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檸自信也是有原因的，果然不一會兒，她的小攤就來了很多名媛。
一個個打着侮辱沐檸的名號，過來買走一件又一件衣服。
小安一個人都忙不過來。
沐檸聽着那些人罵着她，卻還要買她的衣服的時候，覺得十分可笑。
“你不生氣嗎？”
流浪漢看着那些人淡淡開口。
沐檸戴着墨鏡搖了搖頭，“有什麼可生氣的？她們之前就是我的顧客，現在...不過是又換了一種方式回來了”
“她們或許很喜歡我的設計，但是她們不敢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所以她們便也跟着厭棄我，聽說我在擺攤，便趕着來羞辱，不過是拿錢來羞辱而已”
沐檸看的十分通透。
“沐檸我們也是老朋友了，看你這個樣子也的確可憐的很，這錢就當是我賞給你的，衣服我拿走了！”
“真是落魄了，竟然在這裡擺攤？看你窮的揭不開鍋了，我就當扶貧了！”
“沒有想到你沐檸也能有今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錢就當施捨了！”
......
沐檸從始至終都是在笑，不管人家如何污衊，輕賤，她都是笑着的。
只是那衣服的定價越來越高......
“我媽媽說過，清者自清”
沐檸又道。
流浪漢似乎來了興趣，饒有興趣的看着沐檸，“那你媽媽呢”
沐檸臉色僵了一下，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死了，所以我從來不相信這句話！”
“什麼清者自清？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躲在鍵盤的後面殺人，他們自以爲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自以爲他們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們憑什麼？他們有什麼權利？”
沐檸的話風輕雲淡的，但流浪漢卻從裡面聽出點恨意來。
他沒有開口，只是用悲涼的眼神看向遠處。
是啊，憑什麼呢......
他們每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那麼輕易的毀掉了一個人......
衣服被一搶而空，小安興奮的數着錢，沐檸倒是好像失去了興趣。
流浪漢卻一直看着遠處的車流，就好像入定了一樣。
沐檸沒有管他，正準備收攤回家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祝琪兒穿着高定的禮服慢慢走下車，看了一眼路邊的小安，嗤笑了一聲，“沐檸，現在已經這麼落魄了嗎？要不要我施捨給你一點啊？”
祝琪兒挽着周正的手臂，滿臉都是得意。
沐檸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得意的，索性就當沒有看見。
但祝琪兒依舊不依不饒，“怎麼了，現在已經淪落到和流浪漢在一起討生活了嗎？周正，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呀”
這話陰陽怪氣的。
周正是見過沐檸打人的，這個時候也不敢太囂張，只是狠話還是要說。
“檸檸，你要是有困難可以跟我說，何必這樣爲難自己”
他的眼中滿是憐惜。
沐檸被這兩個戲精搞得無語了，她拉下墨鏡眯着眼看着兩人，“我擺地攤都有人來買衣服，你祝大設計師毛遂自薦都沒人要，你現在來可憐我？”
知道她今天掙了多少嗎！
說出來嚇死你們倆賤人！
祝琪兒臉色有些不好，像是被沐檸戳到了痛腳。
“沐檸，你還在裝什麼呢！行，缺錢是吧？”
祝琪兒說着就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鈔票，直接甩在了沐檸的臉上。
“我要買你的衣服，現在把錢給我撿起來！”
沐檸被鈔票糊了一臉，她扯開鈔票，冰冷的眼神注視着兩人。
“別過分了！”
祝琪兒冷笑一聲，氣焰慢慢囂張起來，“過分又如何？現在所有人都認定你抄襲，你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你也說不清，我要是你，就跟你那個媽一樣，直接去自殺！”
“閉嘴！”
沐檸徹底被惹惱了，她紅着眼睛，奈何因爲腿傷的緣故沒法站起來。
否則她早就起來打人了。
“爲什麼閉嘴！這就是事實啊，你那個媽......”
“這位小姐，說話別太過分！”
流浪漢大叔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來制止。
“關你這個乞丐什麼事！”
周正這個時候翅膀倒是硬起來了。
上前就要揪住那個乞丐的衣領。
但就在這時，一雙手隔着手帕捏住了他的手腕......
祁辭穿着一身西裝，神情有些寡淡，他立在天地之間，手輕輕捏着周正的手腕，明明看上去溫文爾雅的，但他卻總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捏碎人手腕的感覺。
“這位小姐，請給沐小姐道歉”
他淡淡開口，明明應該如春風般和煦的話，卻帶着一股冰冷的意味。
祝琪兒後退一步，略帶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誰！”
祁辭凝眉，手慢慢用力，周正慘叫一聲，掄起胳膊就想打人。
但祁辭反應更快，他接住周正的胳膊，另一隻腳踹向他的腿彎，手腕輕輕一擰，周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啊——”
周正又是一聲慘叫。
沐檸看的十分解氣，沒有想到風度翩翩的祁辭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你！”
祝琪兒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恐。
“你放開他！”
但下一刻她也被包圍了，是穿着保鏢服飾的幾個壯漢。
祁辭鬆開周正，拿着手帕慢慢擦着自己的手，“把地上的鈔票撿起來，然後向沐小姐道歉，能做到？”
祝琪兒被這些壯漢包圍徹底慫了，她眼中含着淚，蹲在地上將鈔票一張一張的撿起來。
祁辭不再看她，他徑直走向沐檸，蹲在她輪椅邊上，“沒事吧？”
沐檸搖了搖頭，像是開玩笑似的，“祁先生倒是很有做惡霸的潛質”
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但卻讓祁辭身形頓了一下，他略帶不安的眼神看着她，語氣帶着幾分小心翼翼，“會討厭嗎？我這個樣子......”
沐檸看着他忐忑的表情，有點奇怪，但還是輕笑開口，“不會，但是我還是覺得你的手應該握着筆，而不是握成拳”
更不要因爲她去握拳，這樣只會讓她有罪惡感。
祁辭聞言鬆了一口氣，勾起一抹苦笑。
阿檸不知道，他的手本來是握槍的，是因爲她，才握了筆......
在兩人說話期間，祝琪兒已經將地上的鈔票撿起來了。
她驚恐的看着周圍的大漢，“我可以離開了嗎？”
祁辭蹲在沐檸輪椅的邊上，冷淡的看向祝琪兒，“道歉!”
祝琪兒抿脣，不願開口。
祁辭扯了扯嘴角，正想說些什麼，但卻被沐檸打斷了。
她看着祝琪兒，眼中帶着不知名的情緒，“給我道歉很難嗎？”
祝琪兒不語。
沐檸冷笑，讓祁辭扶着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和她對視。
“沒關係，我可以等到你心甘情願的來跟我道歉”
說着，沐檸抽走祝琪兒手上的鈔票，把玩了一下，直接甩在了祝琪兒的臉上。
祝琪兒因爲衝擊力側了側臉，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憤怒。
沐檸幾乎都可以聽見她牙齒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