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霍景程發話，她也只有聽的份兒了。
霍翼兒撇撇嘴，深吸了一口氣。
錦家，安然睡了小半天，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點兒沒力氣。
看着熟悉的房間，心裡莫名的踏實了。
翻了個身，卻發現錦先生就在身側。
“你也在？”
安然驚訝的問。
這個時候，錦墨城不應該在忙嗎？
驚訝看着他。
錦墨城卻是忽然板着臉，“就這麼希望我不在這裡？”
“沒有啦！”
安然小聲的迴應。
又不明白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臉。
她也就是問問，也沒有真的讓他走啊！
錦墨城不信，眯着眼，逼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
安然確定的點頭，她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再說，在他面前用得着說假話嗎？
就在安然擡手想要去拉錦先生的手靠一靠的時候，錦墨城卻突然將手拿開。
安然的手摸了一個空，心裡也在瞬間空落落的，仰頭看着錦墨城，“你……”
怎麼突然之間，變了？
安然心裡有些委屈。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能是經歷過陸影風的頹廢，心裡本來就敏感。
她在乎的本就不多，更不想在乎的人，一個個的失去。
而今，錦墨城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勇氣的來源。
因爲有他在，纔會不擔心沒有退路。
“我們是不是該算算賬了？”
錦墨城看着小臉兒上的愕然，看到那淡淡的憂傷，心裡是疼惜，甚至比她還要疼，想要伸手去安撫她，想要狠狠地吻她，告訴她還有他。
可是，有些事，必須強調。
否則，他真的會害怕。
他也會怕。
不怕丟了萬里江山，只怕一不小心丟了她。
“我們、算什麼賬？”
安然不明所以，瞪大的眼睛裡真的是茫然。
錦墨城冷笑。
“離婚協議書。”
緩緩的說出來五個字，安然方纔的委屈，頓時變成了尷尬。
要不是他提醒，她倒是忘了。
“你、簽字了？”
垂眼看着，不敢去看他。
其實，他要是真的簽字了，她也不會怪他。
別看她說什麼，他要是敢簽字，就不會放過他什麼的。
她就是說給自己聽一聽。
他要是真的落字無悔，她什麼也不會說的。
畢竟……
是她犯錯在前。
安然垂下眼簾，不敢看他。
錦墨城原本只是打着教育的心思，此時看着她的表情，竟然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該死，你是很希望我簽字是嗎？”
知道現在對着她發脾氣並不是好時機，可是心裡忍不住生氣。
離婚對他而言，就是大忌。
他每日守着她，剋扣她的錢，爲的是什麼？
無非是怕哪一天他看到了一紙離婚書，然後她突然不見了。
即便她心裡有他。
他依然會怕。
他承認，愛情面前他並不勇敢。
甚至懦弱，委曲求全。
可是……
只要她在身邊，他就甘之如飴。
他是中毒了，中了叫陸安然的毒，甚至他連中毒的原因都找不到，所以戒不掉。
安然忽然擡眼，面對他的怒火，她眼裡是隱隱的喜悅。
“你的意思是……你沒簽字？”
“我簽字了。”
錦墨城怒道。
安然下意識的想要去拉他的手，明知道他說的是氣話，想要解釋，錦先生卻快速的躲開。
“陸安然，你要是真的想離婚，我現在就給你簽字。”
說着錦墨城從牀上跳起，幾個大步就消失在房間裡。
聽到臥室門‘嘭’的一聲關上。
安然的心也跟着顫抖了一下。
生氣了嗎？
是去準備協議書了嗎？
爲什麼不聽她解釋？
她也不想籤的。
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她卻是用心對待這份感情的，也想過一輩子，和他一起好好的。
不求轟轟烈烈，但求安安穩穩。
可是，當母親拿着協議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簽字，卻沒想過真的分開。
不過是個形式，只要心還在。
而她的父母，總歸是會爲了自己的孩子好，她相信父母不會害她，必然是有原因。
她不想他們爲難，所以爲難了自己。
她，做錯了嗎？
安然的眼裡忍不住染上了淚痕，卻又是仰起頭，忍着不讓它掉出來。
幾分鐘後，臥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安然猛地看過去，看到錦墨城手裡拿着文件，“我已經簽過了，過來簽字。”
錦墨城一臉的冰冷。
安然下意識的瑟縮了身子。
看着錦墨城，用力的抓着被角，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側着臉，倔強道：“你說我臉皮厚也好，罵我不要臉也罷，反正我不籤，錦墨城，那份協議書是你自己不簽字的，現在想離婚沒門兒，我纔不籤，不籤不籤，你就是強迫我，我也不籤。”
安然搖頭像是個撥浪鼓，碎碎念着，就是個使性子的小孩子。
那委屈又可憐又可愛的表情，錦墨城的冰冷似乎是有所鬆動，脣角似乎也露出了類似笑容的弧度。
然而，也僅僅是瞬間，錦墨城就繞到牀頭，將文件放在牀頭櫃上，一把揪起安然，“由不得你。”
“我不！”
安然用力的掙扎，掙扎間看到文件上錦墨城的簽字，心更是涼了一截。
真的不能反抗嗎？
她不想簽字。
不想分開。
她都做好了準備，一起面對困難，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明知道她自己也有錯，依然難以接受。
眼看着錦墨城強硬的握着她的手，在文件上滑下第一筆，安然的眼淚終於掉下來。
“放開，我自己來。”
如果真的要走這一步，她自己來。
能籤第一次，她就能籤第二次。
他要的，她給。
錦墨城怔了一下，看着手背上的淚花，大手微微的抖了一下，緩緩的鬆開。
安然抿着脣，眼前一片瑩白，花的看不清楚字眼。
只能模糊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
落下最後一筆，安然深吸了一口氣。
拿起文件，遞到錦墨城面前，儘量讓自己笑起來。
“好了，以後我們沒有關係了，你滿意了？”
怨，還是會怨的。
然而，錦先生卻是奇怪的看着她，“陸小姐，字都簽完了，竟然還沒看清楚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