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焉還在昏睡中, 傷口又重新包紮過了,剛纔的纏綿讓她精疲力竭,傷口也重新掙裂了, 塞蒙心疼的看着她蒼白的臉頰, 給她掩好被子, 去了外面書房, 依瑞柯匆匆來了。她換下了平常的衣裙, 穿着一身戎裝,見了塞蒙焦急的說:“陛下,大祭司死了”。
塞蒙吃了一驚, 依瑞柯繼續說:“我奉命去找他的時候,看到他倒在祀神殿的後殿, 已經死了有一會了, 我已經下令把祀神殿的所有的人都押了起來, 封鎖了祀神殿,現場還原封未動, 我覺得您該過去看看”。
如果說之前塞蒙還對所謂的神諭不敢有所懷疑的話,現在她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場陰謀,陰謀的矛頭直指自己,歐陽焉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在萊卡琴, 大祭司的地位是神聖的, 就連塞蒙對他也要恭敬, 他是神的代表, 他的話在百姓和貴族中有着不可忽略的力量,可是現在他死了。
塞蒙匆匆帶人趕到了祀神殿, 在祀神殿的後殿,她看到了面目扭曲倒在地上的大祭司,屍體旁邊還有一個摔壞的木匣子和滿地的鏡子碎片,塞蒙對依瑞柯問:“消息傳出去了嗎?”依瑞柯說:“我已經下令知道此事的人閉上嘴巴了,但是如果這是一場陰謀,恐怕已經有人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了”。
塞蒙的臉色很不好看,陰沉着看着地上的屍體,羅謹也和她一起來了,他走到屍體旁邊,看着滿地的鏡子碎片,沉思了許久,轉身對塞蒙說:“陛下,有件事,我現在覺得非常有必要告訴您“,塞蒙點頭說:”你說“,羅謹說:”我從小在海上長大,曾經看過很多次海市蜃樓,祭天大典那天的狀況我也問過了別人,我覺的煙霧中出現小焉的影像很有可能和海市蜃樓的道理差不多,您看這滿地的鏡子碎片,很有可能是被破壞掉的用具,也許所謂的神諭只是大祭司玩的一個把戲“。
塞蒙看着他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羅謹猶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在告訴塞蒙神聖的大祭司只是一個神棍,用一些小把戲愚弄了廣大百姓,貴族,乃至於女王陛下,如果的他猜錯了,這些話就是對神靈的褻瀆。
最終他還是堅決的說:“請陛下容許我到神殿去看一看,我一定可以給陛下一個答案“,塞蒙看着他說:”好,你這就去“,羅謹轉身匆匆離去。塞蒙命人安置了大祭祀的屍體和依瑞柯回了皇宮。
書房裡依瑞柯問塞蒙:“陛下,大祭司明顯看起來是中毒死的,您不派個驗屍官驗一下屍體嗎?”塞蒙搖頭說:“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已經知道陰謀背後的這個人是誰了”,依瑞柯急忙問:“是誰?”,塞蒙淡淡的說:“元老院的首席執政官赫頓”。
赫頓在塞蒙的父親在位時,一直是最受倚重的大臣,塞蒙即位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空了元老院的實權,元老院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養老之地,凡是和塞蒙政見不同的大臣,都被塞蒙放到了元老院,而且在元老院的所有人都是貴族出生,塞蒙想要做個明君,要爲百姓做事,必定會影響到這些貴族的利益,所以塞蒙和代表貴族利益的元老院之間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歐陽焉是塞蒙弱點,塞蒙的敵人能看出這點,老奸巨猾的赫頓又怎麼能看不出,這個陰謀又如此完美,不管塞蒙怎麼做,最終勝利的還是赫頓,因爲塞蒙不肯交出歐陽焉,那麼在有心人的煽動下,百姓必然大亂,現在天災連着戰禍在平添內憂,萊卡琴岌岌可危,塞蒙要想保護歐陽焉,就只能等着做一個亡國之君。
交出了歐陽焉,無疑是對塞蒙的一個巨大的打擊,是塞蒙無法接受的失敗!也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塞夢向元老院低頭認輸,那時就是元老院重新掌權的時候了,權利和愛人,如果非得選其一,塞蒙會選擇歐陽焉,但是現在鬥爭纔剛剛開始,她沒有道理就這樣認輸。
然而現在的她完全處於劣勢,就算她知道了陰謀的主使人是誰,她也不能將那個人怎麼樣,因爲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這場陰謀的主使人。除非塞蒙可以證明給所有的人看,所謂的神諭其實只是一個小把戲,是有心人的陰謀大祭司死的離奇,現場毫無線索可查,而且,塞蒙清楚的意識到這將又成爲下一場混亂的導火索。
羅謹回來了,他面色帶着興奮告訴塞蒙,他發現在祭臺一側的位置上的那根石柱中間是空着的,這意味着他的推測很有可能是完全正確的,塞蒙聽到他的話,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但是有心人又怎會給她時間搞清楚這個問題?
醒來後的歐陽焉回到寢宮修養,塞蒙讓羅羽照顧歐陽焉,這份用心良苦,她不喜歡羅羽待在歐陽焉身邊,卻又覺得這個時候能真真保護歐陽焉的只能是視歐陽焉爲親人的羅家人,而自己現在更本沒有什麼時間照顧歐陽焉,所以她才把羅羽放在歐陽焉身邊。
羅謹興沖沖跑來找歐陽焉,他急於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歐陽焉,好讓歐陽焉也輕鬆一點,到了寢宮,就看到歐陽焉坐在臥室的窗臺上,雙腳搭在外面晃盪,默默出神,羅羽一人坐在餐桌邊發呆,羅謹進了寢宮,對羅羽問:“羽兒,她現在好點沒有?”
羅羽嘆氣說:“身體是好點了,就是精神不好,一直不說話,以她的性格,不說話,就是心裡有事,一直趴在桌子上練字,寫來寫去只寫四個字:家國天下“,羅謹愣了愣,說:”女王陛下的擔心看來一點都不多餘“,羅羽奇怪的問:‘陛下擔心什麼?”
羅謹說:“陛下擔心她會冒出犧牲自己的念頭,所以一再囑咐我看好她”,羅羽一怔說:“她回這麼傻嗎?“她的臉上協商了擔憂:”她要真這麼想,以她的聰明我們那裡能看得住她“,羅謹向二樓走去,一邊說:”反正你要格外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