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暖心保持微笑,禮貌回答:“很抱歉,公司規定不對此進行賠償,所以您的回答對案子取勝很重要。”
“不賠償?開什麼玩笑?以我和堯的關係,他會不出那一點點錢?”
“這您就要問南宮總裁了,我只是按照上頭吩咐的做,希望你能理解。”她還想知道南宮堯是怎麼想的呢!腦子進水了麼?
“他馬上就過來了,我要當面問清楚。你的問題,我暫時不想回答。”
“好!”鬱暖心也不想浪費時間跟她解釋她回答這些問題的目的何在,能不說話,再好不過!
……
所謂的‘馬上’是長達一個小時的漫長等待,鬱暖心沉着氣跟陪夏妍芝坐等。她很快就不耐煩,打南宮堯的電話又打不通,轉而將矛頭指向鬱暖心,擺出一副萬年臭臉。
她就覺得自己好冤枉,又不是她讓她等。再說,她不是也等着嗎?有本事,向南宮堯撒氣去,專挑軟柿子捏算怎麼回事?
又過了好久,夏妍芝的怒氣就快足以把整間攝影棚給炸了,南宮堯終於現身。她立即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變臉,快步迎了上去。“堯,你來了!”要多小鳥依人有多小鳥依人,絲毫不見方纔盛氣凌人的架勢。
不愧是女演員,演技極好。若非目睹全過程,鬱暖心都以爲她是個極有修養的女人。
“等很久了嗎?”南宮堯的臉色難得和緩,當着衆人的面,毫不避嫌,就和夏妍芝打情罵俏起來,捏了捏她的下巴。“好了,別生氣了。”
鬱暖心打了個哆嗦。這還是南宮堯嗎?看得他她瘮得慌!
“沒有生氣啊,等你是最幸福的事情……”夏妍芝深情地說,好像完全出自真心。
“乖!”南宮堯拍拍她的臉作爲獎勵,視線轉移到鬱暖心身上。“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夏小姐說,要和您當面談。”
“堯,她問我的問題我都忘了,很煩人的,直接賠償不就行了?爲什麼一定要求完勝呢?”
“完勝?”南宮堯責問,“鬱律師,我說的好像是將賠償金壓在五百萬以內!”
“怎麼可能,主管就是這麼交代的……我沒……”
“連句話都記不住,還當律師呢!”夏妍芝很不屑地‘哼’了聲。
鬱暖心自知自我辯護無用,只好忍下這口氣。“就算五百萬也不夠!”
“我知道,不然我要你做什麼?”南宮堯態度強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是總裁,只管吩咐下面的人做事,這些瑣事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是,我知道了!”鬱暖心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頂嘴,畢竟他是上司。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無理取鬧!
“我先回公司了!”
“怎麼這麼快?”夏妍芝拉着他不肯他走,“我這邊馬上就拍完了,晚上一起去吃飯嘛……我知道一家英國餐廳特別棒……”
“公司還有事!我是特意抽空來看你,還不夠?”南宮堯嘴角微揚,眼裡充滿了溫柔,好像在安撫一個小孩子。
外人看來,以爲他對夏妍芝不一樣,是極爲寵愛的,甚至猜測他可能很快將她收爲情婦。但這對他而言,不過做戲。他在意的觀衆,是鬱暖心。只可惜她不知道,將他當做大淫魔!
“鬱律師,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自己打車回公司就好了!”誰知道他有什麼陰謀?
“公司不報銷!”
“……”他就料準她沒有打車的錢,會屈服嗎?鬱暖心不甘地想。
但——他還真是看準了!
她就是沒錢。
只有很沒骨氣地跟上去,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帶足錢,若再出現這種情況,很囂張地甩頭走人。
……
回公司的路上,南宮堯難得沒看資料,閉目養神。鬱暖心憋了好久,難受極了,直到——
“有話就說。”
是他讓她說的啊!那她就有話直說了。
“總裁,我不想接手這個案子。”
“理由?”
“我早上看過了資料,這件事情,確實是夏小姐違約。雖然有幾個漏洞,官司不是完全沒得打,但我還是不想受理,您交給別人吧!”
“這就是你的原則?”南宮堯以舒適的姿態仰着臉,聲音不清不淡。“如果遇到一點困難就轉手,這個律師當得有意義嗎?”
“不是因爲困難,我只是不想做違心的事!我之所以選擇成爲律師,是想維護社會公平正義,而不是……”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做違心的事。如果你自命清高,遲早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與其如此,還不如躲回家等着人養。”
“……”鬱暖心無從反駁。確實,這個世界充滿了陰暗面。她一人無力改變,只能儘可能不從大流,獨善其身。“不管怎麼說,我不想接。”
“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力嗎?一旦你成爲我的下屬,唯一的義務就是服從!”
鬱暖心覺得自己就像被他五花大綁,栓在棍子上的螃蟹。無從掙扎,無從反抗。因爲從一開始,他們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
“既然您能送一億兩千萬的項鍊給夏小姐,何必吝惜違約金呢?夏小姐能給公司帶來的效益,完全超過了違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