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雲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她不敢再想下去,生怕會發生什麼,老人會離她而去。
慧虛瞧了瞧趙、楊二人的神色,接着道:“師妹你也別太心急,事與願違,不是我等可制止的,師伯的傷,不過是被我等合力先壓制了下去,那兩股邪異的真氣若想要清除談何容易”
慧虛嘆了口氣,繼續道:“若全然化解這兩股真氣,需純陽純陰之力,當今天下少林可慧大師,所修習的少林絕學“易筋經”心法,再加男子之身可謂是純陽之力。而武當注重修身養性功法,隨暗合陰柔,但更注重的是陰陽相輔,據傳張真人所修習的“純陽無極功”也是屬陽性。就算可慧大師跟張真人,肯耗費真氣爲師伯療傷,但若要在武林中,尋找一位女子身份,而且武功可與師伯比肩的極陰之人,卻是極難...”
楊玉荷聽到這一番話,身子更是顫抖的晃了幾晃,倒在趙凌雲懷中,趙凌雲畢竟是男子,心性堅韌追問道:“難道說師傅他老人家就...”他想說“就沒法救治了”
慧虛道:“師伯吉人自有天相,且師伯功力高深之極,但願可憑己之力化解,師兄、師妹保重,貧尼告辭...”說着轉身,快步追向前行的衆人。
突然身子又停住,轉身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對趙凌雲夫婦道:“趙師兄,這是恆山唯一一顆“三轉續魂丹”了,這等丹藥既有利也有弊處。對人身傷害也及大,師伯具體昏迷多久。貧尼也不知,三天、一月或一年也難說的緊,若到緊要關頭可把這枚丹藥,再給師伯服下,但願他老人家能夠醒轉...”
趙凌雲知道此藥的重要性,可關乎一個人的生死,對慧虛的感激之情,自是不言而喻,趙凌雲罕見的顫抖着雙手接過盒子,只見慧虛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夫婦二人,怔怔的瞧着衆人,漸漸模糊的背影。
趙凌雲手裡,緊握着慧虛交給自己的方形盒子,攙扶着楊玉荷回過身來,剛轉過身,只見迎面一個頭發黑白參半,穿着一身灰衣錦緞,面色紅潤,面帶慈祥笑容的老人。
他身後還跟着幾名弟子,此人不是賀雲賢還會有誰,此時的他神采奕奕,雙眼囧囧有神,哪裡是一位身受重傷的病人模樣。
趙凌雲驚的已然說不出話來,顫抖的聲音道:“師傅,師傅是您老人家”他以爲此時自己出現了幻覺,很不符合身份的問出了這句,自己都不確定的話。
楊玉荷此時哪還管是真是假,喊了一聲“義父”一下子撲到在賀雲賢的懷裡,哪裡還有爲人師母的,那副端莊模樣,此時郝然就是一個黃毛丫頭,在跟長輩撒嬌,她淚流滿面,顯然是喜急成泣。
趙凌雲此時才反應過來,本以爲賀雲賢,如慧虛所言怕是凶多吉少,甚者已然醒轉不過來,性命堪憂。
如今走進賀雲賢身邊,拉起老人衣袖方知是真,激動的老淚縱橫,賀雲賢叫了幾聲道:“好孩子,好好好”早已成名的人物,在老人家眼裡,不過依舊是個孩子一般。
賀雲賢一手拉着楊玉荷,一手牽着趙凌雲,往房間走去,邊走邊說了起了自身變故的經過。
原來賀雲賢體內那“冰火”真氣,被衆人壓制後,體內自是好了許多,賀雲賢本就武功極高,已有百年功力,自行調節順氣過後已然可壓制,不在體內暴動。
但若想根除,正如慧虛所言,必須以極陰極陽之力化解。醒轉之後,向身邊弟子問清了經過,知道趙凌雲夫婦孝順之極,必定爲其擔心是以剛下牀,就穿戴好衣衫來找二人,此時才知衆人已然下山。
不過賀雲賢對二人說起,自己病情時,卻有隱瞞,自是說已痊癒如初,讓趙、楊二人不必擔憂,狀況其實並不樂觀,隨時都有病發的可能。
趙楊二人本不信,但瞧着賀雲賢的言談神色,跟平時一般無二時,也不由得二人不信,這才叫“彼憂,自不憂,樂得一天得逍遙”
本來爲賀雲賢擔心的徒子徒孫,得知賀雲賢無礙後,彼此之間談論開來,均說是賀雲賢武功蓋世,衆弟子歡喜之極。
此時的張昱盤坐在牀上,收了周身遊走的最後一口真氣,睜開雙眼,只覺全身舒暢無比。
原來這幾日,張昱一直沒停息,在房內打坐,除了吃飯外就連睡覺時,也是一種龜息狀態。
此時,不僅當初受傷時,所中的“冰火掌”根除,竟然連自身的功力,隱隱更進了一步,受傷之餘,還得到了意外的收穫,不禁讓他感慨起來,他這輩子總是先悲而後喜,總是在困境中,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種子。
房間內燭臺的微光,此時顯得明亮之極,瞧向門外時已然佈滿了黑色, 不覺間已又打坐了一天。
卻不知,賀老前輩傷勢如何,心裡這般想着,突然就聽一陣腳步聲,往自己的房間走來。
可是,聽見腳步聲,而且也走了半天,還是不見有人進屋,張昱暗奇:“怎的此人腳步不慢,卻還未進來,找我何事,莫不成又給我送飯來了”
他自是不知,自己內力大增,已達到了可聽“鳥聲雀語”的地步,那人在一里之外,已被他聽在耳力,一時半會未見其人,自是半分也不奇怪。
時間不大,走進來一名青衫女子,只見她面白膩如脂、肌光勝雪,兩隻大眼睛很是靈動,長髮披肩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此時正笑吟吟的向張昱走來,張昱看的都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那一直,站在賀雲賢身後的姑娘,當時情況緊急,距離甚遠,是以並未仔細打量,如今這麼近的距離,鼻尖聞到佳人的淡香,再瞧一眼姑娘,只覺耀眼生花,耳根發紅,不敢再看,他從未瞧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程雨曦,也比她不如。
此人正是趙靈薇,只聽她笑道:“傻小子,你還認不得認得我?”
張昱假裝鎮定,正了正身子,瞧了一眼趙靈薇便微低下頭道:“未...未曾..請教姑娘..芳..芳名”說話已然結巴了起來。
趙靈薇,掩口呵呵發笑,張昱聽到趙靈薇的,溫顏軟語,燕語鶯聲,銀鈴般的笑聲已然癡了,只覺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
這般想着,他竟然鼓起了膽子,盯着趙靈薇又瞧了半晌。
本來趙靈薇,有意戲弄張昱,故意走的稍近了幾分,此時被張昱愣愣的看着,也覺着渾身不自在,忙掩飾道:“看...什麼看,本姑娘...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