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是昨日才入神策府的。
而這名單，應該早定了。
所以，他纔會在壓軸的蕭媱兒後面再出場。
“我會有魔骨契合度嗎？”
齊麟感覺，他纔是全場唯一不知結論之人。
他起身，登上法臺。
全場目光，都在審視着他。
那少女帝亦擡起頭，默默看着他。
“沈大人。”
齊麟向沈心棠點了點頭。
聽聞這位是傅夫子的初戀，齊麟不禁多看了一眼，只覺得確實很有英氣，很漂亮，是一個讓人尊重的女子。
但不知爲何，齊麟感覺她今日怪怪的……
有點行屍走肉的感覺！
“測。”
沈心棠道。
“好。”
齊麟擠出一滴血，落在了魔骨上。
魔骨微微顫了一下。
亮了半節。
“勉強算低等契合度吧。”
沈心棠看了一眼，再對齊麟道：“若得到屬於你自己的魔骨，可嘗試祭煉弒魔刃，成功率大約有百分之十。”
“明白。”
齊麟聽出來了。
他竟通過測試了！
當然，是擦邊通過。
未來有百分之十的機會，能成爲禁魔師。
這個結果……那些沒通過之人，並不會羨慕齊麟，畢竟約等於無。
而通過者，哪怕只是低等契合度，就更瞧不上他了。
齊麟便低調回座。
“恭喜你。”
卻就在這時，身邊一句恭喜，來得如此意外。
齊麟扭過頭，見那少女帝看着他，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這一笑，太罕見了。
便如被清晨的陽光照耀了一下眼睛。
“謝陛下。”
“爭取成爲一名禁魔師。”
“嗯。”
“只是建議，你可以拒絕。”
齊麟聞言，拍了一下腰間的黑木劍、青魂劍。
“陛下，我這確實還差一把弒魔刃。”
“一人三劍？不錯。”
少女帝再看了他一眼，然後安靜聽課。
……
法臺上。
“通過魔骨測試的學子，若得魔骨，成功祭煉出弒魔刃，即可到誅魔總司，登記成爲一名禁魔師。”
沈心棠的聲音有些機械。
“是。”
一共四十二個通過者，稀稀拉拉回應。
“授課開始。”
沈心棠直接進行下一步。
或許是因爲重頭戲已過，這三百多位神策學子興趣已失，雖都在座上，但心神已飄遠。
齊麟則在認真聽！
“魔，又稱獄魔，存在於九幽煉獄。”
“九幽煉獄，據說在神胤大陸反面，亦說在另一時空，至今不可求證。”
沈心棠話語平淡，似要快速完成任務。
“九幽煉獄中，共有魔之血種數十，分別爲：魑、魅、魍、魎、魃、魈、魁、鬾、魊、魒、魆、鬿、魌、魕、鬽等，每一血種，互相隔離，自成一族一脈。”
“其中最常見之魔，共有四種，每種都有龐大的族羣。”
“這四種魔，便是‘魑魅魍魎’。”
齊麟這才恍然。
原來老人們常說的魑魅魍魎，竟就是九幽煉獄之魔。
“楊霆爺爺說是爲國出戰，但以他的水平，估計連真正的九幽煉獄都沒進去。”
而沈心棠繼續授課。
“第一類魔：魑。”
“魑，全稱陽魑，俗稱‘陽魔’。陽魔擁有完美軀體，比人族高大，魂靈血肉全面，智商高，弱點少，噬火，常居於煉獄熔爐，爲九幽煉獄第一大魔之血種族羣，其形貌多數猙獰，青面獠牙，嗜殺，無道。”
“第二類魔：魅。”
“魅，全稱陰魅，俗稱‘陰魔’，陰魔乃陽魔近親，擁有最接近人的外形，膚色白，雌性更強，高大性感魅惑，體質平衡，族內有貴族等級制度，重禮儀教化，欲脫離魔之習性，又因不如陽魔強而矛盾，多爲陽魔附庸。另有許多陰魔混入神胤大陸，僞裝爲人，魅惑世人。”
