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站在酒吧門口,看着坐在卡座上的沈佳和秦深,秦深沒有喝,倒是沈佳面色有些桃紅,顯然是有些醉意上頭。
周星星站在一旁,她咬牙切齒道,“這賤人怎麼也在這裡。”
我說,“我怎麼知道,周星星,我發現原來我做了這麼久的小三兒,我們似乎忘了沈家纔是秦深的女朋友。”
周星星大概跟我一樣,自從目睹了我對秦深的感情後,先入爲主的觀念這麼多年也沒變過,只要秦深身旁有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出現,她就認爲那女人是小三兒,而我纔是正室,然後將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只是今天我才恍然覺得,我從來沒有哪一天是正室,沈佳纔是秦深正兒八經的女朋友,我算什麼。
情人或是妹妹?
我想要走,但因爲腳傷的上,行動根本不夠方便,幾下就被周星星拽住,我腳上一疼,抽了一口氣,周星星也不管我疼不疼,氣憤對我道,“你倒是看清楚情況,不吭一聲的走,對得起秦深對你的告白嗎?你看他們之間又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正常喝酒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別給自己胡亂添堵。”
我被周星星拖的無可奈何,周星星定睛一看,坐在最角落裡的李助理也在,身旁同樣坐了一個女人,她雙眼火一冒道,“媽的,這都是些什麼男人,去什麼去,咱們回去!簡直是王八蛋。”
周星星氣沖沖要離開酒吧,我又拖住了她多道,“你倒是別這麼激動,咱們進去再說,剛纔是誰勸我來着,怎麼遇着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就不淡定了。”
周星星被我這樣一說,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畢竟自己勸我好好的,當她面對自己的事情,也是那麼不淡定。
我們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各自眼裡都含着不懷好意的笑意,周星星說,“要不,咱們上去踹上兩腳再走?”
我說,“正有此意,怎麼着,這樣就走了,不露下面,實在說不過去。”
向來我和周星星都是臭味相投的人,別人不讓我們好過,我們沒道理讓別人好過,今天算是這兩兔崽子倒黴。
我周星星扶着我走了進去,本來還有點忐忑,周星星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瞬間就淡定下來,從門口到卡座其實就幾步遠,我卻彷彿走了很久,很久,有些怕。
心裡完全沒有先前的豪氣萬丈,畢竟有些事情,你明明沒理,卻仍裝成一副你很有理的模樣,這種厚顏無恥的事情有些難辦。
但明顯,周星星的人生比我強悍很多,她衝上去,就將李助理身旁的女人個撂一旁,一屁股就挨着他坐了下來,其實沙發上坐了很多人,只是卡座兩旁都是有帷帳遮擋住的,而且加之燈光調的有些暗,我和周星星沒有注意到而已,多多少少十幾個人就吃驚看着兩個突然闖入的女人,都有些不明其意。
而周星星坐到李助理身旁才發現,這情況,我發現她表情快要哭了。
我說,“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再見。”
不能怪我拋棄了周星星,實在是這種情況挺尷尬的,我絕對沒有她那膽子,上去就將沈佳給踹一旁,人家是正室,我什麼都不是,到時候不尷不尬到不好了。
我轉身就想走,周星星在我身後咆哮道,“棠溪!你走什麼走!給我坐下!”
我沒理她,有些艱難的走了兩步,周星星又咆哮道,“你再給我走兩步試試看!抓個小三兒你怕什麼怕,你人都走這裡了!小三兒在猖狂,你也該拿出些氣勢呀!磨磨唧唧的幹啥的!坐下!不坐下我和你就絕交!”
我感覺我快要哭了,周星星這是要怎麼着啊,明明知道我纔是小三,怎麼反倒賊喊捉賊了。
她最後一句絕交讓我很好的停下了腳步,雖然面子重要,但友誼勝過一切,周星星敢爲我這樣咆哮,我就敢爲她插兩刀,就算血肉模糊,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我想到的結果,最壞的,就是被沈佳甩上兩巴掌,然後問,你個不要臉的,到底誰是正室了,今天我們倒是把話給說清楚了。
我想,如果這樣的場景真的上演了,她要敢扇我耳光,我就敢端她老窩,別說,我還真敢。
心裡這樣一想着,反正這種事也沒少幹,當初圍着秦深死皮賴臉的,不也這樣過來了麼?有什麼好怕的,我就不信一個沈佳還能將我怎麼着。
我眼一閉,牙一咬轉身,周星星這才送了一口氣,我看到她那表情,覺得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力給騙了,周星星這王八蛋其實並沒有那麼仗義,她是想要拖我下水。
在她世界觀裡,兩個人死,好過一個人死。
我打量着眼前的位置,想着根本沒有了我的位置,我腿有些軟,我求救似的看向周星星,她對我向沈佳使了個眼色,明顯是讓我往沈佳那邊擠,可是,可是,真的要麼?
