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會對我一輩子好嗎？”
臥室裡太安靜，能聽到人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蘇小染聽着男人胸膛裡發出來的沉沉之聲，卻使終聽不到他開口說話的聲音。
她等的身體都僵硬了，才感覺到男人動了一下，將她往懷裡緊了緊，含糊了說了一句：“睡吧。”
蘇小染眼睛困的睜不開，身體上又極累，所以很快的，沒過一會兒，她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黑暗之中男人眼神一直精亮，像蟄伏的野獸。
手機鈴聲響起來，秦晉深鬆開懷裡的人，翻身坐直來，拿起電話接了，老五的聲音從電波里傳過來：“事情辦妥了，京南路的倉庫裡。”
報了地址，老五收了電話，秦晉深看了一眼牀上的人，轉身出去。
夜，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秦晉深驅車來到地點，午夜的街頭只有流浪漢和心懷不軌的出沒，他推開車門下去，路邊一隻野貓受到驚嚇，‘喵嗚’一聲跑開。
秦晉深朝巷子深處走去。
老五聽到動靜，過去開門，秦晉深彎腰從門外進來，老五關上門，指指裡面：“被綁着呢，你交代過了別動手，兄弟們都沒動他一根汗毛。”
秦晉深點點頭，走到裡面。
簡單的一個房間，裡面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霍止炎就坐在那張椅子上，手腳被綁住，他頭頂懸掛着一盞燈，吊燈在他頭上靜靜散發幽光。
他的臉腫了半邊，不是新傷，是白天在洗手間裡，秦晉深動手揍的他。
霍止炎懶懶坐在那裡，表情不慌不亂，眼裡更是一點恐懼也沒有，不像被綁架，倒像是來這裡散心一樣。
秦晉深走過去，居高臨下看着他。
“來的還挺早。”霍止炎嗤笑一聲，“我還以爲你要這幫人先折磨我一夜，第二天你纔會出現。”
秦晉深拉過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霍止炎挑眉，“怎麼，這是要跟我談心？”
秦晉深笑了，“不擔心你自己活不活的過明天？”
“秦晉深，你不敢殺我。”霍止炎開口，篤定。
“是麼？”秦晉深靠在椅背上，點燃了一根菸。
“你最多教訓我一頓出出氣，如果你聰明，你絕對不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霍家不是吃素的家族，他秦晉深要是敢動手，就是挑起兩家之家的恩怨，“爲了一個蘇小染，不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
所以他被綁來的時候，並不驚慌，因爲他知道自己會平安無事的走出這裡。
吐出一口煙，煙霧繚繞，秦晉深在這薄煙之中緩緩開口，“如果我要教訓你，在商場的洗手間裡我已經教訓完了，何必再費事把你帶到這裡來。”
霍止炎臉色一變，神情變得陰鷙。
“你以爲我不敢動你，怕挑起事端，怕惹到霍家？”
話音落地，秦晉深猛地站直來，他扯過霍止炎的衣領，手裡的菸蒂在他臉上重重按下去，星火灼燒皮膚，疼痛從那一點開始蔓延。
霍止炎覺得自己聽到了皮肉被燒爛的聲音，他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腦門上豆大的冷汗冒了出來。
不是因爲疼。
而是因爲這個男人的神情。
在他眼裡，一直以爲秦晉深就是一個商人，是一個有點本事，城府有點深的商人而已，他要是真的想對他動手，他能分分鐘弄死這個男人。
可是直到現在，直到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他從這個男人的眼睛看到了噬人的光芒，那孤冷的眼神像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這不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商人該有的眼神。
霍止炎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秦晉深，你有種今天就弄死我，不然等我出去這裡，老子會一點一點玩死你！”
勾勾嘴角，秦晉深笑了，他扔掉菸蒂，推開椅子走開，聲音在這不大不小的房間裡循環開來，“霍止炎，霍廣博，霍家。”
他嘴裡吐出這樣的字眼，霍止炎莫名不解。
秦晉深從角落裡撿起一根棍子，轉身來到霍止炎面前，對旁邊人淡淡吩咐：“解開他一隻手。”
老武上前解開霍止炎的右手。
“放到桌子上。”
老武照辦。
秦晉深拿着棍子來到霍止炎面前，表情冷漠，眼底毫無感情，“這隻手動的她？”
“滾開！”
霍止炎大怒，想要扯回手，老五卻按的極緊，他更本不能動。
“這隻手把她按在地上，這隻手在她身上不規不矩，這隻手還打過她，嗯？”秦晉深笑的邪氣，可眼裡與面上卻是一片可怕的戾氣，像滾滾黑雲要吞噬一切，“霍止炎，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去對她動手！”
如果說剛纔不怕，那麼霍止炎現在着着實實的是害怕了：“放開——”
“你霍止炎，霍廣博，還有霍家，我一直忍着這麼多年都沒有動，你們以爲我真的軟善好欺？”秦晉深用那根棍子擡起他的臉，“只是時機未到而已，你們霍家，我會一點一點的摧毀，就這樣簡單的殺了你們，更本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
霍止炎臉色白了，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他還來不及說話，就看到秦晉深手起手落。
“砰”的一聲響。
劇烈的疼痛從小臂處傳來，他幾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眼前一陣一陣發黑，霍止炎快要暈厥過去。
秦晉深扔掉棍子，面無表情，淡淡對老武吩咐，“別讓他死了，就這麼死了，白便宜了他。”
*
蘇小染半夜裡醒過來了一次，身邊沒有人，她怔了一下，接着心裡就開發慌，她剛要從牀上爬起來，就看到門那邊走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帶着清冷。
蘇小染抓到他的袖子，摸到他的胳膊，發現他皮膚上一片涼意：“你去哪裡了？”
“去上了個廁所。”秦晉深將她抱進懷裡，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
蘇小染把臉埋進他懷裡，迷迷糊糊的嘟噥：“你身上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