“第三類魔：魍。”
“魍，全稱心魍，俗稱‘心魔’。心魔一族，據說是最弱的魔，極不平衡，身軀比人族矮小，頭很大，數量較少，隱藏陽魔族羣之中，甚爲低調。但實際上，心魔擁有超高的智商，肉身能力差，但魂靈強大，擅長蠱惑、計算，極其險惡。”
“還有第四類常見魔血種：魎。”
“魎，全稱巨魎，俗稱‘巨魔’。巨魔乃魔中的另類，身軀最高大，常見都有兩人多高，血肉強大，雖智商不高，但十分殘暴，以人爲食物，又稱吞魔，曾和陽魔族羣爭雄戰敗。”
“另有咒魔、巫魔、冥魔、血魔、夜魔、山魔等等族羣，我太蒼國不常見，不贅述。”
雖沈心棠說得簡略，但從太蒼現狀來判斷，齊麟也能感受到，這些獄魔血種族羣的龐大和恐怖。
“神鎖太古吞日月，魔囚煉獄葬九幽……這是神獄黑木劍上浮現過的對聯。”
“神有符號神、王神、遊神、僞神，列於萬神祭典，似乎都有記錄，且以單體居多。”
“而魔，竟是大族成羣？”
這是齊麟沒想到的。
“不過，無論是單體肆虐，還是族羣殘暴，都不好對付。”
而今人間，上下煎熬！
沈心棠繼續介紹：
“魔與人修行體系不同，魔主修血，輔修骨肉，除了心魔，幾乎血肉強悍。”
“對大多數魔而言，我們人之血便如天地靈氣，獄魔祭人血修行可增幅實力，因此，人魔之仇，自古不共戴天。魔爲食客，人爲血食，生存之戰，自古有之。”
“魔乃半不死生物，可滴血而生，尋常元器不可根滅……然！在萬古鬥爭史中，我們發現有一部分人，天生契合魔骨，以魔骨爲基，輔以自身血脈，入母魔鼎鍛造出的弒魔刃，可滅殺任何獄魔。”
“自此，禁魔師誕生，人魔互克！”
“只可惜，禁魔師的數量終究太少，而魔之血肉，卻能硬抗‘無界通道’，殺人無蹤。”
此聲落下，這誅魔公課，多少有了些氣氛。
不少神策府學子，再論這段血腥史，心中多少有恨吧。
而且，此時此刻，人間仍是血腥史的一部分。
血腥史，遠沒結束。
“蕭族就應更壯大，誕生更多禁魔師，讓我們太蒼國蒼生，再不受獄魔威脅！”
一位年少的學子大聲說着，十分激動。
“莫要打擾沈大人授課。”
蕭茜微笑溫柔勸告。
“是！”那學子點頭，再低聲說了一句，“支持蕭族。”
爾後正法殿一片靜謐。
臺上，沈心棠眼眸灰白，站着一動不動，繼續開口：
“所謂‘無界通道’，正是神胤大陸通往九幽煉獄的通道，此通道遍佈天下，位置多變，唯有魔能開啓，魔可通過無界通道，自由暢行神胤大陸，來無影去無蹤，爲禍蒼生，極難反制。”
“而魔開啓無界通道的媒介，正是一面面‘無界旗’，無界旗爲黑紅色，只有巴掌大，有魔之血氣。”
“若各位學子見到無界旗，一定要儘早撤離，彙報誅魔總司……”
沈心棠說着，聲音逐漸沙啞。
臺下，十位蕭族強者，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尤其蕭茜，笑得最盛。
“我宣佈，此次誅魔公課，結束。”
沈心棠說完，轉身。
而臺下，蕭茜低聲幽幽道：“哪結束了？這一課，剛開始呢。”
正法殿外，忽地雷聲一爆，大雨傾盆。
而殿內法臺上，陡然魔氣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