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城的百姓們紛紛回去將家裡能夠帶走的東西全部帶在身上,然後通過傳送陣前往黎明城。
不過在即將前往黎明城的時候,有一羣人將一個人押了過來。
“大人,我記得這個人之前曾在您開的醫館鬧過事兒,我們將其壓過來了,不知道大人您打算如何處理?”
這些人也是想在徐帆面前混個眼熟,所以做起事情來也是相當用心。
後面二人擡腳踹向趙灰的膝蓋。
噗通一聲!
趙灰直接跪倒在地上,臉色被嚇得一片慘白!
要是他早知道眼前這個郎中是連周城主都能殺,敢殺的主兒,他纔不會和自己的夫人謀劃着敲詐勒索的事情了。
不過,現在就算他悔得腸子都請了,也晚了。
先不說眼前這個大人物會不會放過自己,就算此人放過自己,自己以後也是沒有存身之處了。
“大,大人……”趙灰伏倒在地,嘴脣翕動,心如死灰。
“你想活嗎?”
徐帆淡淡的問道。
趙灰頓時來了精神,他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徐帆,用力的點頭:“我想,我想活!”
“好。”
徐帆點了點頭,“我成全你,你走吧。”
趙灰一愣,轉而面露欣喜,“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說着,也不等徐帆反悔,直接從地上爬起來朝着遠處跑去!
既然徐帆都說放他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攔他,不但沒有攔下他,反而還十分主動的給他讓出來一條路。
“張先生,你就這麼放他走了?”
徐帆看向吳迪,笑問道:“天地之大,何以爲家?”
“這……”吳迪頓時之間有些迷糊了,“先生,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徐帆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身回頭,看向此時正在有序搬遷的普通百姓,“你知道這些人爲什麼要搬離這裡?搬離這裡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爲了活下去?”吳迪反問。
“爲什麼要活下去?”徐帆看向吳迪。
吳迪不由得愣了愣。
爲什麼要活下去?
還能爲了什麼,活着不就是爲了活着嗎?
“換個問題,你知道搬家爲什麼叫做搬家,而不是叫做般別的嗎?”
吳迪撓了撓頭,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想過。
“一個人沒有了家,也沒有了賴以生存的地方,其實這個人的命運已經註定了。”
徐帆看着趙灰遠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我想先生自然是有先生的深意。”吳迪嘆息一聲,還是有些捉摸不透眼前這個人的想法。
徐帆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時候不早了,你們地府的人今後有何打算?”
“我們要回去覆命,還要將太歲城的事情都詳細的回去稟報一下。”
“那這些人呢?”徐帆指了指這些普通百姓:“你們真的就放心交在我手上了?”
“其實我們自然也是擔心的……” 吳迪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張先生,實話實說,我也不瞞你,這些人其實也算是我們對你的考驗?”
“考驗?”
“不錯。”吳迪點了點頭,然後又說:“您如何對待這些人,也將決定我們地府以後如何與您合作。”
徐帆明白了,“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吳迪趕忙又說道:“我也知道,先生你能夠決定將這些人帶回去,其實也從另一方面表現出您與我們組織的信奉的義理是相同的。不管別人怎麼想,從我與先生相處這些天來看,先生絕非那些天機門口中所說的那般危險。”
徐帆笑了笑,“其實我不姓張。”
吳迪微微一怔,“在下其實也猜到了。”
“那你從這幾天的相處,還相信我其實並不危險?”
吳迪一臉堅定,並且對着徐帆深深一拜:“在下相信!”
“甚好。”
徐帆笑着對着吳迪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傳送陣走去。
……
……
“吳管事,我們真的打算相信此人?”
吳迪緩緩站定,他用自己那肥胖的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面,緊接着臉上再次展現出一副憨厚的模樣,“有安排人手嗎?”
“安排了……”
“有三個人混入那羣百姓當中了。”
吳迪點點頭,“那就好。”
“不過,吳管事,這三個人需要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做,好好生活就行了。就當作放個長假,對了,讓他們安穩點,也別想着打探消息什麼的。”
“這……”
穿着黑色衣服的衆人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吳管事,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我能不能去跟那三個兄弟換一下工作?”
“嗯?”
吳迪轉頭看向剛剛說話的那個人,“我還想跟他們換呢!”
說完,他甩了一下袖子,朝着城門的方向走去,“趕緊走,這裡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真他媽的晦氣……”
“本來打算帶着你們出來度度假的,誰知道在這屁大點的太歲城還能夠遇到周子航這種傻逼玩意兒!”
“媽的,生靈祭祀,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研究出來的這倒黴玩意兒!”
穿着黑色衣服的衆人聽着吳迪在前面罵罵咧咧的,也沒有多說什麼,很自覺的跟了上去。
“吳管事的,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一聽這話,吳迪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向衆人,問道:“你們想不想休息休息?”
“誰不想啊!”
“就是,就地府這樣的工作強度,我前些日子去他麼的勾欄聽曲都沒有什麼興趣了!”
“唉,別抱怨了!”
“你這算什麼?”
“吳管事忙的比我們都多,一天到晚忙前忙後的,他都沒說累!”
“就是,你知道吳管事的犧牲有多大嗎?”
“我知道吳管事的忙,但你要說吳管事的有啥犧牲我可就不樂意聽了!”
“對啊,吳管事的工作不就是整理文件,幫我們建立聯繫網啥的嘛,哪次衝殺戰場不是我們去幹的?”
“兄弟們,你們說這話可沒良心啊!”
“哪裡沒良心了?我們說的不對嘛?”
“唉,你們根本不知道吳管事爲了我們付出了多少!”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那你說來聽聽!”
“我不能說!”
“你可滾幾把犢子吧!”
“說不出來趕緊滾!”
“沒有就沒有,不要硬說,吳管事的還需要你來吹!”
“你們……”
“我們怎麼了?”
那人有些氣急敗壞:“你們知道吳管事爲了我們的事情,操勞了多少嗎?”
“操勞了多少?”
“作爲一個男人,吳管事他已經不舉了!”
唰!
衆人的眼睛忽然齊刷刷的看向吳迪。
吳迪剛剛還站在一旁看熱鬧,誰知道話鋒一轉,自家的後花園忽然失火了,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看向剛剛說話那個人,“你說什麼?”
“我,我啥也沒說!”
衆人紛紛扭頭看向周圍,也十分識趣的不打算再說這件事情了,“對了,我記得胡桃樓有一道菜不錯,據說蠻貴的!”
“哦哦,我也知道,聽說是纔出來的新品!”
“還有翠花樓的翠花酒!據說有一種十年老醬香,味道可美了……”
……
吳迪的臉色陰沉的好似能夠滴出水來:“你們,還想不想休息了?”
“管事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吳管事,我剛剛真的就是隨口扯的!”
“對啊,吳管事,您別放在心上,剛剛那件事情,我們真的啥也沒聽到!”
“我最近耳朵老是耳鳴,是不是受傷了,你們再說什麼,我剛剛怎麼沒聽到?”
“……”
吳迪陰沉着臉:“今晚去教司坊。”
衆人瞬間安靜了起來,沒有一個人敢表態說話。
“吳管事的,其實沒有必要……”
“對啊,吳管事的,確實沒有必要……”
吳迪說道:“我買單。”
“去!”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