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蘇漫漫的頭頂,讓她生不起任何的心思,無條件的服從。
她的腦子發白,思緒似乎停頓了般,來來回回的只有傅鴻淵下達的命令。
她必須去完成的命令。
“女人,你去哪了?”
木屋前,傅長夜沉着臉,大步流星的朝着蘇漫漫走來。
聲音裡張揚着怒氣,隱忍着緊張。
神情恍惚的蘇漫漫擡頭就看見了他,愣了一下,她混濁的眼神閃了閃,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你找我有事嗎?”
不冷不淡的,漫不經心的態度,壓根還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大的麻煩。
知道她不見了,傅長夜差點將整座島嶼給翻了過來。
“你去哪了?”
傅長夜的臉色更加不好看,怒氣衝衝的質問。
“我……”
去見了主人。
在今夜之前,她一心想要想起所謂的主人來,並且告訴傅長夜,可是此時此刻,張開嘴,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個犀利的眼神隨時在她的腦海裡浮現着,她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傅長夜,明天的婚禮對你來說非常重要,是嗎?”
蘇漫漫啞聲問道,雙手背在身手,手指交纏緊握,指甲掐在肉裡的疼讓她保持着一些獨立的清醒。
似在抵抗着什麼。
傅長夜暗沉的視線動了動,生硬開口,“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
還是忍不住心口疼。
蘇漫漫的指甲使勁兒的掐着手心的肉,幾乎掐出血來,很疼。
她望着傅長夜,極力的抵抗腦子裡的聲音,艱難的開口。
“我可以不去嗎?”
腦子裡彷彿有一根神經狠狠地扯動,疼得她頭痛欲裂,彷彿要炸了一般。
蘇漫漫的臉色頓時白了不少,卻極力的忍着,站得筆直。
等着傅長夜答案。
滿是期盼,不要讓她去,千萬不要。
傅長夜直直的看着她,死寂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撩動一般,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層層的漣漪。
她那麼抗拒去參加婚禮,那麼不想看見結婚的場面,會是因爲他麼?
這個想法很輕,輕的他很久以來都不敢奢望了。
但是,傅長夜卻凝視着他,心裡的漣漪一層層的波動。
“明天,你必須到場。”
命令的口吻。
蘇漫漫的希望彷彿被一把捏碎,她抗爭的所有力氣都被抽離了。
腦子裡彷彿有一個惡意的聲音在說,看吧看吧,他對你多麼的無情?你拼命爲了他掙扎,有意義麼?
他就是要你看着他結婚,報復你,看着你痛苦。
每一個念頭,都像是用刀在戳着她的心。
蘇漫漫試圖否認,可是心裡增怒的情緒不受控制的升起,佔據了她全部的思緒。
她望着面前的傅長夜,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
最終,蒼白的嘴脣扯了扯。
聲音在海風中,顯得格外的涼,“我會來的,只要你不後悔。”
看着她平靜到冰冷的眼睛,傅長夜剎那之間竟有種詭異的感覺,她不是他認識的蘇漫漫。
但這絕不可能。
即使她換了一張臉,他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對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彷彿刻在了骨子裡。
尊貴的賓客全都到齊梅爾維斯島,第三天,婚禮正式舉行。
極美的海邊,鮮花遍地,臨海的禮臺,美麗的像是仙境。
能來這裡的賓客,全都是上流社會極具身份的人物,他們每一個都西裝革履,女人穿着最美的禮服,姿態全都小心恭謹。
能來參加這場世紀婚禮是他們的福氣,敢在這裡惹出點什麼事端那就是毀終身的。
“那是傅家二少。”
“他旁邊的就是他的未婚妻吧,生的好清秀,氣質高貴呀。”
閒聊的人們視線突然朝着紅毯上的一對男女看去,紛紛行着注目禮,驚訝讚歎。
傅秦司英俊無雙,精心打扮之後更是帥氣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堪稱光芒四射,他出現的剎那,四周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顏色,包括他身邊的女人。
蘇漫漫的這張臉做的時候就是普通的長相,清秀卻不美貌,精緻卻不奪目,落在人羣裡,就是普普通通。
雖然精心打扮了,有了一些氣質,但站在傅秦司的身邊,真的是怎麼看怎麼都不登對。
但在場的人,誇她的聲音卻還不少。
蘇漫漫禮貌的保持着微笑,不做評價他們是有眼無珠還是睜眼說瞎話。
“損失最大的是我,以後上流社會都會盛傳傅二少審美有問題,眼瞎的只喜歡醜的庸俗的女人。”
傅秦司偏頭,靠在蘇漫漫耳邊低語。
看起來親密極了。
但話卻真的氣人至極。
蘇漫漫極力的保持着微笑,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
“傅二少配說喜歡這兩個字麼?”
在她眼裡,他禽獸不如。
傅秦司的表情差點繃不住,該死的女人,竟敢這樣挑釁他。
“牙尖嘴利,等你生下孩子,我先拔了你的牙齒,再割了你的舌頭,把你百般折磨死。”
他看着她,英俊的臉上滿是笑容,看起來溫柔至極。
蘇漫漫背脊卻毛骨悚然。
覺得一分鐘都不能和傅秦司多呆下去了。
正好走進了禮場,蘇漫漫鬆開傅長夜的手臂就要走,他的大手卻一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禁錮住。
“媳婦兒,我帶你去認識認識伊莎貝拉家族的人。”
蘇漫漫跟着無法抗拒。
傅秦司強行將蘇漫漫帶去見伊莎貝拉家族的人,身份尊貴的幾乎全都介紹了一個遍,並且表現的很親密。
蘇漫漫很厭惡傅秦司的觸碰,臉上的笑容幾乎繃不住。
“你是哪家的千金?”
伊莎貝拉夫人突然問道,她是伊莎貝拉的母親,對以後要生活在一起的弟妹出生還是很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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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伊莎貝拉夫人犀利的目光,蘇漫漫呆住,回答不上來。
她不是千金,她這張臉只是一個園藝師。
這該怎麼回答?
蘇漫漫惆悵了,擡眼卻見到傅秦司一臉玩味,一點要幫她的意思都沒有。
“安小姐?”
伊莎貝拉夫人疑問,眼中露出質疑的神色。
蘇漫漫全身緊繃,頓時心慌了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啊,可是卻又必須要回答。
“夫人。”
這時,一道不冷不淡的聲音卻像是天籟之音般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