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了一下,咒罵了一句,“真是麻煩!”
他說着,指了指莫曉天,“你可不要耍陰謀詭計,在這荒山野嶺的,你要是跑丟了,搞不好會讓野狼吃了的!”
莫曉天冷笑了一下,嚇唬她嗎?這裡雖然荒涼點,也不至於有野狼,只要她藏得夠隱秘,就一定沒問題。
心裡這樣想着,莫曉天卻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驚懼地說:“這麼黑的天,我往哪跑啊?我不會跑的,就是出去上個廁所。”
“你最好說到做到。”男人冷冷地說。
“當然了,我男人又不是拿不出錢來,我跑什麼呀?我就等着他拿錢來贖我就行了唄,我費那個勁幹什麼呀!”莫曉天笑着說。
“還是小*妞懂事。”男人讚了一句,“那你去吧,可不行走遠了。”
男人說着,跟着莫曉天出了門。
莫曉天皺了一下眉,“喂,你就站在門口就行了,別跟過來啊!”
男人撇了撇嘴,端着胳膊站住了。
反正也沒有多遠,他纔不相信大晚上的這女人敢跑呢!
何況那個凌梟已經同意拿錢了,這個女人不會傻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
男人這樣想着,也就放鬆了警惕。
莫曉天往前走,沒入了深深的草蒿中。
“別走遠了啊!沒事出個聲!”男人在後面招呼着。
“人家上廁所出什麼聲啊!”莫曉天恨恨地說了一句。
“老子怕你跑了!”男人冷哼。
莫曉天哼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你們可不許過來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脫下了外衣,罩在了草蒿上。
偷偷貓着腰,莫曉天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原地。
“小*妞,你怎麼還沒完?”男人衝着草蒿深處叫着,擡眼看了依稀罩在草蒿上的衣衫,垂下了眼眸。
哼,她不會跑的!她不敢跑!
男人想着。
就在男人這樣自以爲是的想法中,莫曉天已經悄悄遠離了那片草蒿,藉着黑沉沉的天色,貓着腰跑出去了很遠。
終於遠離魔爪了,莫曉天瘋了似的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往大路上跑。
忽然,她感覺到後背生風,好像有人追她,她大驚失色,加快了速度。
然而,她才跑出去沒幾步,就被人從背後抓住了,她頓時大驚失色,想要大喊。
“別叫,是我!”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時一道醇厚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莫曉天點了點頭,緊張地心終於防鬆了下來。
凌梟緩緩地鬆開了捂着莫曉天嘴*巴的手。
然後,凌梟抓着莫曉天的手,飛快地朝着自己的車子方向跑。
這時候,後面已經聽見有人在喊了。
“小*妞,你跑不掉的,趕快回來吧!不然被狼吃了怎麼辦?”後面的男人一邊追,一邊進行心理戰術。
凌梟帶着莫曉天,好不容易跑到了車旁,莫曉天已經快虛脫了。
“還行嗎?”凌梟喘息了片刻,打開車門把莫曉天塞進了車裡,“我們走!”
凌梟說着,回頭看了看不遠處追過來的兩個人,想了想,發動了車子。
“凌梟,倒回去,抓住他們兩個!”莫曉天恨恨地說。
有車有男人,莫曉天不害怕了,她居然想要抓人了。
凌梟笑了,“傻丫頭,這裡地形太複雜了,對我們不利,所以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可是……”莫曉天深吸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真是難嚥!”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會調查的!對了,那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凌梟問。
莫曉天提了一口氣,歪頭看着凌梟,“應該是你惹出來的吧?因爲錢?還是因爲情?那個女人的聲音我聽着耳熟。”
凌梟突然挑眉看了莫曉天一眼,“女人?怎麼會是女人呢?”
明明是兩個男人嘛!
“我剛開始被抓住帶上車的時候,車上是一個女人,而且聽那個女人的口氣,好像是她策劃的。”莫曉天平心靜氣地回憶着。
凌梟暗暗地點了點頭。
女人,還是莫曉天熟悉的女人,這些他都記下了。
他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
而且……
凌梟看了莫曉天一眼,他以後要加強對這個丫頭的保護了。
“還有呢?”凌梟問。
“還有……”莫曉天嘆息了一聲,“那個女人包裹得很嚴實,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凌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車子很快進了市區,莫曉天眼眸飄向了車外,淡淡地勾起了脣角。
爲什麼兜兜轉轉都躲不開凌梟呢?
