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你就不能留下來陪着我嗎?”寧妃說着上前拉着裴宸朔的衣袖,聲音掐媚溫柔帶着一絲蠱惑。
裴宸朔略微回頭看着她一臉嬌羞的模樣,腦海卻突然印出司慕染那張面孔。裴宸朔睜開她的手回道:“我改日再來看你。”說着轉身大步離去。
寧妃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一揮衣袖,鳳眸中斂着濃烈的光焰:“裴宸朔,早晚有一天你會不捨得離開我的。”寧妃雙手緊握,如今她已經給他服用了藥物,只要再服用幾次裴宸朔就會永遠離不開她,就像皇上!
出了惠寧宮,裴宸朔和江楓走在回去的路上。而一直跟蹤裴宸朔的危子墨在惠寧宮的宮殿上也聽到了寧妃和裴宸朔的對話,他站在宮牆之上遠遠的看着裴宸朔離去的身影,半斂的眸子裡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出了承聖門,江楓小聲的問道:“王爺,我們……”
“回王府。”裴宸朔知道江楓想問什麼,只留下這三個字進了馬車。
江楓的心一驚,想來在別院發生的爭吵讓裴宸朔的心中難以釋懷。因爲自從回京之後裴宸朔一直住在別院裡,雖然裴宸朔並未讓府中的下人告訴司慕染。
其實很多個夜裡,裴宸朔會趁司慕染熟睡之際前來看她,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除了裴宸朔本人便是他江楓了。
江楓不敢違背裴宸朔的意思,便駕着馬車回了四王府。先前裴宸朔因爲被天玄誣陷,四王府中的人被皇上下令禁足,府中的下人個個心驚膽戰害怕裴宸朔真的出了什麼事。後來寧妃控制了皇上後這才撤銷了四王府,只爲等裴宸朔回來。
只是裴宸朔回來後鮮少回王府來,更別提在府中過夜。
“娘娘,王爺回來了。”蘇蓉身邊的侍女冷香匆忙跑了進來,臉上帶着絲絲的喜色。
蘇蓉此時已卸了妝準備就寢,乍然間聽冷香說裴宸朔回來了,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又是一喜。
自從李天巧和姜雲煙那兩個側妃死後,這王府中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本以爲自己終於機會能從側妃之位扶正與裴宸朔琴瑟和鳴,誰知裴宸朔突遭意外生死不明。
那段時間她過的整日膽戰心驚,害怕四王府會被皇上誅滅。後來聽聞裴宸朔沒死,她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裡,好不容易等到裴宸朔回來,可是他卻日日在城郊別院守着司慕染那個女人。
每每想到這,蘇蓉的心中就恨極了司慕染那個女人。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本來以爲她死了,誰知她冤魂不散竟和裴宸朔一起回來了。她在王府辛苦了五年,又怎麼能甘心讓司慕染搶了本應屬於她的東西呢?
“快,幫本宮梳妝。”蘇蓉說着示意着冷香。
冷香忙走過來麻利的將蘇蓉的髮髻挽上,並伺候她換上一件質地輕薄的緋色輕紗裙,如此裝束蘇蓉的身材曲線被勾勒的完美無瑕,妖嬈嫵媚。
“娘娘真漂亮。”冷香看着鏡中的蘇蓉忍不住誇讚道。
蘇蓉扶着峨眉莞爾一笑,在冷香的攙扶下起身走了出去。
裴宸朔徑自回了書房,門前只有江楓在守着,江楓知道裴宸朔在惠寧宮
裡也沒什麼東西便吩咐了管家爲裴宸朔準備吃的。
當管家備好了飯菜出來時正與蘇蓉遇上。管家對着蘇蓉微微一禮:“娘娘,你還沒歇息啊?”
蘇蓉看着管家手中的食盒問:“這可是爲王爺準備的?”
管家點點頭道:“正是。”
“正好本宮要去見王爺,就讓本宮一併給王爺送去吧。”蘇蓉回頭遞了個眼色給冷香。
管家在府中待了十餘年對於這女人的心思他又豈會不知,因此便將手中的食盒奉上。冷香上前接過管家手中的食盒。
“有勞王妃娘娘了。”管家微微行禮。
蘇蓉輕嗯一聲,和冷香一起離去。
江楓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卻見蘇蓉姍姍走來,身後的侍女手中還提着食盒。江楓想起裴宸朔今日與司慕染髮生的不快,不知道蘇蓉這個時候來是好是壞?
