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唯狐
“那麼說我們找到大護法就可以了吧!~”他們終於看到希望了。
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在如此時刻潑冷水。
但是當他們轉身要出去搜尋的時候,我還是開口了。“諸位不必去了。你們的大護法……他……”
“大護法身在何處?”
“你們隨我來吧。”於是我很不好意思地帶領他們來到了我的屋子。
以前何歡定下的規矩,不許任何人打擾我的清淨。如今算是破了規矩,在魔界要受到處罰的。可非常時期也顧不得許多。我帶領他們進來後,打開房間一角的一間櫃子的側門,染雲從裡面咕嚕了出來。
當時染雲的臉先着陸了。
衆人十分不忍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極其俊朗的大護法要是知道他的臉先着陸了一定會瘋掉。
的確,我將染雲五花大綁,綁得基本上就是個球了。
問個護法使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那位老人家不樂意了:“哼,怎得姑娘對我大護法如此無禮?你把他怎麼了?”
我拎起了染雲,把他放到了一個舒服點的角落。然後示意他們幫他鬆綁。這些天竟然忘記了他也需要舒展一下,被繩子捆綁的地方都勒出血痕了。
我一邊解繩子一邊說:“我當日在血池邊找到了他,他已經這樣了。”
我總不能說是我和他有仇,然後把他綁起來了吧。
“那何故把他藏匿於此?”
這個問題問的太有水準了,我硬着頭皮說:“我也不敢輕易動他,本想找一個穩妥的人。所以便出去找何歡了,之後便遇上您了。”
好在他們沒有再追問。
看了染雲的傷勢,這老人家也覺得頗爲奇怪。便沒有聲張,讓他們將他和何歡放在了同一間房間。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能夠救醒大護法的只有魔尊了。”說完他看了看我。
我拼命地點頭,這狗血的劇情,他終於是懂了。
可如今這兩條路行不通。一時間,魔界躊躇了。幾位後之後覺得護法使差點昏過去。
什麼情況?
大護法和魔尊這次玩的是什麼啊?
魔界長老仔細檢查了這兩個人,發現了魔尊的精元並不在他的體內。衆人的目光轉向我的時候,我只能承認了。
即便我不承認,他們一把脈門一樣會清楚的。
原本我也救了他一命,也算是相抵過了。可魔界的長老可不這樣認爲。他們覺得我現在欠了魔界的。
這事情,看上去是敷衍不下去了。
在衆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長老算出天界有一上仙轉世。他說現在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取了這位仙家的心做引子,或許染雲還有救。
“用上仙的心做引子?恐怕會得罪天界的。”我嘀咕道。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當時閒得特別的突兀。
一衆人等皆回過頭來看我。
我着實覺得剛纔自己多言了。
“不錯,可是此事是由青丘而起,還麻煩白姑娘走一趟啊。”長老對我說。
大家一聽,終於有人背了這費力不討好的活,都拍手叫好。
瞬間在我還未同意的情況下,我就被推上了臺。
我本是可以不去的,如果我硬是不做這件事情,他們也不能奈何我。況且我在這世上無牽無掛的,又能怎樣。
可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何歡。
於是,便同意了。
臨走時,我對何歡說:“你要等我醒來。你還記得嗎,你答應過我好多事情,不許忘記啊!~”
何歡中的這種幻術使得他只能聽到染雲對他說的話,可是聽不聽歸他,說不說卻歸我。這話我必須得說。
“如果我沒能完成任務,如果我死在凡界,如果我被天庭抓去,你要記得我。雖然我們有深仇,但是也有大愛。”
當然,我也對染雲說:“你丫的還欠我一刀,別在這裝死。如果我拿回了那顆心,你還不醒,我就直接了結了你。”
長老說:“爲了不讓那位上仙起疑,爲了我順利完成任務,他們不得不讓我重新轉生。我的真身,留在魔界。他們會將我們三人一起照顧。而我的魂魄便會輪迴轉生落在一家朱戶千斤身上。在我二十六歲那年,我會取得人心一顆。然後我的靈魂便會和我的真身合二爲一。”
對這話,我半信半疑。
真的有法術可以將人身和靈魂分開嗎?
原來魔界施展血咒的時候,都要到血池附近。因爲那裡血氣最濃烈。這次也不例外。輪到我被綁在了架子上。
前來觀摩的魔界衆生那叫一個多啊。
裡三層外三層的。
可是說實話,這種事情真的不建議他們來。如果血池的血不夠用,沒準他們就是候補的。
血祭這種事,誰能控制好呢?
“地有血魔,萬載千秋,逢雨則興,御風則靈。以我血來,祭奠轉生。三魂七魄,速速飛來。”一瞬間,伴隨着滿地的鮮血,我的靈魂出竅了。
我以一種靈魂的姿態飄蕩在空中,眼見着自己被他們從架子上擡回了那間屋子。幸好我是在何歡旁邊。大不了,我們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就好了。
長老將我帶到了地府,那裡我曾經也去過一次,那次是白荀將我救出來的。我本以爲我這輩子就不用來這種地府了,想不到竟還是來了。如今我已經三尾了,這裡三尾天狐應該不多吧。
周圍的石壁上斑斑駁駁的血跡,幽冥火把點亮着通道。這裡將通向地府的中心。
在我旁邊不時地有遊魂經過。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一個個人都行色匆匆,有些說着連自己都不懂的話。大概是平生的遺憾。
白荀說:“人活着的時候,總能記得自己做過些什麼。死後,卻只記得自己沒做什麼。”
原來真的是這樣。
我活得越久,越是覺得白荀當初告誡的有道理。可是總有一日,我連他也是要忘了。
“哥,我這次是爲了救人。原諒我。”
天界上,白荀着了風寒。近些日子他總是打噴嚏。剛剛又打了個一個噴嚏。
我隨着長老走在這條道路上。
“白姑娘,多謝你深明大義。你日你爲魔界所做的一切,來日魔界一定做牛做馬地報答。”
我點了點頭。
“如果長老您願意爲魔界做這件事情,魔界也會做牛做馬地報答您的。何樂而不爲呢?”
此後,這位長老沒有再敢和我說話。
我平生最不喜歡的兩種人,道貌岸然老頭和身爲富家子弟的公子哥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