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治皮笑肉不笑的，“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吧？我的車技你放心，絕對能安安全全把你送到老宅。”
蘇小染白了他一眼。
“你別轉移話題啊，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鬧崩了？還有，三哥身家不菲，你跟他離婚他給了你多少分手費？”
他趁她昏迷的時候，留下兩封書信就那樣走了，裡面一張卡，說卡上有錢，可是直到今天，蘇小染都沒有去看那張卡里究竟有多少錢。
他的錢，她一份也不會要！
閉上眼睛，不想在說話，她乾脆睡覺。
裴治看她裝睡，無語的瞅了她半天，只好默默閉嘴，老老實實的當個‘司機’。
*
原本只是想養養神的，結果閉上眼睛，她還真的睡着了，最後到了秦家老宅，她還是被裴治叫醒的。
“喂，到了，醒醒……”
裴治去叫某個熟睡的女人。
她睡着了的模樣很是乖巧，閉着眼睛靠在那裡一動不動，呼吸淺淺，不知道是不是車裡空氣不流通，一張嘴巴也微微張着，透出幾分可家。
被叫醒了，一雙眼睛睜開，像初生的嬰孩，眼底純淨，不諳事世。
蘇小染眨了眨眼：“到了？”
裴治點頭。
扭頭看向窗外，天色漸漸灰暗，蘇小染坐直身體，解開安全帶，“幾點了？
擡起手腕看了看，裴治輕聲：“四點多。”
她幾乎在車上待了一整天，坐的時間長了，腰痠背痛的。
推開車門下去，地上有些溼，她扶着車門站好，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放鬆放鬆身體，鼻尖上一涼，她伸手一摸，冰冰的，不知是雨還是雪。
裴治從車裡下來，笑笑：“估計晚上會下大雪，先進去吧，我看你穿的挺少。”
蘇小染拉了拉衣服，點頭，隨他一起進屋。
*
門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張嫂正在廚房裡，好幾聲了都沒有人去開門，她擦了擦手，轉身從廚房裡出來，一邊應着一邊去開了門。
門打開，看到外面的人，張嫂愣了一下：“裴……醫生？”
裴治跟秦晉深相差幾歲，小時在一起玩過，後來秦晉深出國，裴治家搬走，之後裴家跟秦家的關係漸漸就疏遠了，後來秦晉深回國，又重新跟裴治走到了一塊，以前裴治偶爾來秦家，張嫂見過幾次，所有有些印象。
“老爺子在家嗎？”裴治擡眼往屋裡看。
張嫂立刻把人迎進來，“在的在的，裴醫生快請進，快進來……”
裴治側了側身，身後立刻又冒出來一個人，那姑娘乖巧站在一邊，見張嫂錯愕的眼神看過來，蘇小染笑起來，叫了一聲：“張姨。”
張嫂回神，又驚又喜：“小染？”
蘇小染點頭。
“你，你怎麼來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來之前怎麼不打個電話，我也好多做些菜。你們快進來，別站在外面了，老爺子天天在念叨着你呢……”
一邊說，一邊急急忙忙的把人迎接進來，扭頭又朝客廳裡喊：“老爺子，快出來看看，看誰回來了？”
“咋咋呼呼的，不成體統，有什麼大驚小怪……小染？！”
老爺子從客廳裡走出來，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一男一女，驚的鼻樑上的眼鏡都動了一下，“我不是眼花吧？”
張嫂關上門，好笑：“孩子回來看看你，你還不相信？”
蘇小染走上去，乖乖叫了一聲：“爸。”
老爺子重重嘆了口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站在這裡，進去說話。”說完，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人，“那個裴家的小子，你也過來一起坐，晚上留下來吃晚飯。”
裴治歡快的回答了一聲‘好’，就屁顛顛的留下來了。
老爺子仔細打量她幾眼，然後皺了皺眉說：“瘦了，臉色也不好看。”
蘇小染摸摸臉，“我最近吃的很多，就是臉上沒肉，其實沒瘦。”
老爺子點點頭，“朗朗等一下就回來了，他見到你肯定很高興。對了，給阿晉打電話了嗎？他知不知道你回來了？”
蘇小染搖頭，“沒有告訴他。”
“應該跟他說一聲的，好讓他去接你，怎麼能麻煩裴治。”
裴治適時的接話：“沒關係，正好今天我沒事，一點也不麻煩。”
老爺子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這幾年你越來越出息了，當上了醫生，還一點緋聞也沒有，老裴一定很欣慰，不像阿晉，成天就知道氣我。”
裴治謙虛，“三哥比我有本事多了，經營那麼大的一個公司，養活那麼多的人，我不能跟他比。”
老爺子嘴上說着那小子能有什麼本事，臉上卻還是藏不住的透着驕傲，爲人父母，最願意看到的，就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他不靠家裡的關係，一步一步自己發展到如今，其中的艱辛和不爲人知的苦楚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所以老爺子平時就算在怎麼痛罵那小子，心裡還是爲他驕傲。
老爺子跟裴治越聊話越多，蘇小染坐在一邊默默聽着，聽到最後她的心思不在這裡，廚房裡飄出來陣陣香味，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咕隆’一響。
說話的兩個男人同時回頭看過去，蘇小染紅了臉，訕訕摸摸肚子：“我餓了。”
裴治忍俊不禁，老爺子哈哈大笑：“我去廚房看看，看飯菜好了沒有。”
蘇小染無地自容，太丟人了。
*
徐朗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外的車，狐疑：“家裡來客人了？那不是舅舅的車，誰來了？”
話音一落下，看到坐在餐廳裡埋頭吃飯的蘇小染，徐朗怔了一下後大喜：“小染姐！”
蘇小染嘴巴里塞滿了吃的，擡頭跟他含糊打招呼：“徐……徐朗……”
徐朗興奮的撲過來，像只撒歡的小獸，蘇小染被他一抱，嘴巴的飯菜差點噴出來，好在控制了自己，纔沒有噁心到他們。
“咳咳——”
被他緊緊抱着，她漲紅了臉，喉嚨裡被嗆住，止不住的一陣咳嗽。
老爺子拍了拍桌子，“好了，讓你舅媽吃飯！”
然後蘇小染的咳嗽聲就更加大了，舅媽……
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稱呼。
兩個人明明沒相差多少歲，輩分卻大了這樣多。
徐朗聽話的鬆開了她，臉上還是洋溢着興奮：“小染姐，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還有，你爲什麼一個多月都沒有回來，你幹什麼去了？跟舅舅吵架了？他欺負你了？”
一連串的問題像炸彈，蘇小染頭暈腦漲，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上來。
老爺子也扭頭看她，顯然對徐朗問的問題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