真正的沈容?亦或吸引了旁的遊魂附體?
沐容握緊了筆,寫出了“歸去來兮”四個字,這幾字卻用展現了她右手所有的功底,竟如活了一般。
這些日子,每至夜深人靜,她也曾修煉了人石合一的功法,與以往相比,除了最初有些不能全部發揮,到後來也是發揮極好的。
問心石、鳳石,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秘密?
她的幾度穿越,在不同的人身上重生,又有何特別的意義?
她魂落沐容身,沈容卻沒有死,現在的沈容是真正的沈容?
怎會有大周京城給沈容瞧傷捐了一百萬兩銀了,這實在太過詭異。
她必須回大周京城去,不弄明白原因,她絕不會安心。
“幾位姑娘,你們還練字呢?五皇子到晉陽拜見老太君,這會子正熱鬧着。二太太、三太太讓你們去前頭湊趣兒。老太君說,五皇子千里迢迢來探九姑娘,皇后賞了厚禮,請九姑娘換身新裳過去謝恩!”
沐容恢復了神智,姐妹們也樂得與她交好,更沒人提她以前是傻癡兒之事,只當她早前是體弱,而今與她們是一樣。沐芳華姐妹三人更覺沐容聰慧,每每先生教上一遍,她就能領悟六分,再說兩遍,她就能領悟八分。其實沐容已經裝傻了,卻不能盡說,恐讓人生疑,她可是在報國寺白真、悟明二位大師教導過兩年半的。
沐芳華問道:“九妹妹,你快讓碧姑姑給你換身新裳。”
沐容嘟了嘟小嘴,“不想去!”
前世的沐容,便是在五皇子李冠來訪時,因她初初恢復神智聰慧,便急於表現自己的聰明,第一時間跑去見五皇子,拐角處與五皇子撞了個滿懷,而這一幕卻好巧不巧地被李睿識與左賢王妃瞧見,道:“不識女兒家規矩”。左賢王妃拿這事講給老太君聽,老太君的臉當時就白了,可五皇子卻一個勁兒地解釋“三皇嬸,你真是誤會了!”可越解釋越亂,反倒顯得他與沐容有什麼似的,最後左賢王妃便冷笑“表兄表妹,天生一對,本妃瞧着五皇子與沐九娘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之後,老太君說要將此事告訴沐元濟,由他做主。
本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左賢王妃卻不幹,非說老太君藉着飛龍大元帥來要脅她。
不得已之下,兩家解除婚約。
皇后也因此對沐家產生不滿,甚至一併厭棄了沐容。就算後來沐容嫁予五皇子,皇后也沒給過什麼臉面,因沐容到底是她妹妹的女兒,也沒刁難,只是不冷不熱罷了。她因老太君的教導,一直對皇后敬重有加,就算孝順敬重,也沒能讓她與皇后之間恢復以前的親近關係。
皇后在數年後病重,她在榻前侍疾,皇后才道“容容啊,你嫁錯良人了。”那時,她不懂皇后的意思,直至大難之後,她反覆品味,才深深明白皇后那一句輕嘆,有多少對她的疼惜,皇后定是一早就瞧出李冠的心向着湯暖心,並非真的喜歡她。
沐容端容道:“勞春寧姐姐與我祖母說一聲,我今兒一千個大字才寫不到二百個,待我寫完,定會寫信感謝皇后姨母厚賞。至於這會子我不去了。”
晉國公府,但凡得臉主子跟前的大丫頭,皆以四季取名,如沐容跟前的“四香”,老太君跟前的“二寧”:春寧、秋寧;二太太跟前的“二花”:夏花、冬花;三太太跟前的“四喜”。聽聞飛龍大元帥府,金氏跟前也有“四語”,“春語、夏語、秋語、冬語”。
沐容早前是個傻癡兒,跟前少不得人服侍,就提了四個大丫頭輪流服侍,而今春香、秋香二人與乳孃阿碧還在跟前服侍,夏香、冬香則留在明珠閣內。
幾位奶奶跟前的服侍大丫頭,根據她們自兒個的喜歡取名,行走府邸,無論是前院後宅,一瞧丫頭們的衣着打扮,就能瞧出身份尊卑來,一等大丫頭多是穿或紫或紅的褂子、褙子,這樣的顏色顯得沉穩大氣;二等丫頭則是或藍或翠兩色,養眼漂亮;三等丫頭則是橙黃、額黃兩色,粉粉嫩嫩。
沐容想着:她不去,總不會在前頭遇到李冠。
沈容的劫難是董紹安,卻因她的介入改變了沈宛的命數,也一併避開了沈容與董紹安的相識,命運偏離原本的軌跡,她在一場火災後離開沈容的軀體,尋到新的宿主。
這次是不是也會在她改變沐容命運、改變沐家運數後也會離開沐容的軀體?
