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生從車上下來,在別墅門口等候多時的女傭一見他便迎了上去。
“我知道了。”湛生一擡手,制止了女傭微張的嘴脣。他仰起頭看向懸在別墅大門上的多方位攝像頭,擡起了右腳向後退了一步,兩秒後,那攝像頭隨着他移動的方向慢慢挪了過去。
“別和我說話,我現在走不開,等會兒我自己去。”
湛生低語了一聲,女傭意會,垂下頭慢慢的退開了去,湛生捏了捏隱藏在攝像頭下的手指,推了推臉上的眼睛推開別墅門走了進去。
“滾,不是說過,任何人都別來打擾我嗎,還不出去!”迎面砸來了一隻菸灰缸,湛生頭微微一偏,那隻紫砂的菸灰缸砸在了湛生身後的門上,霎時迸裂開來,碎片從湛生的褲腿上劃過,生生撕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先生,是我。”湛生從口袋裡抽出一塊手帕,將地上的菸灰缸碎片撿拾了起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隨後才邁步向祁父走去。
“湛生?”祁父眯起了眼睛略微想了一想,才做出了一個明白的表情。
湛生毫不懷疑,他的祁先生彷彿得了老年癡呆,因爲他總是記不得爲什麼湛生會回到別墅裡,雖然想問出口,可依舊倔強的憑着自己的記憶想起來,啊,原來是那麼一回事!
湛生不會想要提醒他的老闆自己是可以過來的,他微微欠了個身,低聲道:“先生,我回來了。”
“你來的正好,去,給我泡一壺茶,最濃的。”祁父看起來很累,他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濃茶足夠讓他打起精神,但是對他的身體一點也不好。
“是。”湛生點了頭,主人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這是作爲一個助理的本分,可是祁父不知道的是,濃茶喝的越多,他的情緒就越難控制。
湛生將泡好的茶交給了女傭,比起這件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有人在後院裡等着他,等到祁父喝了濃茶就不會過問這件事情。
手腕上綁
着一根紅線的女傭悄悄地走到了祁母的身邊,祁母面前的那杯茶已經涼了,那塊放在盤子裡的提拉米蘇已經慢慢的融化,攤在了盤子裡,露出了裡面的手指餅乾。
“夫人,湛生先生來了。”除了祁父祁母,整個祁家的人都這麼稱呼他,他姓什麼?也許姓湛,也許姓祁。
“給他上茶。”祁母敲了兩下桌面,女傭收走了桌上的茶壺和甜品,湛生錯開她的身子走了過來。
祁母擡起頭看向這個似乎一直這麼年輕的男人,他臉上的微笑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但是祁母知道,往往笑得越無害的人越是危險。
“夫人,好久不見。”湛生深深的鞠了一躬,祁母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在顧忌着什麼。
“少爺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夫人這是想讓我幫他?”
祁母再次擡起頭看向湛生,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毫無表情,而是挑眉一笑,說道:“可以嗎?”
湛生沒有立即回答,他似乎在盤算着什麼,知道祁母面露不耐煩,他才搖了搖頭道:“不可以,我爲先生工作。”
祁母抿了抿脣,似乎是咬住了牙,聲音變得有些僵硬:“你不是幫過阿淮嗎,爲什麼這次不行?”
“夫人你其實很明白,先生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自己兒子的原因,這件事情,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幫您了。”
湛生直接拒絕了祁母,這也許在祁母的預料範圍之內,這也是祁母最後悔的地方,當初沒有把他留在知己身邊成爲心腹,卻是讓這他成爲祁琰身邊的人。
祁淮拎起了房間裡的花瓶向門板砸去,很不幸,花瓶碎了,門絲毫沒有受傷。
祁淮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踹在了門上,知己反而被彈了出去,他懷疑自己的能力下降了,不然怎麼會連一扇門都搞不定!
“衣櫃裡有棒球棍,少爺。”門口傳來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祁淮想都沒想,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衣櫃走去,果
然,一隻棒球棍擺在衣櫃裡,上面刻有“QY”的字母,沒錯,這支是祁父的,祁父卻把它扔在了這棟別墅裡幾十年,現在祁淮只能用它來毀掉眼前的那扇門了。
門把手只被敲了一下便成了破爛,祁淮更加斷定自己的能力不行了,他一腳下去應該和這個效果是一樣的。
祁淮扔掉了手裡的棒球棍拉開門,他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此時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湛生。
這個傢伙總是在自己最窘迫的時候出現,然後一臉善解人意的微笑,只會讓祁淮更加的厭煩,他後悔自己剛纔扔掉了棒球棍,不然他一定會一棍敲死這個僞善的傢伙。
旁邊有兩個穿背心的大漢,肌肉結實的像是石頭,可是一直是衣服表情,看上去傻極了。
“我以爲你是要放我出去的。”祁淮顯得有些落寞,爲什麼碰上的是他,讓他以爲本該屬於自己的好運通通都消散了。
“我是來放您出去的,少爺。”湛生微微一笑,嘴角扯起的皮令祁淮只想到了一個詞:行屍走肉。
“叫我祁總。”祁淮提醒了一句,隨後雙手插入口袋看着湛生身旁的兩個大漢諷笑道:“派這兩個人看着我,你確定是要放我出去嗎?”
“嗯,是這樣的沒錯。”湛生話音剛落,祁淮便撥開他的身子從他與大漢之間的空隙中擠了出去,湛生不回頭去看祁淮的背影,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笑了:“可是祁總,我還沒說您一定能出的去呢!”
出了別墅門對於祁淮來說是個機會,他一定能逃出這棟別墅,因爲他沒有看到他的父親,那個冥頑不靈的固執老頭。
可自祁淮一隻腳踏出別墅門的那一刻,面前的噴泉及花圃後迅速閃出來一幫黑衣大漢,那身板比起在樓上看管他的那兩個簡直是旗鼓相當,從他們面前逃走,這絕對是個笑話。
祁淮咬緊了牙關回過頭看着站在三樓樓梯口的湛生,他依舊在笑,可那笑卻是包裹着足足的諷刺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