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可!”清風聽他這麼講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勸道,“你怎麼能娶個男人爲妻呢?日後您繼承家主之位,娶的男人根本不能幫你生子替封家開枝散葉啊!少主您見見他,給個萬兩黃金就算了,千萬別想不開啊!”
“你這小子,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封亦寒將腰帶繫好,轉身在小僮的腦袋上彈了一記,“萬兩黃金你以爲本少是偷來的麼?隨隨便便給別人,本少會心疼。若是娶了答對題之人,那萬兩黃金給出去最終還不是又回到了本少的囊中。”
聞言,清風不禁搖頭哀嘆:少主不愧是生意人,連自己的婚姻都計算進去成本與收入,堅決不肯做賠本買賣。
可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看着少主誤入歧途,正了正臉上的神色,他苦口婆心地勸道:“少主,天下美人何其多,你可千萬別爲了那一萬兩黃金而想不開啊!錢財乃身外之物,沒有了可以再賺,但你若爲了錢跟男人成婚,老家主聽到消息還不直接從幽州殺到京城來?所以,爲了咱們生命安全着想,此事可一定要慎重地從長計議啊!”
“是嗎?”桃花眼輕輕一挑,封亦寒笑得邪氣,“能答出三道難題的人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本少倒有些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江清淺和那位錦衣公子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答出問題,便都被小僮帶下了三樓,室內只留雲初陽一人。
香爐內,煙氣繚繞,淡香怡人。
雲初陽坐在窗邊,百無聊賴地撥弄着茶盞中早已涼透茶水,就在她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頃刻,一道清魅好聽的男聲伴隨着掀開珠簾的聲響傳入她的耳中:“便是你答出了本少的三道題?”
雲初陽轉過臉,一雙黑底繡金錦靴映入她的眼簾。擡起頭,當視線對上身前這位紅衣男子的臉時,她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般僵立在原地。
只見眼前男子一頭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長眉斜飛入鬢,桃花眼微微上揚氤氳着幾分瀲灩清光,傲然挺立的
鼻下,色澤淺淡的薄脣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容顏俊削線條深刻,這個絕色出塵的男子分明就是她前世死去的男朋友——封亦寒!
心亂了,有什麼在波濤洶涌地翻滾着,拍打在她胸口上,難以平復。
她睜得老大的眼眸中有震驚、有欣喜、亦有沉痛,太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竟讓她半個字都沒不出來。就這樣兩兩相對,她盯着他看了許久許久,再開口時,早已淚流滿面,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阿寒,原來你有沒死……”原來他也跟自己一樣重生在這個不知明的朝代,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姑娘,難道本少應該是死的嗎?”封亦寒是誰?風流倜儻的封家少主,十三歲起就流連萬花叢中,所以只一眼就識出雲初陽是女扮男裝。
聞言,清風再次擡眼端詳着這位男裝打扮的少年,難怪剛纔看她覺得脣紅齒白,模樣很是俊俏,原來是位姑娘。
而此時的雲初陽哪裡有心思去計較這些,她眼中含淚,神情迫切地望着正用看陌生人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封亦寒,有幾分不可置信地問道:“阿寒,你、不記得我了嗎,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眉梢一揚,封亦寒將她過激的反應看在眼裡,眸中閃過一絲興味:“本少應該認識你麼?”雖說他封七有着風流倜儻流連花叢的名聲,但他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哪怕只是看過一眼的女人,都能記得一清二楚。面此時,他在腦中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確定以及肯定眼前這張眼中包淚梨花帶雨的俏臉蛋從未曾遇到過。
雲初陽看着男子豔麗的容顏,試探性地再次問道:“阿寒,你不會是失憶了吧?我是初陽啊,雲初陽!”不然他怎麼可能忘記她是誰?而且穿越重生在不同的時空朝代,極有可能將前世的記憶忘得一乾二淨。
“原來是雲將軍家的五小姐,久仰久仰。”雲家之女不僅容貌出衆,而且個個都是會巫蠱之術的高手,在西樑或許絕大多數人沒有見過她們的真面目,卻極少有人沒聽過她們的名字。
“阿寒,你真的一點都記
不起來我嗎?”她依然不死心地追問着,“你曾經對我說過,這輩子下輩子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你說過會跟我一起去北海道泡溫泉,去阿姆斯特丹看鬱金香,去馬爾代夫潛水,難道所有一切的一切,你都忘記了嗎?”
“本少可不記得曾幾何時與雲姑娘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封亦寒薄脣微微挑起一抹弧度,狹長的桃花眼在她掃視了幾眼,慢悠悠接道,“不過本少相信感情是可以陪養的,將來你我朝夕相處,定能日久生情。”
看着他一副邪佞疏離又帶着幾分慵懶輕佻的表情,雲初陽沉默了許久,才動了動脣瓣淡聲道:“抱歉,或許是我認錯人了。除了長相,他跟你的確沒有相似之處。”她的阿寒說話從來都是細聲輕語的,根本不會像眼前男子這般隨意又輕浮。
“哦,這天下難道真有人與本少長得如此相似?”封亦寒聽了她的話,越發來了興致,“不知他姓甚名誰,本少倒想結識一下。”
“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她更願意相信阿寒與她一樣,重生在這個異時空的西樑國,甚至就是眼前之人!
“人死不能復生,雲姑娘不要太傷心。”封亦寒微一勾脣,慵懶的語氣中似乎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你我成親在即,近日還是小心保重身體纔好。”
“成、親?”雲初陽緊緊盯着眼前絕色男子,完全沒有搞明白他的意思,“你什麼意思?”
“這是招親大賽,你答對了三道難題,本少自然要娶你。”封亦寒望着她一驚一乍的神情,狹長的桃花眼邪氣地挑起,“怎麼,難道你不願意?”終身大事,從他口中輕飄飄地說出來就如同討論今天吃什麼菜一般無關緊要。
招親?當時她報名完全被那一萬兩黃金給衝昏了頭,壓根不知道這比賽最大的獎品居然是封亦寒本人。
“如果我說我已經、”停頓了幾秒鐘,雲初陽緩緩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嫁人了呢?”她雙眸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着,似乎還想從他身上找到他是從前那個阿寒的蛛絲馬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