我承認我真的忐忑,當我視線對上秦深的時候,腿軟的更加厲害,他會怎樣看我。
正當我糾結的不能自我時,本來所有視線都看着周星星的,現在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倒是秦深開口說了一句話,他說,“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其實我從沒那天會感動於秦深的一句話,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保住了我所有面子,我以爲他會像平時一樣同着別人來羞辱。
沈佳笑着站了起來,握住我手道,“棠溪,你怎麼來了,來來來,坐我這裡。”
她牽着我手,最後看我腳傷的傷一眼,若無其事移開眼,將我往她一旁的位置一引,我左手旁是沈佳,右手旁是另一個人,而秦深和我,中間隔着沈佳。
周星星看到這一模式後,暗暗罵了一句,很低,別人不輕易聽見,但我聽見了,她說,“賤人。”
我笑了笑,沈佳給我點了一杯果汁笑道,“你哥哥在這裡,我不敢給你喝酒,就果汁吧。”
沈佳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坐在她一旁,坐如針墊,我不冷不熱說,“謝謝。”
她笑了一句道,“你怎麼也在這裡,我和你哥哥在這裡談事呢,沒想到這麼巧,也有好段時日沒看見你了,你媽媽好嗎?我打算這幾天和秦深回家看看你們呢。”
她這話說的真夠巧妙,完全是將她自己當成秦深的老婆了,我媽成了她媽,我心裡冷笑了兩下,但面子上還是保持着笑容,我說,“我媽這段時間病了,她不想見外人,如果要見她,我可以回去和她說說,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看我媽什麼時候有空,幫你們約個時間。”
周星星在一旁笑出聲道,“喲,小溪,你媽和沈佳很熟嗎?我怎麼不知道老太太竟然認識她。”
沈家臉色白了白,我低眸喝了一口橙汁,偷笑了一下半響才道,“也不是很熟,去過我家一次。”
周星星道,“我還以爲是你哥的女朋友呢,看來我多想了。”
我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哥女朋友實在太多了,前幾天還帶回家幾個呢,若是見過一次就是女朋友,那我得喊多少嫂嫂啊。”
我和周星星一唱一和的,將沈佳剛纔一番引人誤會的話徹底給推翻了,她本來有些嫣紅的臉,現在幾乎是慘白一片,我裝傻充愣看向咬着蒼白下脣的沈佳道,“怎麼了?臉這麼白,是不是要上廁所了?我給你讓個位置。”
周星星剛想喝東西的手一頓,毫無形象可言噴笑了出來,她說,“小溪,你真逗,你怎麼知道她就是要上廁所了,如果別人是去補妝呢。”
周星星的缺德不是一般強悍,我滿臉歉意看向沈佳道,“我說錯話了,你是要去上廁所還是補妝。”
沈佳被我們兩人一人一句,給趕鴨子上架了,她從喉嚨裡擠出兩字,“補妝。”
我起身讓她出去,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秦深,眼睛裡有類似淚光在閃動。
秦深只是低着頭,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燈光很暗,我看不見他表情。
周圍的人滿臉表情怪異,我和周星星一來,無疑是將這平靜的場景嫣然變成了個戰場。
沈佳離開後,我自然就挨着了秦深,我伸出手在他腰上狠狠的一掐,以泄我心頭之恨。秦深依舊面不改色和別人談笑風生,只是伸出手將我掐在我腰間的手給按住了。
他低不可聞的說道,“你來做什麼,胡鬧。”
我說,“抓姦。”
我們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被人根本聽不見,別人也只是裝傻充愣沒看見。
我心裡有些一直在回味剛纔沈佳那臉色和憋屈的模樣,根本忽視了那些看戲的人。
忽然對面有人叫了我一句名字,我一擡頭,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對面坐的,正是我的上司項目部經理於文,身旁還坐了一個分外熟悉的人,安楚。
我心下一驚,他們怎麼在這裡,最後一想,最近我們公司正和秦氏合作,他們在這裡一點也不奇怪。
項目部於文看向我非常熱情道,“棠溪,你休息這麼久,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着你了,什麼時候回去上班啊,我們大家可是都盼着你呢,我們公司也多虧秦總照顧呢。”
我訕訕的笑了幾句,立馬離秦深坐開了一點,開玩笑,上次他們找秦氏合作就是想讓我和秦深說說,想走下後門,我當時就否定了和秦深關係不好,這次兩人坐的這麼近,這謊言不就一戳就破嗎?以後我還怎麼回公司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