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們倆就和好啦?”袁瑞羨慕萬分的說道,“王齊真是太帥了。
方士清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說:“當時我真的以爲跟我打炮的是高揚,特別絕望來着,覺得天都要塌了,結果柳暗花明峰迴路轉……唉,我以後再也不那麼作了。”
袁瑞吐槽道:“這話你都說過好多次,也是白說啊,我估計你是改不了了,王齊可能也就喜歡你這作勁兒。”
方士清笑得簡直收不住:“他倒是說過,盼着我往死裡更作,除了他誰也受不了我纔好。”
袁瑞:“……”
方士清道:“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改改的好,總得讓他看到我的進步。”
袁瑞一臉落寞道:“你可真討厭,明知道我找不着對象,還要對着我炫耀你男人。”
方士清正『色』道:“我失戀的時候也沒避着你啊。”
袁瑞道:“可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們倆分不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生日派對那天晚上,叫王齊去接你,他嘴裡說有事兒去不了,我剛把你送到家,他後腳就到了,又是餵你吃『藥』又是給你換衣服的,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吹跑了,我跟你說你還不信,非說我夢遊看見的。”
方士清不但不記得這件事兒,連袁瑞跟他說過也不記得,喜上眉梢道:“真的啊?我回去要問問他。”
袁瑞拍了兩下桌子,道:“不許再說了!再說我就不跟你玩兒了!”
方士清舉手做投降狀:“最後再說一句行不行?”
袁瑞鬱悶道:“說什麼?”
方士清道:“明天晚上有時間沒有?一起吃個飯,我介紹他給你們認識。”
袁瑞有點沒明白:“誰?王齊?我認識他啊。”
方士清咬了咬拇指指甲,不好意思的說:“是正式介紹。”
袁瑞:“……你倆準備公開『奸』|情啦?”
方士清糾正他:“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奸』|情?是戀情!”
袁瑞撇嘴道:“不都一樣嗎?你都叫誰了?”
方士清道:“你啦,鄭秋陽啦,兩個高中同學,還有一個留學時候認識的哥們兒,這三個人你也都見過,上回我生日的時候都在,就你們幾個,都是特別好的朋友,我打算先從最親近的朋友開始介紹。”
袁瑞想了想,問:“那你準備怎麼跟你家裡說?你不是隻跟你媽說了你喜歡男的嗎?”
方士清的笑容終於淡了些,道:“她還不接我電話,我想說別的,也得她肯理我才行。王齊說她就是一時沒想通,先等她接受我是個gay吧,之後……不管有什麼事兒,我們一起面對。”
袁瑞皺着眉看他:“現在也只好這樣了,王齊挺靠譜的,你得聽他的。”
方士清點點頭:“嗯,我知道。不說這個了,你明天到底有沒有空啊?”
袁瑞飛快答道:“有!我有空!”
方士清說到鄭秋陽也去的時候,他便有些期待。
他是有一點呆,可是不是傻,他能感覺出來鄭秋陽對他不太一樣,可是鄭秋陽明明又是喜歡女孩子的。
他和鄭秋陽沒有私下聯繫過,幾次見面都是因爲方士清,他也不好意思直接給鄭秋陽打電話,但是他又有點想見鄭秋陽。
因爲他下午還要趕着去攝影棚裡拍手機廣告,兩人一起吃了午飯,方士清把他送去攝影棚,然後又調轉車頭回雜誌社。
不過一日之間,他就從陰霾天切換成了明媚陽光普照大地,同事們已經看出他今天狀態截然不同,總算有笑臉兒了,也愛說話了,總算不折騰自己,也不折騰下屬了,大家終於可以放心淘寶買年貨了。
總編伯伯隔着辦公室的百葉窗朝他這邊張望了好幾次,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下了,臨近過年,這要是得力下屬真因爲感情問題影響工作,他連年也過不好,以後還是對小方好一點吧。
方士清憋着勁兒一口氣處理完份內的工作,然後迅速掏出手機給王齊打電話,這迫不及待想聽到對方聲音的感覺,就跟他剛和王齊兩情相悅的時候差不多,也不對,好像比那時候更黏糊了。
響了兩聲王齊就接了起來,道:“想我了?”
方士清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也收不住,怕被同事隔着玻璃牆看到,便趴在桌上跟王齊講電話:“嗯,你想我沒有?”
王齊道:“我忙得顧不上。”
方士清不爽道:“就不會說句好聽話?”
王齊的聲音有些笑意,說道:“還真不怎麼會。”
方士清道:“好好想!絞盡腦汁的想!”
王齊壓低了聲音:“晚上要榨乾我,白天也要我絞盡那個汁,小浪貨。”
方士清:“……臭流氓!”
其實他心裡樂開了花,會耍流氓的王齊才正常啊!
他又問:“晚上什麼時候能回去?”
王齊道:“不知道幾點下班,我還得先回家拿東西。”
方士清哼一聲:“叫你搬,搬來搬去好玩兒吧?該!”
王齊嘆口氣道:“是有點兒麻煩,那我乾脆別搬了,還是就在家裡住着吧。”
方士清知道他是說笑,道:“王超還被你關着嗎?”
王齊道:“昨天越獄了。”
方士清捶桌大笑:“從你眼皮底下跑掉的嗎?”
