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深嘆了口氣,不問了,伸手過去,將她抱過來放在膝蓋上,蘇小染一怔之後開始掙扎。
“別亂動!”他呵斥了她一句,拿起紙巾替胡亂的擦起眼淚。
男人動作粗魯,力氣大,蘇小染被他擦的直抽冷氣,秦晉深皺了皺眉,手裡的動作卻輕了很多。
兩人距離如此近,蘇小染能聞到男人身上清冽的薄荷味,心跳有些加快。
下巴忽然被他擡起。
蘇小染錯愕看着他,看他一點一點靠近過來,結巴:“你……你幹什麼?”
“把嘴張開我看看。”他開口說。
蘇小染一怔:“什……麼?”
“不是說嘴疼,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蘇小染:“……”
“不然你以爲我要幹什麼?”秦晉深眼裡閃過一抹笑,“還這麼緊張,腦子裡胡思亂想一些什麼?”
他眼裡的戲謔太過明顯,蘇小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從他懷裡跳出來,推開他就走:“我沒事,不疼了。”
看着她匆忙跑向廚房的背影,秦晉深忍不住勾起嘴角。
茶几上的手機這時響起,他拿過來一看,伸手接了:“喂。”
“老闆,監控錄像我調出來了。”
阿堂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秦晉深起身,慢慢踱步到陽臺,陽臺不大,他隨意看了幾眼,這裡有蘇小染生活的痕跡,都是一些小姑娘家家喜歡的玩意兒和小擺件,在這裡,他能想象到她以前的生活狀態。
秦晉深沒有問阿堂他查到了一些什麼,他想要親自看,看看是誰欺負了他的人。
“把錄像刻下來,然後給我帶回來。”頓了一頓,他又加了一句,“你過來的時候,順便把裴治給我帶過來。”
阿堂一愣:“裴醫生?”
“是。”
“好的。”
“動作快點。”
她說她下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症。
阿堂:“……是。”
秦晉深交代完這些,就收了電話,他從陽臺上出去,正好看到蘇小染從廚房裡出來,他慢慢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手指扣了扣桌面,沉聲說:“我也要。”
蘇小染動作一滯。
“給我盛一碗。”
“你不是讓人帶早餐過來了?”
“不想吃那些,想吃你做的。”
“……”
“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我也想要吃。”
這是她第一次動手下廚,他怎麼能錯過。
蘇小染無語了一會兒,嘟噥:“不是就是一些白粥,有什麼好不好的,你的那些纔好吃,又精緻,又漂亮。”
秦晉深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在漂亮在好吃的食物都抵不住你用心做出來的。”
蘇小染:“……”
“盛不盛?”
“要吃自己弄,我纔不給你盛!”
深眸盯在她臉上片刻後,秦晉深突然笑了一笑,最後還是認命的自己動手給自己盛了一碗。
蘇小染勾起嘴角笑,還治不了你這少爺脾氣。
男人看着她臉上的笑意,心情漸漸轉好,這是從昨晚到現在,她露出來的,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米粥熬的軟糯適中,入口既化,味道確實不錯。
秦晉深嚐了一口,突然說:“你理想中的,一個月工資是多少?”
他想起昨天看到她在他的電腦上,投的那些簡歷。
“什麼?”蘇小染聞言一愣。
“五千?還是一萬?”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個月給你二萬,你每天給我準備一日三餐,其它時間你是自由的,做什麼我都不管你,怎麼樣?”
蘇小染瞪大了眼,“憑什麼啊?”
他還真拿她當傭人了。
“可能是憑你的手藝。”
“……”
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怎麼樣,幹不幹?”秦晉深喝完一碗米粥之後,又盛了一碗。
“當然不幹!”
蘇小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秦晉深揚眉:“爲什麼?”
“想要請人做飯,你請鐘點工阿姨就好了,我一個貌美如花,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像老媽子一樣去給做飯,我傻啊我!”
秦晉深失笑,喉嚨裡溢出一聲淺笑,慢慢伸出三個手指頭,“三萬。”
三萬價格請個做飯的,他腦子進水了吧?
蘇小染盯着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我的手藝就這麼好?值得你花這麼多錢請我做飯?”
秦晉深看了她一眼,“要聽真話?”
“廢話!”
“不是你的手藝值這麼多錢,而是我值這麼多錢,我不能花個三千去請一個廚師,而委屈了自己的身份。”
“……”
蘇小染想把手裡的一碗粥扔到他臉上。
大言不慚!
偏偏男人笑的傾國傾城,她真捨不得往這張俊朗的臉上扣碗,只得憤憤去喝粥。
喝粥動作大了些,一不小心磕到牙齒。
“嘶——”
疼痛讓她放下手裡的碗,捂着嘴巴吸氣。
“別動!”男人低沉的嗓音鑽進她耳朵,他的手伸過來,拿開她的手,他一個手掌就能包裹住她的一張臉,指腹在她下頜及腮邊仔細認真的摸捏起來。
稍微用了一絲力氣,蘇小染立馬叫起來:“疼……”
秦晉深手一抖,立馬放鬆了力道,“是這裡?”
他摸到一個點後,按了按,問。
“嗯。”
疼痛越來越明顯,骨頭像是要被拉扯開一樣,蘇小染眼底慢慢紅了,淚眼泡在眼眶裡晶瑩剔透,模樣卻是倔犟而隱忍。
秦晉深收回手,不敢在動她,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她顫抖的睫毛,還有紅紅的鼻子,那疼痛難忍的模樣讓他心裡一揪。
這種感覺太陌生,秦晉深有些煩躁這突如其來的感受。
他冷哼一聲:“活該,白白被人欺負了去,也不知道打電話告訴我!”
蘇小染嘟噥:“我打了,你沒接。”
她在車上的時候,手機從口袋裡掉出來,她搶到手機給他打過去,他卻沒有接。
打了?
秦晉深皺眉,突然想起那通未接電話。
那個時候他忙着欠一個合同,手機確實響了起來,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工作上,他並沒有理會那通電話。
他以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沒有立刻去接。
一想到那個時候她正在向他求救,他卻因爲一個破合同,而錯過了她的電話,讓她臉上傷成這樣……秦晉深頭一次覺得她受傷,完全是自己的錯。
如果他當時立馬接了電話,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心裡越發的心疼這小丫頭。
“受了這樣的欺負,心裡就不氣嗎?”他突然問。
蘇小染一愣。
“就不想還回去嗎?如果你告訴了我,我會幫你欺負回去,並且讓那人從此再也不敢動你分毫,嗯?”
這話誘惑太大,蘇小染差一點就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可是她不能。
她如果說了,那麼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她還跟另外一個男人有婚約。
以這個男人的性格脾氣,蘇小染能想象的出來,他到時候會有多生氣。
所以她不能,不敢,也不想冒險。
“怎麼不說話?”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就當是被狗咬了,下次上街我注意一點就行了,難不成我還要去咬回來?”蘇小染搖頭,“不值得,到時候反咬一嘴的狗毛。”
不值得。
確實不值得。
霍止炎那個神經病,那個變態,不值得她去做這樣的事。
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對她做這樣的事,更本傷害不了她,她對他最好的報復,就是無視他。
秦晉眯眸看着她,眼底幽深。
那眼神太過幽暗,教人看不出情緒深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蘇小染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低頭,避開。
“被狗咬了,不一定要反咬回去惹身一髒,還有很多辦法懲罰那條狗,比如——弄死那條狗,乾淨利落,不沾一身毛。”
男人聲張極冷,語氣森冷。
蘇小染錯愕看着他,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