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將她吸入了沐容的體內。
沐芳華笑了一下,“九妹妹,來者是客,你去前頭打個招呼也是好的。”
沐秀華連連道:“畢竟是貴客臨門,不去拜見,會很失禮。”
姐妹三人互相交換眼神。
在前些日子,她們就得了雷氏叮囑“九姑娘可是老太君的心頭肉,是國公爺唯一的骨血,你們要扶持她、提點她,她一直被拘在明珠閣讀書識字將養身子,比不得你們自小學的東西多,我們沐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今是你們幫襯她,他日許就是她幫襯你們。”
三位庶女自是明白。
就憑沐容的出身,可是晉國公唯一的嫡女,也註定將來定是要嫁個好婆家的,老太君讓她們姐妹一處讀書習武,也是爲了讓她們彼此增進感情。
沐曼華道:“九姐姐,你就去吧!你要不去,回頭母親又說我們懂規矩,只顧自己去瞧熱鬧,也不帶上你。”
沐容輕嘆一聲,“我這就去更衣,一會兒你們來找我,讓我一人去,我卻不感興趣。”
晉國公府很大,沐容不住明珠閣,便有了一座“懷璧樓”。在晉國公府的後宅之中,是其間最好的閣樓,也是早早建好,在沐容遷往明珠閣時曾住過三年,她離開後,這裡一直空置着。
她閣樓裡的東西,依舊是家中最好的。
對於給她使最好的,不僅老太君覺得應該,兩房太太也覺得理應如此。老太君一提到沐容,就會神色溫暖,“可惡的是當年誤傳消息的小子,若非大兒媳動了胎氣,悲痛難耐,怎會撒手人寰,天人永隔?”彷彿要將沐容欠缺的母愛都加倍彌補上。
老太君每提此事,免不得要動怒一場。
雷氏感激晉國公,晉國公膝下無子,過繼了三房嫡次子沐盛榮爲嫡長子,請封爲晉國公世子,就連沐盛榮所娶的金氏也成了有品階的誥命夫人,因着飛龍大元帥府無太太打理府邸,金氏在五年前跟去京城帥府。
沐元濟知骨肉親情不能斷,令沐盛榮夫婦喚他“父親”,卻令他們喚雷氏、沐元澤夫人爲“爹孃”,但在人前還是喚“三叔、三嬸”。
芳華秀華曼華三姐妹亦各回院子換了身鮮亮的春裳。因着早前沐容將她小庫房的衣料子都拿出來,年輕的奶奶姑娘們各人都添了兩身漂亮的新裳。
三華姐妹站在懷璧樓前靜立了一陣。
沐曼華道:“八姐姐,要不我們先去吧?”
家裡來了客人,老太君令她們姐妹過去作陪,與長輩們見過面。
以前,沐容有病,就算來訪者想見她,也被老太君與二位太太給推辭了去。
沐芳華道:“也罷,你們且去,我與九妹妹稍後到,記得與祖母稟報一聲。”
沐容換了身翠綠的春裳,新梳了一個髮髻,春香、夏香二人俏生生地跟在她的身後,舉止得體。
行不多遠,迎面一個小廝領着個銀白鬍須的道人過來。
沐芳華連連福身,“給老祖宗請安!”
老祖宗……
沐容快速地腦補着,難道是三個月前回到沐府,一眼就瞧出她魂魄不全的人,那他是否知道,軀體還是那個軀體,而靈魂早就換了一個人,她無法解釋爲何自己會擁有沐容的記憶。
她柔聲道:“八姐姐且去,我想與老祖宗說幾句話。”
老道帶着探究地打量着沐容。
沐芳華望望沐容,又瞧瞧老道,領着侍女先行離去。
沐容對春香秋香道:“你們且去前頭候着。”
小廝、丫頭皆退出數丈開外。
沐容微微擡起下頜,“請問道長,你是如何做到的?”
