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莫啓明忽然擰緊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姑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有血緣關係?”莫啓明突然坐直了身體,面色凝重。
“這麼稀有的血型,這麼高的相似度,不是父子還是什麼?”小*護*士輕笑着走了,留下莫啓明,無力地跌坐在輪椅上,表情十分的複雜。
“怎麼會……怎麼會呢?”他無力地靠在輪椅上,一遍遍地呢喃。
“雪蘭……”莫啓明聲音一澀,表情極度痛苦,他把臉深深地埋進雙手裡,強烈抑制着就要掉出來的眼淚。
如果是這樣,他怎麼對得起雪蘭,對得起自己的兒子!
這難道是老天的報應嗎?
莫啓明深吸了一口氣,揚臉望着天花板,欲哭無淚。
“雪蘭……你爲什麼一直都沒有說?你還在恨我吧?所以你連這樣的事情都不曾告訴我!”莫啓明的脣角抽動着,久久說不出話來。
手術室外面,莫曉天焦急地徘徊着。
裡面的沒有消息,外面的又沒有回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眼眸帶着焦灼看着手術室,莫曉天暗暗地嘆息了一聲,快步地走開了。
“爸,您怎麼樣?爲什麼還在這裡?”莫曉天找到了莫啓明,緊張地問。
“哦,我……我有點累。”莫啓明頓時低頭撫了撫眼角的淚,掩飾着。
“爸,您這……”莫曉天深吸了一口氣,“爸,這可怎麼辦?您自己身體還不太好,這又給凌梟輸血,您……”
莫曉天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天天,我沒事,我沒事啊。”莫啓明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拍了拍莫曉天的手。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天天和凌梟該怎麼辦!
莫啓明在心裡默默地苦笑着。
他剛剛放棄了阻攔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想法,就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辦?
“走,看看凌梟去!”想到凌梟可能的身世,莫啓明忽然很激動,揚聲說道。
“好,走!”情急之下,莫曉天也沒有探究老爸突然激動的原因,推着老爸就走了。
手術室外面,莫曉天和莫啓明又等了五個多小時,凌梟才被推了出來。
凌梟被推出來的那一刻,莫曉天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凌梟終於出來了!
“大夫,他沒事吧?”莫曉天緊張地問。
“我們已經盡力了……”
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莫曉天怔怔地看着大夫,雙*腿一下子就軟了,跌坐在地上。
“哎,你……你怎麼坐下了?”大夫一把將莫曉天扶了起來,焦急地問。
莫曉天淚眼婆娑,聲音哽咽地說:“大夫,你是說他……他沒救了……”
“沒有啊,手術已經做完了,子彈被取出來了,只不過……他因爲失血過多,陷入了深度昏迷,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們……也是無能爲力。”大夫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莫曉天撫着心口,緊張地吞嚥了一下,“好,我……我知道了,只要他沒死,就還有希望,是不是?”
莫曉天吸了吸鼻子,扶着凌梟的牀,揚脣看着凌梟蒼白如紙的臉。
“凌梟,我不許你一直睡,趕快醒過來!”莫曉天含淚笑着。
“先送病房吧。”大夫催促着。
“好,好。”莫曉天點着頭,和衆人一道把人送進了病房。
安頓好凌梟之後,莫曉天靜靜地坐在牀邊,給凌梟擦拭着臉。
“天天,你……這樣照顧他會累壞的,我們給他找個護工吧。”莫啓明看着莫曉天含情脈脈的眼神,心頭很是煩躁。
“不用了,爸,我自己可以的。”莫曉天脣角揚起一抹輕笑,頭也沒回地說。
“天天,你一個沒名沒分的姑娘,整天照顧他……這話要是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莫啓明嘆息了一聲,瞧着凌梟吞吞吐吐地說。
莫曉天笑了,“爸,您說的什麼話啊?我們……可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呢!”
雖然凌梟可恨,騙了她,騙了她領了結婚證,可她現在實實在在是凌梟的老婆。哦不,確切地說,是凌躍的老婆。
“爸,您回家吧,我會通知阿姨繼續上班的,讓她照顧您。”莫曉天回頭交代着。
“哦對,還有莫氏,莫氏我已經做了一些改進,您過去看看,可行不?”莫曉天徵詢着。
“天天,你爸這樣的身體,已經不適宜管理公司了,還是交給你吧。”莫啓明眼眸中閃過一抹算計,爲難地說。
莫曉天愣了,“爸,這不像您的風格啊!”
老爸居然不張羅回公司,還打算讓她打理公司,這是什麼意思?
而且……
莫曉天忽然擰緊了眉頭,回味着老爸的話,老爸剛纔話裡話外好像都是不願意她護理凌梟,老爸這是什麼意思?
