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哪裡會相信徐帆的鬼話,說自己父親的屍體有毒?
而且還只有心中有蠅營狗苟之事的人才會中毒!?
騙鬼呢!
街頭說書的人都不敢這麼說!
中年男子嗤之以鼻,“先生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在下就不在這多待了。”
“走好。”
中年男子提着錢,哪裡有一副死了父親的樣子,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大人,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然呢?”徐帆看了一眼楚天,反問道。
楚天垂頭喪氣,“那今天咱們這醫館,還開嗎?”
“開吧,能救一個是一個。”
“可是,大人,您看剛剛那人,像這種人,我們真的有必要救嗎?”楚天忍不住問道。
徐帆沒有說話。
醫者醫人,不醫心。
……
……
第二天。
趙家弔喪,親朋好友來了不少。
趙家便是那個中年男子的家,據說也是一家小富之家。
等弔喪結束後,便是下葬了。
趙家人用一張草蓆,包裹着屍體,用廢棄的門板擡着故去之人的屍首,朝着城西的亂葬崗走去。
路上的行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注足議論。
“這趙家是什麼意思?”
“怎麼趙老頭一生行善,到最後死了卻連個棺材都沒有!”
“對啊,趙家也不是什麼窮苦人家,難道連一口棺材都買不起?!”
“那是買不起嗎?”
“就是不想買!”
“呵呵,趙老頭他兒子兒媳什麼品行,誰不知道?”
“唉,說的也是。”
“你們聽說了嗎,有一家新開的醫館,不曉得趙老頭的病,然後被趙家夫婦二人給訛上了。”
“我聽說過,聽說訛到了五千銀錢呢!”
“什麼?五千銀錢!”
“可不是!”
“這趙家夫婦二人可真不是東西,訛人這麼多錢,連口木棺材都不給趙老頭買!”
“切,見怪不怪了!”
“這話怎講?”
“我跟你說啊,之前趙老太死的時候,嘖嘖嘖,連身正經的壽衣都沒有!”
“這麼摳?”
“可不咋的!”
……
……
民心醫館。
楚天像往常一樣在醫館裡打掃着地上的灰塵。
“大人,聽說趙家的人下葬了。”
“哦。”
徐帆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大人,我們民心醫館還是沒人,會不會是因爲趙家的影響還在啊?”
“不是。”
“那是因爲什麼?”
“因爲我們這家醫館,連一味藥材都沒有。”徐帆難得的在櫃檯換了個姿勢,然後又說:“等會兒你拿些銀錢去買些藥材來,開醫館的,藥櫃中一味藥材都沒有,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了。”
“大人,我們需要多少藥材?”
“有多少買多少,畢竟黎明城那邊的藥材種類,也沒有多少。”
“我知道了,大人。”
楚天掃完了一遍房間,然後放下手中的掃把,走到徐帆面前取了些錢,出門便去買藥材去了。
沒等楚天離開多久,
一個油光滿面的胖子忽然走了進來。
“先生,你這醫館的生意看起來不太好啊?”
徐帆眯着眼睛,懶洋洋的看着吳迪,隨口說道:“但願世上無疾病,何惜架上藥生塵。”
“先生竟然有這般胸襟!”吳迪聞言,微微一愣,緊接着,他又嘆息一聲,“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先生這般胸襟的人,非我族類。”
徐帆忍不住笑了笑:“你我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的,怎麼就是非我族類了?”
“話是這麼說,可先生你畢竟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而是來自天外啊!”
徐帆微微頷首,“確實,在你們眼裡,我們是獵物,同樣的,在我們眼裡,你們也是獵物,要說真的能夠一視同仁,那纔怪哩。”
“唉。”
吳迪又是嘆息一聲,緊接着又說:“我們地府打算給先生一個機會。”
“機會?”
“一個贖罪的繼續?”
徐帆緩緩擡頭看向吳迪的眼睛,似乎在問,我需要贖罪?
吳迪絲毫不受影響,緊接着說道:“我知道先生雖然來自天外,但是理念與我們地府乃是一樣的。”
“所以,我們地府打算冒險與先生合作一次。”
“你們冒險?”徐帆嗤笑一聲:“你爲何不說,我也是在冒險?”
“我們自然會拿出應有的誠意。”吳迪緊接着說道。
“哦?”徐帆饒有興味的看着吳迪。
“不知道,先生覺得這座小城怎麼樣?”
徐帆眼睛一眯。
……
……
趙家結束喪禮的第二天。
變故發生了。
先是夫人上吐下瀉,吃不進去東西,緊接着又是老爺高燒不退,整日嘴裡都在叫着故去不久的老父親。
下人嚇得趕忙去找郎中。
郎中來了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只是開了幾副應對症狀的藥方,便離開了。
第三天。
可能是吃了藥發原因,二人情況轉好,稍微有些力氣能夠進食。
第三天。
夫人像是得了癔症一般,上躥下跳,把家裡的不少東西都砸掉了,由於動作太大,一不小心磕到了腦袋,
第四天。
二人只覺得腸胃鑽心的疼痛,心臟宛如刀割一般。
他們趕忙又叫了郎中,可是這一次仍然什麼病都沒有看出來。
不過好在郎中開了一些止痛的藥方給他們服下。
吃了止痛藥,二人便好了許多。
第五天。
疼痛加劇了。
就算吃了止痛藥也無濟於事。
一天之內,看了幾位城中有名的郎中,也沒有解決辦法。
好在到了晚上,身上的疼痛褪去,這才得以睡了個安穩覺。
第六天。
疼痛仍然繼續,這一次,疼痛由內而外,不但五臟六腑都在痛,手臂,大腿的骨髓也在痛。
到了晚上,疼痛褪去。
直到第七天。
二人再也忍受不了了。
“老爺,你說,我們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啊?”
這些日子,由於難以忍受的疼痛,夫人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死去不久的公公婆婆,他們似乎就像是來討債的一樣。
一聽自家夫人說這話,趙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爲這些日子,他也看到了自己故去的父親和母親。
尤其是在想到民心醫館裡那個先生說過的那番話。
“我們,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什麼毒?”
“中了我父親身上的毒……”
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渾身一個哆嗦:“老,老爺,你別嚇我……那老東西身上,怎麼會有毒?”
“那我哪裡知道,是民心醫館那個年輕郎中跟我說的!”
“民心醫館!?老爺,會不會是他們下的毒?”夫人忍不住猜測道。
“不會!”趙灰搖了搖頭,“要是他們下毒,怎麼就我們兩個人有事兒?”
“這……老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年輕的郎中說,只有蠅營狗苟的人,纔會中毒……”
二人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不知爲何,身上的痛感似乎更強烈了。
“老爺,我好痛!”
夫人有些忍受不住裡:“老爺,我們要不要去民心醫館看一看?”
“城內醫館的郎中我們都看了,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出了那個年輕的郎中……”
趙灰剛想拒絕,可是身上的疼痛不斷的刺激着他,就好像,下一刻,他就會痛死過去一樣,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帶上那六千銀錢,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