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你還不知道吧，你兒媳婦懷孕了，幸虧送進來的及時，不然……”醫生點到即止，又清了清嗓子，“目前她身體不要緊，但是肚子裡的孩子有些不穩，這段時間你們好好的養着，最好不要出門，也別受什麼刺激，把頭三個月過了，等孩子穩定了，就可以鬆懈一點了。”
老爺子身形一顫，踉蹌幾步，身邊的楚昊連忙扶住：“伯父您沒事吧？”
“沒，沒事。”老爺子擺擺手，聲音有些顫抖，他一把握住醫生的手，雙眼直勾勾的，“老王，咱們一輩子的交情，你說的話沒有騙我吧？”
王醫生哭笑不得：“懷孕快八週了，B超也照了，人就在裡面躺着，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在過一個月，你兒媳婦肚子就該大起來了，到時候你看我是不是騙你！”
“別介意別介意，我只是一時激動，我這不是要當爺爺了嘛，情緒一下子沒有控制住。”
說着，老爺子拄着柺杖往病房裡走，“我先去看看她，你們誰都別進來，免得打擾到她休息。”
“……”
十分鐘左右後，老爺子從病房裡出來，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找到椅子坐下，老爺子擡擡柺杖，擡頭看過去，“小子啊，多虧了你，我們秦家的孫子才保住了啊。”
楚昊哪裡敢擔這麼大一個情，立即擺手：“我也是正好路過，看到蘇小……看到小染坐在地上，就過去看了看，結果看到她不對勁，就送她來醫院了。”
“嗯，你跟小染也認識？”
“三哥帶她跟我們吃過一次飯。”楚昊眼珠子轉了轉，撒謊解釋。
老爺子點點頭，“他肯帶小染出去見你們這幫朋友，證明他還是把小染看的很重。”頓了頓，又想什麼，側身看勤務兵，“你趕緊打電話給那小子，讓他立刻，馬上趕過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是。”勤務兵應下來。
楚昊見機坐下，問出心裡疑問，“伯父，小染真是您兒媳婦？”
“怎麼？”
“三哥也沒跟我們細說，我們都不知道她跟三哥真的結了婚，還以爲她只是三哥交的一個女朋友，所以想問問清楚。”
老爺子心裡全是蘇小染懷孕的大好消息，聞言也沒多想，點頭說道：“他們是隱婚，那小子剛開始還不肯娶，後來自己開竅突然要娶那丫頭了，阿晉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他們領證的時候連我都不知道，還是後來把人帶回去吃飯，我才知道的。”
楚昊挑眉，“那這麼說，三哥剛開始跟小染是沒有感情的，後來怎麼着就想娶了？三哥不是這樣說去娶，就去娶一個連相處都沒有相處過的女人吧。”
他不閒不淡的幾句話，讓老爺子眉鋒一皺，臉色頓時沉下來。
楚昊摸着下巴嘀咕，“蘇家勢力也不過如此，更馮家完全比不上，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他爲什麼會低調的去娶一個他相都沒相處過的女人，難到這裡面有什麼隱情？還是三哥想幹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說夠了？”
老爺子不輕不重的聲音突然響起，那音調不高也不大，楚昊偏頭看過去，老爺子面無表情，燈光在老人臉上打下重重的陰影，老爺子眼裡精光乍現，那模樣嚴肅而肅然。
楚昊心神一震，立刻醒悟過來，忙起身站直身體：“我嘴巴一向沒把門，嘴裡胡說八道的，伯父您別見怪，我瞎說的瞎說的。”
老爺子拄着柺杖站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勤務兵走了過來，手裡拿着手機，“首長，電話通了。”
“楚昊，今天你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回家好好去休息，今天的事還是要謝謝你，改天我登門去拜訪你父親，好好謝謝你。”
楚昊嚇得連連擺手，“小事小事，伯父您別折煞我，我哪裡擔得起這麼大的情。”
老爺子笑笑：“那讓勤務兵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出去就成，還是讓他守着您，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改天在來看看小染。”
等到楚昊出去了，老爺子纔拿起電話放到耳邊：“喂……”
連餵了好幾聲，那邊都沒有動靜。
“怎麼不說話？”老爺子皺眉：“確定打通了？”
勤務兵把手機拿過來一看，乾乾一笑，“那邊……又掛了。”
老爺子怒道：“混賬小子！”
“可能等的時間有點長，以爲沒什麼事，就掛了電話。首長您彆着急，我在重新撥打過去……”
*
秦晉深從飯店裡出來，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十點半，想着那女人現在應該已經回方菲那裡去了。
或許明天一早，她自己就會乖乖的回G城。
他站在路邊等着，邊上有兩個女人在說話聊天，他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對話。
其中一個女人嘖嘖有聲：“剛纔我等你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的大冬天的，外套也沒穿，就跪坐在那地上，還在哭，聽起怪可憐的，她坐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不知道是大姨媽來了，還是流產了，有人看到她褲子上有血……”
“啊，有人幫忙嗎？”另外一個問。
“沒人，她出了這樣的事，誰敢上去扶啊，如果真的是流產，她把責任全怪到扶她的那個人身上，那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所以大家都看着，沒人去幫她，一條人命啊，誰敢扶。”
“也是，還是閒事少惹。”
“走走走，車到了，快上去，感覺又要下雨了，這破天氣凍死人了。”
車子緩緩停下，阿堂降下車窗，看着外面皺眉出神的男人，他叫了一聲：“老闆？”
秦晉深沒有理他，濃眉皺着，看着某個地方出神。
阿堂只好推開車門下去，來到他面前了，秦晉深才猝然回神，看到是他，沉默的打開後座上車。
阿堂立即上去，關上門，啓動車子離開，問：“回公寓嗎？”
“嗯。”
男人靠在那裡，伸手捏着眉心，模樣有些疲憊，臂彎裡掛着一件外套，阿堂眼尖的發現那外套是蘇小染，脫口而出：“蘇小姐離開的時候沒有帶外套啊？”
秦晉深動作一怔。
阿堂暗暗抽了自己嘴巴一下，心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越來越沒規矩了！
“來的時候，她有跟你什麼？”
後座的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