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我真的不能籤。”趙牧站得筆直，拒絕得堅定。
陳建國面子上掛不住，有些惱怒他不識好歹。
劉全民趕緊給趙牧使眼色:“小趙啊，這是醫院對你的好意，你再好好想想。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趙牧還是拒絕。
從跟孫昊去唐城做飛刀的時候，趙牧就有仔細想過，不管是香城醫院也好還是京城醫院也罷，都不可能是他最終的歸宿。
簡單來說，當他醫術再進步，這些地方都會成爲他的束縛。
他需要完整的自由，就不可能跟任何一家醫院簽訂長達二十年的“賣身契”。
劉全民這都已經眼抽抽了，那邊趙牧還是油鹽不進，還想說點什麼，就被陳建國趕出去。
“你們幹什麼呢？都不上班是不是？”劉全民在裡面點頭哈腰，出來立即展現硬氣一面，把門口的人全部哄散。
“主任，裡面什麼情況？”就林詩雨仗着“得寵”，提出追問。
劉全民搖頭不語。
林詩雨表情一下凝重了，一跺腳，轉身跑向走廊另一端。
而辦公室裡，趙牧靠自己的堅持，打消了陳建國一定要籤合同的念頭。
陳建國打算先給他一點甜頭嚐嚐:“那行，合同我先交給你，你回去仔細考慮，不着急。你的懲罰也即刻解除，正常上手術吧。”
“謝謝院長。”趙牧露出一絲笑容。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趙牧鬆了口氣，其實從小到大他就不擅長拒絕別人，但這次的拒絕讓他感覺還不錯，頓時有種難言的輕鬆感。
有底氣之後，做什麼事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趙牧把合同放到辦公室儲物櫃裡，回頭就對上林詩雨一臉幽怨地表情。
“怎麼了？”
因爲劉全民的督促大家都去忙了，現在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個。
林詩雨哭着一張小臉，眼神楚楚可憐，衝趙牧一癟嘴:“師父，你是不是被開除了？以後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上班了對不對？”
“是啊。”
趙牧存心逗她。
沒想到林詩雨一下沒繃住，兩顆圓滾滾的淚珠順着臉頰滴落:“嗚嗚……我想讓爸爸幫忙的，但是我爸不肯，還兇我！你要是被開除了，我也乾脆辭職好了。”
“你別哭啊。”趙牧慌了，他見不得女人掉淚，也不知道該怎麼哄，趕緊解釋，“我沒被開除，院長找我是跟我商量續簽用工合同的事，他想跟我籤長約。”
林詩雨沒聽進去:“你不用安慰我，我現在就去辭職。”
“林詩雨，我跟你說認真的，我沒被開除，而且還解除了手術禁止令。”
“真的？”
“騙你是小狗。”
趙牧看她沒哭了，頓時鬆口氣，誰知道下一秒就見林詩雨哭得更厲害，一張小臉皺巴到一起，可愛又無助地說:“你怎麼不早說啊，早說我就不跟我爸打電話了，不打電話我就不會被他罵，不被罵我就不會惹他生氣，也就不會被停卡了。”
嗯？
這也能算到他頭上？
純直男趙牧表示女人的腦回路真的很難懂。
不過他還是選擇順着林詩雨的話往下說:“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身上沒錢了，師父你收留我吧。”
“也行。但是……”
“耶！”
某人破涕爲笑的速度太快了。
他現在懷疑林詩雨剛剛全程是在假哭，就是爲了得到他這句話。
不然她怎麼一下就收起眼淚了，臉上淚痕一擦，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眼角眉梢都漫上笑意。
她衝趙牧眨眼:“那我們就說好咯，今天下班你等我一起。”
“你要幹什麼？”
“不是你自己答應的，要收留我嘛？”
趙牧這才反應過來:“等等，你是說要搬到我那去？”
不然呢？
林詩雨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彷彿理所應當。
看趙牧再次猶豫，林詩雨發揮主觀能動性，利用漂亮的外貌進行迷惑大法，抱着趙牧胳膊晃了晃:“師父，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要流落街頭了，師父～”
“打住。”
趙牧避開她的視線，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就算卡停了，你也該有租的房子可以落腳吧？”
“沒有。”林詩雨苦着臉說，“我嫌租房麻煩，一直都住的酒店，而且也沒辦月租，是每天自動從卡里扣款。”
也就是說，她連一天自力更生的能力都沒有！
這就是富家千金的生活麼？
趙牧徹底服了，不得已點頭答應:“行，只要你不嫌棄我的出租屋太小。”
他現在有系統給的獎勵金，無所謂多養一張嘴，租來的房子正好有個側臥一直空着，被他拿來放一些雜物，現在挪出來給林詩雨住，剛好。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不但要收留她，還會把主臥讓出來。
晚上，家裡。
趙牧一臉無奈地站在主臥門口:“這是我的房間。”
林詩雨把行李箱放到靠牆的過道里，然後笑着說:“我知道呀。”
知道你還把行李箱放裡面。
林詩雨回頭衝他揚起甜美笑容:“可是人家對灰塵過敏嘛，只能住這裡了。”
“好好說話。”
林詩雨跟他熟了之後就總是展現活潑的一面，時常拿撒嬌來開玩笑，這會被戳破也無所謂，大大方方往大牀一倒:“不管，我就睡這裡，哪有師父欺負徒弟的！”
趙牧滿臉黑線:“現在是有些人不尊師重道。”
“不管不管，我不要去雜物間。”
趙牧覺得有些奇怪，林詩雨不像是這樣嬌縱的人，突然這樣表現可能事出有因。
他想了想，開啓可視化視野，重點掃描林詩雨的肺部和呼吸管，第一遍沒有發現異常，仔細又看了一遍，終於在她左支氣管上發現一處粉絲病變團。
很小，但位置刁鑽。
哮喘。
趙牧做出判斷，林詩雨不肯主動說明，他也就沒有挑破，點點頭說:“行吧，你睡主臥。我先在沙發將就一晚，明天讓家政過來打掃側臥。”
他寧願花錢，從而節約一點時間去系統空間練習。
林詩雨笑開:“師父，你對我最好了。”
“別撒嬌，我過敏。”
“哼，一般人想看我撒嬌都看不到的。”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爲難的是趙牧這個屋主。
當他洗完澡習慣性推門走進主臥，一聲驚叫劃破長空。
“嘭！”
“抱歉。”趙牧關上門。
“你別走！”林詩雨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