“娘娘。”江楓抱拳行禮。
蘇蓉擡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本宮來給王爺送些吃的。”
江楓沒有阻攔退到一旁,蘇蓉接過冷香手中的食盒,推門走了進去。
書房裡的光線有些暗淡,裴宸朔回來後一直坐在書案前閉目小憩,門外的聲音他早已經聽到也知道來人是誰。
蘇蓉看着裴宸朔緊閉着雙眸,那如玉雕琢的五官異常的俊逸,自從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他,她便深深的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吸引。
“王爺。”蘇蓉輕柔的聲音叫着,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朝着裴宸朔走了過去。
“王爺是不是累了?”蘇蓉說着纖細的手指慢慢劃上裴宸朔的肩爲他輕輕的按摩着。
裴宸朔不可否認蘇蓉是體貼的,最起碼對他是百依百順,這樣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他心中很是清楚,他娶的每一人側妃要麼是爲了朝政要麼就是皇上太后賞賜來的奸細。
前段時間他府中一下子死了兩個側妃,如今只剩下蘇蓉一人。當初娶她是因爲寧妃進宮,裴宸朔很清楚這一點。
“有勞你了,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裴宸朔語氣平淡,明裡是關心暗則是趕客。
蘇蓉是聰明人,又怎會聽不出裴宸朔的意思。只是裴宸朔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臣妾這都是應該做的,王爺又何須跟臣妾如此客氣?想必王爺一定是餓了,臣妾爲王爺準備了夜宵。”
蘇蓉說着大膽的環上裴宸朔的脖子,白皙的手在裴宸朔的胸膛上移走。
裴宸朔垂頭冷笑了一聲:“蘇蓉,本王的話不說第二遍。”
蘇蓉的手一僵,訕訕的收了回來,兩眼微紅聲音有些哽咽:“王爺,你爲什麼要這麼對待臣妾?”
“是本王對不起你,若是這王府讓你不痛快。本王大可給你一紙休書放你出府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裴宸朔的語氣淡淡,沒有什麼感情。
蘇蓉卻打了一個冷顫,身子踉蹌着退了兩步。若是她蘇蓉真的被休,她還有何臉面活在在世上。
擺在蘇蓉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守活寡亦或是死!“王爺,好狠的心啊。”蘇蓉呢
喃低語着,慢慢的轉身,腳步卻猶如注了鉛一般的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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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食其果,明知當初裴宸朔娶她是爲了宮裡的那個女人。好不容易熬出了頭,裴宸朔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司慕染,蘇蓉恨啊!
爲什麼敗的總是她?
江楓看着蘇蓉失魂落魄的走出來,心中已知曉了一二。原來一個人的心中一旦有了那個最重要的人,那麼其餘的人如何也走不進去了。
看着蘇蓉孤寂的背影漸漸淹沒在黑夜中,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他也算是深有領會。江楓輕嘆一聲,搖搖頭。
夜空中的那一輪孤月和着軒窗裡燭火中倒影出的那道寂寞的身影,在淒冷的夜中遙相暉映。
司慕染一直在房間中來回渡步,焦急的等待着危子墨的消息。已經過了亥時,這麼晚了司慕染擔心是危子墨出了意外還是裴宸朔他沒有回來?
正想着司慕染就聽見推門聲響起,轉身望去果然是危子墨回來了。
“怎麼樣?”司慕染焦急的問道。
危子墨的雙眸深沉看了司慕染半響後才輕聲道:“是我錯怪裴宸朔了,白淳風不是被裴宸朔所殺的。”
司慕染的表情有些驚訝,聽到這個消息她有些驚喜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歉疚。裴宸朔臨走時那一句,你從來就不信我,讓司慕染感覺到無比的心痛。
“對不起。”危子墨知道是自己的不察導致司慕染和裴宸朔如今的關係惡化。
司慕染知道他緣何說對不起,輕輕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這件事我也有錯。我不應該懷疑他,還跟他大吵。”
司慕染想若是當初自己能夠堅定決心不被動搖,就不會有如今這種難以收場的境地了。
“裴宸朔,他去了哪裡?”司慕染低着頭問道。
危子墨想起裴宸朔和那個女人的對話,從對話中可見那個叫寧婉的女人深愛着裴宸朔,並且爲他謀劃皇位。“去了惠寧宮,見了一個叫寧婉的女人。”危子墨沒有隱瞞。
司慕染的心一涼,裴宸朔他果然去見了寧妃。
“那他……”司慕染的聲音更低,後面的話難於啓齒。
危子墨看着她一副神傷的模樣輕嘆一聲道:“和那個女人談完事情後,裴宸朔就回府了。”
危子墨跟蹤裴宸朔到四王府,見時辰也不早了便趕了回來。
司慕染緊張的表情漸漸的舒展,暗暗舒了一口氣:“你還聽到了什麼?”
危子墨回道:“白淳風是死在綾夫人的手中,好像是綾夫人和一個叫天玄的叛國。”
“綾夫人。”司慕染想起死在裴宸朔手中的那個女人,這麼想來裴宸朔殺了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白淳風和綾夫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司慕染追問道。
危子墨點點頭道:“自古情字最傷人,可惜白賢弟癡心錯付。”
司慕染一愣,原來如此。死在最愛的女人手中,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不過好在綾夫人也死了,這樣白賢弟在九泉之下就不會孤獨了。”危子墨說着一聲長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