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倒是並未想過要就此退縮,雖然她明白,若是她直接說自己不想再承擔如此大的責任,王氏夫婦定然會接手這件事情的。
只是她不想,這一整件事情牽涉的範圍已經不單單是涵蓋了她本身,甚至還包括了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王澤薇一想起神佑和均卓,心裡就像是立刻融化了一般。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的,因爲她必須堅強起來,她必須要努力開始承擔自己的責任。
然而雖然她這樣想着,可是實際上她並不能立刻就作出什麼能夠改變現狀的事情。
她只能等着席灩那邊的消息,以及她派出去搜尋她堂兄的人的消息。
除此之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王澤薇覺得自己多半是有些太過心急了,這種事情就算她在這裡心急,也不會立刻就有什麼飛速的進展。
可是事關兩個老人家,又要讓她如何能不着急呢。
心裡明知道越是着急就越會影響她的判斷力,可是她卻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基本上除了抱着孩子的時候,幾乎都是無法好好的在原地待上哪怕五分鐘的。
王澤薇覺的自己應該立刻就衝出去,立刻就去將兩個老人家救出來。
然而她一直到現在都絲毫沒有頭緒,這讓她十分的感到無奈和痛苦。
王澤薇決定還是不能就這樣乾等着的,她還是必須要做些什麼。
雖然說她現在還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肯定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
然而王氏夫婦卻並不打算讓她現在就出去,而是拉着她一定要讓她吃午飯。
王澤薇哪裡能有什麼心情吃東西,可是她又不能因爲自己不想吃東西就讓所有人陪着她不吃吧。
何況王氏夫婦不管怎麼說也都有些年紀了,一頓飯不吃也對身體頗有些損害。
所以儘管王澤薇一點胃口都沒有,卻還是讓廚房去準備了午飯。
廚房的工作效率倒是一點沒受影響,不過短短十幾分鍾,就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送上來了。
一頓飯自然吃的味同嚼蠟,所有人都沒有心情吃東西。
可是
卻又不希望因爲自己的原因讓其他人都沒心思吃飯,所以這頓飯吃下來,實在是一番折磨。
儘管如此,倒也並未有人開口說什麼喪氣的話。
只是仍舊儘量維持一種十分平和的狀態,彷彿只要這樣做了,事情就真的會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一頓飯吃過之後,王澤薇覺得自己也許是應該立刻就收拾東西繼續行動起來。
然而剛剛吃過飯的時候,總是還伴隨着一種大腦感到睏倦的感覺。
因爲幾個人心裡都是心事重重,所以這樣的情況無疑等於給衆人一個沉默的機會。
沉默是最最容易讓人感到難受和壓抑的事情。
然而陷入自己的沉默時,卻往往是根據情況的變化而對這種沉默生出不一樣的心態來。
若是因爲覺得自己無法發言,被迫沉默的話,多半心裡是會懷着一種憤憤不平的態度,這樣的態度下,無論誰說什麼,都會異常容易被自己跳出錯誤來。
可若是自己本身陷入了某種情緒裡而不想說話,那麼這樣的沉默反倒是會讓思緒徹底的被從現實裡抽離出來。
往往回過神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澤薇現在就陷入了第二種的沉默裡,事實上,屋子裡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這樣的沉默裡。
王澤薇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怎麼辦,她的思緒似乎是徹底的從這一切裡抽離了出來。
儘管她覺得十分焦慮,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將思緒放空。
可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她不得不覺得自己這樣也算是一種令人難以啓齒的尷尬了。
她竟然連自己的想法都無法控制,那麼她又從哪裡來的能力來解決眼前的事情呢。
她陷入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思緒竟然又隨着這個想法飄散了很遠。
一直到有人進來,她的這種狀態纔算是結束。
進來的人是她派出去尋找堂兄的,此時進來,立刻讓王澤薇感到了一種新的希望,至少是能夠得到她堂兄確切下落的希望。
然而她看到了來人的表情,忽然間覺得這種希望是不是有些太過樂觀了。
因爲進來的人一臉的陰沉,表情
十分的難看。
王澤薇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怎麼樣了?找到我堂兄了嗎?”
“小姐,人……我們是找到了,只是……”
話說到這裡卻停了下來,王澤薇簡直一點都不能忍,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這是要憋死人嗎。
然而此時她卻並不能這樣說,她只能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仔細詢問道:“只是什麼?除了什麼意外嗎?”
“是的,您的堂兄……已經身亡了。”
王澤薇聽到這句話,立刻感到自己的頭上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子。
她本來將至少一半的希望放在了尋找她堂兄身上,可是現在竟然告訴她,她的堂兄已經死了。
她都不用繼續往下問,如果說找到她堂兄的人找到了兩個老人家的消息,那麼臉色肯定不會這麼難看了。
不過王澤薇卻仍舊抱着僥倖問道:“那我爺爺和唐老爺子呢?”
來人果然支支吾吾的答道:“兩位老爺子……沒找到。”
王澤薇只能嘆了口氣,接受了現實。
唐墨軒走到她身邊,主動對他安慰道:“澤薇,不要泄氣,還有席灩,也許能夠從歐洲那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王澤薇對此並不抱什麼希望了,因爲她總覺得自己的希望越大,失望的時候,就會愈發難以承受。
然而她卻並不能就此放棄,她知道自己還是必須儘快讓自己開始做好別的準備。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讓兩個老人家平平安安的回來。
王澤薇仔細思索,覺得自己可能是將事情的方向想錯了。
她一直覺得既然是上一輩人的恩怨,那麼就是說是爺爺那一輩人的恩怨。
可是席灩之前似乎是說,王家的每一代人都會是同卵雙胞胎。
這也許意味着,這樣的恩怨似乎已經存在了不止一代人。
王澤薇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她本來以爲如果只是兩代人之間的一點點恩怨,那麼無論如何,有恩怨的雙方都會有些言語上的交流的。
至少怨恨了幾十年的人,也總是要將自己的怨恨說出來。
而被怨恨的人,也總是要將自己的委屈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