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清笛而言,騎馬倒是小事一樁。就算沒有馬鐙,她也有把握爬上馬背去。小時淘氣,她也曾爬上沒裝馬鞍的馬背上去,騎着沒有鞍的馬也能跑上幾圈。
可是眼前情勢畢竟不同。
倘若自己這樣爬上馬背去,姿勢自然難看。當着這麼多契丹貴族的面,便註定出醜。
她自己出醜沒關係,可是她身上此時牽繫着大宋的臉面,她不可以讓大宋國顏被契丹胡人譏笑!
清笛一時難住。馬兒見她幾次三番不肯上來,難免急躁,打着響鼻,馬蹄踢着腳下泥土。清笛只得拍着馬頸,試圖安撫馬兒。
藉以回頭,遠望鳳熙鬮!
遠遠去望,青衫少年華貴宛如傾天而降——青色絲袍,整幅繡滿粉紅杏花。青色衣裾繡滿金線,行走之間有金色蟒龍鱗爪飛揚!
青衫玉帶、鴉鬢金冠……貴爲皇子的他,終究在她面前華貴盡展,果然是儀態萬千!
縱宮裝麗人,亦不能及;縱江南公子,亦有所遜。
他便是這清透草原的鐘靈毓秀,他真正便如他自己所說,乃是這草原之主!
他來了——可是他來做什麼!
斯時斯地,千萬雙眼睛觀望着,他本不該來!
清笛急忙收攝心神,猛地一扯繮繩,向後再退數步;繼而轉身,全然不去望他,豁出一切去,便要徒步爬上馬背去!
縱然自己丟醜,也不能讓他在衆人面前現出真情!
否則,那是比丟臉更要嚴重的性命危險!她不可牽累他,萬萬不可!
清笛已是小心拉開距離,豈料那白馬卻與小六熟稔,遙遙見了小六來,便再不肯後退,反倒扯着清笛朝前去,想要與小六親近。
清笛絕望地被白馬拖到小六面前,努力垂首不去看他;更躲過他熾烈而來的目光。
草原陽光比漢地更爲清透火辣,可是他的目光分明比陽光還要難躲!
清笛回身安撫馬匹,卻壓低了嗓音對他低吼,“你回去。不必你管!”
“當年看我受難,你又何必管我?”小六伸手扯住馬繮,嗓音柔如春水,“隔着國恨家仇,你都看不得我受苦;我滿眼滿心都是你,又如何能做到眼睜睜看着你爲難?”
“你亂來!”清笛顫得身子都穩不住。
“看見你,便什麼都亂了。”他含笑伸手拍着馬頸子,低聲哄着,“別傷了我的女人,乖。”
清笛原本強撐着要爬上去,這一聲便讓她手腳都軟了,再難撐起力道。
小六卻輕聲一笑,回頭仰望殿堂之上的皇帝,繼而朗聲朝着衆人,“雪宸代父皇,恭迎連城公主上馬!”
說罷那桀驁如風、華貴如雪的少年,竟然朝着清笛,屈膝跪倒!
繼而躬身,將自己的身子伏在馬側,以爲上馬之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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