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兩日，面對墨蒼穹，夜妖染稍微有點兒心虛。
他先前勒令過不許她再跟溫如玉接觸，她還是跑去見他了。
三思之下，覺得還是守口如瓶好了。
不然今晚她就別想睡了。
好吧，這種莫名的心虛，也是見鬼。
她跟溫如玉的關係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她心虛個毛線啊！
夜妖染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兩萬年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到哪去了，真是越活越慫。
想當年，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她的日常心理活動只有一句話：我是重千蓮我怕誰？
下午寒羽便回到夜家了。
依然是以夜妖染朋友的身份進來的，夜霸天本想去迎接，但被夜妖染攔下了。
起碼暫時，她還不想讓寒羽以家主的身份出現。
因爲寒家新任家主沒有露面過，衆人只知道換了家主，卻不知長什麼模樣。
寒羽和櫻出現的時候，沒有引起府裡多大的注意。
夜妖染被墨蒼穹抱着坐在院子裡等着他。
寒羽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春風得意，反而是一臉疲倦。
“發生什麼了？這副死樣子。”夜妖染開口第一句就是損他。
沒辦法，寒少主實在是太欠損了。
每次見到這張臉，她和櫻都忍不住損兩句。
寒羽卻沒反駁也沒開玩笑。
說道：“小染，我覺得……這個寒家主的位置……”
後邊他說得很小聲，幾乎沒有人聽得見。
夜妖染眼神微冷，揚起眉：“遇到一點挫折，就不想做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太讓她失望了。
櫻也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當即詫異的看着他。
她很清楚，現在的寒家對寒羽而言意味着什麼。
那是他的夢想，否則他也不會跟着到碧落來，拼死搶奪寒珠。
“小染，你聽我說，我只是覺得……”寒羽脣瓣動了動，眼底盡是灰暗一片，“他們是因爲你的面子，才讓我當家主的，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
那這樣，他當這個家主還有什麼意義？
像個笑話一樣。
他一直都想要自己能做一番事業，能獨自撐起一片天，讓櫻安心，也讓寒家的人安心。
如果他想要的都是夜妖染給的，那……意義在哪裡？
寒家確實龐大。
剛接手的他，雖然會忙得焦頭爛額，但他卻由心底感到滿足和充實。
只是一想到當日，在夜妖染出現後寒家衆人的變化，以及這幾****當家主後，衆人對他的小心翼翼的神色，還有老祖宗三番兩次提到她的名字。
他便無法釋懷。
夜妖染整個人懶洋洋靠在墨蒼穹身上，眼底卻散發出妖邪的精光。
須臾，問：“你覺得，是我讓你當上這個家主的？”
寒羽脣動了動，乾澀的問：“難道不是嗎？”
“誰跟你這麼說的？”夜妖染挑起眉梢，很不能理解寒羽的沒自信，“我只是個輔助作用。”
“寒家的老祖宗……”
“寒羽，”她打斷他，認真告訴他，“我在其中最大的作用，就只是讓寒家在你繼位的時候沒有動手腳，並且讓寒家的老祖宗肯定你而已。”
“前者那是不公平的我們就不說了，就後者而言，你覺得要是沒有寒家老祖宗的支持，你這個家主當不下去了麼？”
寒羽瞳孔微微放大，有一絲光自他眼中迸發出。
他動了動脣：“可是我……”
“你記不記得，在凌碧的時候，墨跟你們說過什麼？”夜妖染繼續說道，“他早有算到，寒家未來的家主，是你們其中之一，而現在來這裡的寒家人，只有你得到寒珠，並且是最有資格成爲寒家之主的人。”
待她說完，寒羽沉默了好久。
才猛地清明反應過來。
是啊，他在擔憂什麼。
即便沒有了夜妖染，他頂多只是在寒家困難些罷了。
何況現在的寒家有一部分人還是很支持他的，如前任老家主那樣的人有不少。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
因爲來到這麼陌生的大陸，修爲被無數人碾壓，所以沒了原本的自信嗎？
可是他還有腦子，還有上好的策略，對家族中的那些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怎麼運營和謀劃。
在這個世界，雖然強者爲尊。
可一顆睿智的腦子，不也是一種實力？
想通以後，他眼中立刻放光。
上前狠狠抱住夜妖染：“謝了，小染！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話剛說完，整個人已經劃開一道美麗的弧線，摔在院子外邊了。
寒少主狼狽爬起身，一起來，就看見墨蒼穹冰冷無比的紫眸睨着自己。
在他眼裡，他只看見了兩個字：找死。
寒少主沒骨氣的嚥了煙口水，挪着小步伐走回來。
墨蒼穹冷哼一聲，環着夜妖染腰間的手逐漸收緊，讓她整個人嵌入自己懷中。
寒羽走到面前，立刻給墨蒼穹鞠躬。
“神尊，我錯了！”
墨蒼穹高冷的擡眸，十足具有壓迫性的眼神看着他。
須臾，點了點下巴，冷淡應了一聲：“嗯。”
“所以……”寒少主兩眼淚汪汪，“手下留情啊……”
他知道他今日來，主要是被送去給墨蒼穹培訓的。
換而言之，這就是他未來的師父啊。
之前見滄冥那小子從他手裡出來，那副要死不活丹的樣子，寒少主心裡不知道方了多久。
然而看着如今滄冥修爲達到難以言喻的境界，甚至在這個碧落也能秒殺一片。
他還是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小心肝兒盪漾啊有沒有！
“行了，你準備一下就進去墨的空間裡吧。”夜妖染嫌棄的打斷他，說道，“進去裡邊後，你不用擔心寒家的事情，大概兩天就能回來，寒家我讓素衣化作你的模樣去頂幾天。”
再不濟她就讓寒言幫忙，寒言雖然不管家族中的事情，但她相信對寒家裡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他比誰都清楚。
寒羽頓時愣住，眨巴眨巴眼：“兩天？”
“嗯。”
“我能……待多幾天麼？”
媽的，兩天時間，能訓練個鬼啊。
就算是全程都在進階中，也升不了多少階吧！
“你喜歡的話我也不介意，不過墨的空間時間差是可以調節的，兩天，最大極限可以相當於兩年，你……”
話還沒說完，寒少主立馬夾着菊花打斷她：“兩天！兩天夠了，夠了！”
挖槽簡直是在玩命啊！
兩天相當於兩年！
有這種法寶在，他還怕成不了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