王齊道:“你還笑?要不是因爲你,我能看不住他?等我逮着他,有他好看的。”
方士清笑個不停,說:“你別老揍他了,他也二十好幾了,又不是小孩兒。”
王齊無奈道:“他要是有你半分省心,我就真不管他了,你從小就太聽話,他是從小就太不聽話。”
方士清不以爲然道:“你這純粹就是看別人家的孩子比自家的好,我姐也沒少打我,我要真是你弟弟,你估計也得揍我。”
王齊笑了一聲,道:“你要真是我弟弟……我就得*了。”
方士清眨眨眼:“你是嫌肋骨太結實了嗎?我要告訴你爸!”
王齊道:“我們家規矩可多,你見面得先叫他一聲爸,不然他肯定要抽你。”
方士清:“……”
王齊笑着問:“當真了?”
方士清怒道:“你怎麼那麼討厭!?”
這對破鏡重圓了,煲着畫風奇怪的戀愛電話。
另一邊,袁瑞兢兢業業的拍着手機廣告,這是他第一次當代言人,打心眼兒裡特別重視這份工作。
一直拍到天黑,攝影師拍了幾條備用帶,才滿意的喊停。
袁瑞凹了一下午造型,這會兒一鬆懈下來,頓時覺得腰痠背疼的,『揉』着肩正要去換衣服,就看到高揚從外面進來。
高揚看到他,客氣的笑了笑,道:“已經拍完了?我下午有事兒耽擱了,現在纔有時間過來看看。”
袁瑞有點愣愣的指了指更衣室,說:“我……我先去換衣服。”
高揚點點頭,他便腳步匆匆的進了更衣室。
他聽方士清說了昨天的事兒,見到高揚一時還有些尷尬,等換了衣服纔回過神來,這事兒跟他完全沒關係啊,他爲什麼要尷尬?
他從更衣室出來,高揚還在和廣告片導演說話,他從旁邊溜着牆根想悄悄走掉,高揚卻叫住他:“袁瑞!”
袁瑞站住腳:“……啊?”
高揚向他招招手:“你過來一下,有事兒跟你說。”
他只好走過去,高揚道:“我們公司競標到了bnc電視臺春晚的黃金時段廣告,打算拍一個配合春晚氛圍的廣告,可能要麻煩你明天再來加加班,不知道你本人有沒有意見?”
這個廣告是袁瑞春節前最後一項工作,他本來都打算放假了,也沒安排別的,便道:“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得聽公司的,上次我接工作沒跟公司說,領導很生氣,後果雖然不太嚴重……不過說了下不爲例。”
高揚笑笑道:“好,具體細節和薪酬補差一定會和你們公司商談。”
袁瑞點點頭。
高揚繼續和導演說正事,袁瑞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走,好像這麼就走不太禮貌,有心想說要走,可又『插』不進去話,只好站在旁邊幹看着。
那兩人談完事兒以後,導演便走開了。
袁瑞開口道:“高先生……”
高揚轉頭看他,開門見山道:“袁瑞,方士清已經告訴你了嗎?”
袁瑞:“……”
高揚道:“你一見到我就那種表情,我就猜你是知道了。”
袁瑞搜腸刮肚的找詞兒安慰他:“其實你那麼優秀,他如果先遇到你,肯定會喜歡你的,他和他對象認識十幾年了,沒那麼容易分開。”
高揚有些好笑的說:“你不用替他解釋啊,他已經向我道過歉,我也接受了。”
袁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高揚道:“我想去喝一杯,一起去?”
袁瑞忙點頭:“好啊好啊。”
他覺得高揚應該是心情不好,想找個人談談心。
剛巧他特別喜歡當樹洞。
高揚載着他到夜店門口,他從包裡拿了個黑框眼鏡戴上,纔跟着高揚下了車。
一進門,他就覺得不太好,這家店特別吵,到處都是年輕男女像磕了『藥』一樣在搖擺,根本不適合說心事兒。
他平時出來玩兒,一般也是到清吧去喝兩瓶啤酒就回家,很少到這種慢搖吧來,有點不大適應。
高揚帶着他到了一個卡座裡,服務生熟稔的和高揚打招呼。
高揚點了單,袁瑞聽他點的都是烈酒,忙道:“我酒量不是太好,不要烈的,兩瓶黑啤就行了。”
高揚擺手讓服務生走了,道:“都是我以前存在這兒的酒,我也不常來,放着也是浪費,不怕烈,少喝一點,沒問題的。”
袁瑞也不好再說什麼。
高揚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閒天,說的話題先是圍繞着手機廣告,後來又說到手機,又扯到了其他電子產品。
高揚懂得很多,又很會說話,袁瑞聽得倒是有趣,可是心裡難免納悶,不是該向他說說被方士清放鴿子的悲慘昨夜嗎?爲什麼完全不提方士清和王齊呢?
他眼巴巴跟着來,就是想當樹洞的啊。
服務生送了酒水上來,高揚暫時停下聊天,袁瑞轉開視線東張西望的看了看,他很少到這種夜店來,多少還是有點好奇的。
看了一圈,猛地看見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個男人正跟一個短裙波霸貼身熱舞。
光線有點暗,可是那男人怎麼看怎麼像是鄭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