老道笑而不語。
沐容又道:“我替沈容改命,命運逆轉,在烈焰中我看到明珠閣有人彈奏‘引魂曲’、亦有人佈下‘渡魂陣’。待我醒來,我成了沐容,若說巧合,可我靈魂離體之時,分明看到了老祖宗站在大周京城的擁月閣……”
老道從懷中掏出一面銅鏡,神色平靜,一副“你懂曉的”表情。
銅鏡裡有畫面,是她穿越前生活的地方,一米六七的身高,不肥不瘦的豐盈體形,染成板栗色的披肩梨花頭,那不大卻極有神的鳳眼,飽滿光潔的額頭,白皙的皮膚,五官雖不是特別漂亮,卻亦是個清秀佳人,不是穿越前的她還是誰。那女子正一臉甜美的笑容望着來接她的男子。
“喬尼醫生……”
這是她做助理心理師的主治醫生喬尼,他亦是華裔,他一直愛慕着沐容,可沐容卻遲遲沒有接受他的追求。她心裡喜歡的、愛慕的人是她做潛伏特工時的搭檔、前輩,可這人被她明裡、暗裡表白過幾回都裝作聽不懂。
喬尼醫生的懷裡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容容,我接你回家!母親聽說我們要訂婚,今晚設下家宴,會介紹朋友與家人給我認識。”
喬尼因自小生活在國外,中文說得不大好。
老道收回銅鏡,“你纔是屬於這裡,而她屬於那裡。在你們投胎之時,天上掉下了一樣神物,你與她受到了訓擊,她的魂魄被衝散,一魂一魄留在體內,另外的魂魄一直徘徊那個叫二十一世紀的時空,你魂魄齊全,搶佔了她的位置,她只能靜默地看着。”
他是說,她原該屬於這裡,而現在的沐容纔是真正的她。
“如果我是這裡的沐容,那麼,爲何我會成爲沈容?”
老道鎮定地道:“貧道無法回答你,只能告訴你,這內裡有別的因果,將來有朝一日,你定會明白這因果。貧道已將沈容的軀體歸還於她,讓留在這裡的一魂一魄去了該去的地方,更引你回到自己體內。你來這裡,自有你的使命。你從來都不是沈容,你是真正的沐容,你現在回到自己的命運軌跡,並不是因爲貧道是沐家人就將你帶回來,只是因爲你原就是這裡的沐容……”
這裡的沐容去了她的世界,她來到了這個世界,過去的三年難道都錯了嗎?
不,她不相信。
“我如何相信你的話?我怎知你不會騙我?”
一問完,老道指了指自己的胸腔,那裡跳動的是一顆心,一顆紅心,紅心是聖潔的紅,這讓沐容想到了她看見的白真大師的心臟,也是這樣的紅得純粹,紅得鮮亮,跳得有力,擁有這樣心臟的人,通常是心藏大愛,大公無私。
沐容看到那顆撲撲跳動的心,充滿了無限的活力。
她離開地球,先是穿越到沈容的身體裡,然後被董紹安所殺;再二度回到沈容年幼之時,那時一切惡夢尚未開始,在她改變了沈宛、沈容等人的命運後,她卻變成了沐容。現在,面前這個老道告訴她:一切都錯了,她原屬於這裡。
“那我和她,會再還回去?”
老道見她信了,依舊繼續僞裝:還好瞞了過去,擁有問心石的她,能通過看人心臟的顏色從而分辯善惡。可他的紅心是僞裝的,在紅亮的外表下,裹着的是一顆黑心。
世間最難對付的,便是他們這類善於僞裝成善良的人,就如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一切回到正確的位置……”老道驀地凝眸:“有人改變了沈容沈宛的命格,也就是說你附身沈容體內原是不該。沈容原不是你,沈宛更不是你姐姐,你理應是沐家人。”
沐容卻記得自己前世時,就曾穿成沈容,雖然時間不足一年,但她相信,她再次穿越成沈容幼年之時,這不是偶然,她與沈容之間冥冥之中有一種緣份牽引。
老道繼續道:“問心石、鳳石除了滴血認主,還需與靈魂合一認主。在你遇劫之時,問心石、鳳石先後現世,自你浴火重生,它們方與你靈魂認主。因早前你曾是沈容,問心石能在百丈之內與沈容產生共鳴,你要小心問心石認錯主人。”
沐容問道:“如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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