“送我回家吧!”莫曉天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
凌梟微微皺了一下眉,“回哪個家?”
莫曉天挑眉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真是好笑!
凌梟提了一口氣,“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你看,你出了危險,可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那個凌躍連個影子都沒有!”
某人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似笑非笑地說。
莫曉天嗤笑了一下,“你爲什麼不說這事都是你惹出來的呢?”
如果沒有凌梟,她或許不會出現這樣的危險吧!
“哎,我說丫頭,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你可太沒良心了啊!”凌梟訕訕一笑,不滿地說。
“我可沒說錯!不管人家是衝着錢也好,還是衝着情也好,都是爲了你!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分明不是你的什麼人,他們怎麼就找上了我呢?真是好笑!”莫曉天冷冷地說。
凌梟一聽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側目看了莫曉天一眼。
此刻,莫曉天神情淡然,不帶一絲的感情波動,就彷彿她真的很平靜一樣。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對凌梟的感情,是不會那麼快磨滅的,不管是恨也好,還是愛也罷。
凌梟嘆了一口氣,訕訕一笑,“你不覺得這些人很會打蛇的七寸嗎?他們知道誰纔是我的軟肋。”
莫曉天愣了一下,暗暗地凝眉,凌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他的軟肋嗎?
哼!
莫曉天想過之後,自嘲地笑了一下,怎麼可能嘛!
她不會再相信凌梟的鬼話了。
看到莫曉天無所謂的樣子,凌梟的心暗暗地嘆息。
這人心最是難懂,他只傷了一次,就無法挽回了嗎?
說什麼水滴石穿,不過是騙人的鬼話,他都這樣表達自己的心意了,丫頭還不是把她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就彷彿遇到了危險的刺蝟,用滿身的刺嚴密地保護自己。
凌梟真是很無奈。
“曉天,人家都看得出你在我心裡的位置,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呢?我真的喜歡你。”凌梟動情地說。
莫曉天嗤笑了一下,揚臉看着凌梟,“凌總,您喜歡我什麼呢?喜歡我的傻乎乎?喜歡我傻乎乎的聽信您的花言巧語、順着您安排的套子往裡鑽?喜歡我像一隻被貓抓到了的老鼠,被你一遍遍的耍弄?如果是這樣,你贏了。”
“你……”凌梟被噎得無語了,這丫頭的嘴*巴是越來越厲害了,他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可是他現在已經在極力挽回了,可是丫頭竟然連一點點的機會都不給他,還如此奚落、諷刺他。
“莫曉天,你要理解我,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我,如果你在突然得知媽媽鬱鬱而終的死因,知道這世界上骯髒的交易,你會是什麼心情!”凌梟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
莫曉天冷嗤了一聲。
凌梟苦笑着,“我知道,利用你是我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麼會選擇了你?難道不是上天有意安排的初見嗎?那晚,如果不是我們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我……”
凌梟沒有再說下去。
他的確想過通過莫曉天接近莫啓明,卻沒有想到會這樣順利,順利到第一次見人家的女兒就睡了人家。
想到他們的初見,凌梟的脣角揚起了一抹喜悅,沒有什麼比這件事讓他覺得幸福了。
眼角掃着凌梟笑意盎然的臉,莫曉天真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夠了!不要再跟我提那件事!這輩子我都不想有那麼一次!如果一輩子忘不掉那件事,我寧願被車撞,從此變成一個植物人!那樣我就什麼都記不得了!真的不想有那一次!”莫曉天說着,鼻子發酸,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車子發出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凌梟猛地一轉方向盤,停在了路邊。
莫曉天毫無防備,頭重重地磕了一下。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呀!”莫曉天擡起頭,摸着額頭被磕的地方,瞪着凌梟說。
凌梟淡淡地側目,冷冷地盯着她,突然雙手捧起了莫曉天的臉,狠狠地吻了上去。
因爲生氣,因爲激動,凌梟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這個死丫頭,居然說這樣的話!她寧願變成植物人也要忘記他們初識的那一段嗎?她就這樣後悔遇見他嗎?
凌梟狠狠地吻着莫曉天,微閉着眼睛,眼角無聲地滑落一滴淚珠。
那淚珠,彷彿凝結的冰冷的雪花,無聲地滲入凌梟的心,讓他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多麼可怕!
莫曉天被凌梟捧着強吻,毫無掙扎的力氣,她只能被動地感受着凌梟與生俱來的強勢氣息,感受着凌梟用力卻有些微微顫*抖的雙手。
他怎麼了?他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