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爲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卓然哥哥……”王杜若輕輕地嘆了口氣，“你現在，就像那時候的我。”
莫卓然皺了皺眉，看向她。
“如果不是因爲歐衡越沒用，保護的不夠好，我和媽媽怎麼會被人發現，”王杜若淡淡道，“媽媽又怎麼會離開我？我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怨恨了爸爸，這麼多年。”
莫卓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杜若，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王杜若，叫歐衡越爲爸爸。
“杜若……”莫卓然聲音低沉，“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你已經原諒了歐叔叔，是嗎？”
王杜若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點頭：“我總想着，如果媽媽真的還在，她最後，終究是會原諒爸爸的。”
事實上，媽媽從來沒有真的怪過爸爸。
“所以說，”莫卓然心裡一沉，“阿姨會原諒歐叔叔，你也……已經原諒了藺韓宇，是嗎？”
王杜若皺了皺眉，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已經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她頓了頓後才道，“但是我總是忍不住想起媽媽的話，以前我問她，這麼辛苦，這麼累，爲什麼還要和爸爸在一起，她總是笑得很溫柔，跟我說。杜若啊，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段感情，是隻有幸福和快樂的。所有的關係，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每個人都有衡量的標杆，不合適了，會有人分手，感情沒了，也會有人離婚。而媽媽我，衡量一段感情是否能夠繼續的理由，就是看，在這段感情裡，你是否快樂比痛苦更多，你是否想要堅持的時刻比想要分開的時候更多，你對那個人，是不是終究還是喜歡更多。”
我想過了。
我對藺韓宇，心裡雖然難受，但還是喜歡他愛他更多。
在這段感情裡，我始終覺得快樂，比痛苦多。
我所受到的所有傷害，和我感受到的幸福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我愛着藺韓宇，所以才賦予了他傷害我的能力。但他畢竟是我愛的人，我願意原諒他，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這些話，她不必說，莫卓然已經明白了。
莫卓然心裡涌上一股悲涼。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道：“杜若，我爲了緩和你和歐叔叔的關係，做過無數次嘗試和努力，我曾經無數次地勸過你，讓你試着體諒歐叔叔，讓你試着從阿姨的角度去考慮，也許你能夠原諒他。我對你說，人生苦短，不要和愛自己的人過不去。你和叔叔都失去了最愛的人，你們剩下的只有彼此。這樣的話，我到底說過多少遍……我自己都記不清了。”莫卓然脣邊揚起一抹苦笑，“可是你，從來沒有被我說服。想來，真是我沒用啊。”
我曾經試過無數次。
分明是同樣的道理。
分明是……一樣的話。
你卻從來不爲所動。
可你爲了藺韓宇，主動找了歐衡越。
你爲了藺韓宇，在大衆面前說謊。
你爲了藺韓宇，終於肯將心比心，甚至也原諒了歐衡越。
那我，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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