“爸,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您……不同意我照顧凌梟。”莫曉天狐疑地看着老爸,試探着問。
莫啓明眼眸中閃過一抹慌亂,輕咳了兩聲,“我……我是擔心你剛剛手術身體吃不消……”
莫曉天笑了,“爸,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凌梟爲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怎麼能放着他不管呢?”
這一刻,莫曉天的心酥了,長久的恨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我不是讓你放着他不管,我只是覺得你跟他應該有些距離,你……難道不恨他了嗎?”莫啓明心思複雜地問。
“恨?”莫曉天輕笑了一聲,“爸,您覺得我還應該恨他嗎?”
莫啓明蹙緊了眉頭,沒有說話。
完了,看樣子天天已經原諒了凌梟,那麼……
如果凌梟醒了,他們兩個摒棄前嫌、重歸於好,那……
莫啓明忽然覺得要窒息了,不行!這絕對不行!
“不,不行!”莫啓明不敢往下想了,突然扶着輪椅的扶手激動地說着。
“爸,您這麼激動幹什麼呀?我知道我不該再恨他了,他……是捨得用生命來愛我的那個人。”莫曉天心頭一熱,動情地說。
莫啓明眉頭擰的更緊了,“天天,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了?你怎麼能以德報怨呢?這可不是我們莫家的風範。”
莫啓明的一句話,把莫曉天說愣了,老爸這是什麼意思?徹底推翻了她的想法。
“爸,您……”莫曉天有些着急,她急於知道老爸的想法。
莫啓明看到女兒狐疑的眼神,輕嗤了一聲,“天天,爸爸是覺得你不該原諒他,不該跟他糾*纏不清。”
“可是爸,您不是還勸我放下仇恨嗎?您這是……爲什麼?”莫曉天有些理解不了了。
“那是我在他的面前不得不說的,其實我內心裡還是挺生氣的,他那樣對我的寶貝女兒,我不能原諒他。所以天天,他們家不是還有人嗎?把凌梟交給他們照顧,你不許再跟他走得那麼近了!”莫啓明態度鮮明,說什麼也要阻止天天和凌梟在一起。
聽了老爸的一番話,莫曉天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剛剛想放下對凌梟的仇恨,剛剛想再接納凌梟,老爸就這樣的態度,那她該怎麼辦?
一段曲折的愛情之路,一段不受祝福的婚姻,她到底該怎麼做?
“爸……”莫曉天苦笑着喚了一聲。
“天天,爸都是爲你好,你要知道爸爸的苦心。”莫啓明眸光閃爍,躲避着莫曉天質疑的目光,心虛地說。
如果不是出了這樣的意外,他不會阻攔的,可是現在……
莫啓明看了看凌梟的臉,眸光中帶着一抹溫柔。
慢慢地轉動着輪椅來到了凌梟的牀畔,莫啓明暗暗地提了一口氣,想到這個凌梟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莫啓明的心情很是複雜。
既興奮又難過,真是百感交集。
回頭看着老爸,莫曉天有些無奈,她從老爸的臉上並沒有看到厭惡凌梟的神情,可是老爸卻不同意她和凌梟在一起。
“爸……”莫曉天剛想要說話,就聽病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她住了聲,回頭去開門。
莫啓明趁着這個功夫,伸手想要拔凌梟的頭髮。
可是凌梟的頭髮太短了,不好拔,莫啓明拔了幾下也沒有拔下來一根!
“爸,你要幹什麼呀?”回頭看到老爸在拉扯凌梟的頭髮,莫曉天嚇了一跳。
莫啓明趕快收回了手,“沒事,我想刺激刺激他,看他能醒過來不?”
莫啓明眉眼閃爍,笑着說。
這時候,病房的門開了,黃子晴扶着王靜雅走了進來。
似乎沒有想到莫啓明在,黃子晴有些尷尬。
“天天,聽說凌躍受了傷,我和小雅過來看看。”黃子晴說着,扶着王靜雅來到了病牀前。
看到凌梟,王靜雅的眼眸閃過欣喜的光。
她大方地坐到了凌梟的牀上,回頭問莫曉天,“姐姐,凌總還沒有醒嗎?他什麼時候能醒呢?”
莫曉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現在也很忐忑。
“凌總,您可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呀,小雅還沒有好好認識你呢!”王靜雅笑着拉起了凌梟的手。
看到這樣的情景,莫曉天嗤笑了一下。
這個小丫頭似乎對凌梟很有好感。
“姐,我照顧他吧。”王靜雅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莫曉天一愣,“你?你現在還在養病,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