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盈盈一笑,靜妃默不作聲,只是握着手杯的手力度明顯一重。皇后側頭看了看皇上道:“皇上,那不如趁着今日便將此事定下來吧?若是賢王能迎娶家妹,豈不是親上加親?”
裴宸墨轉着手中的杯子擡頭看着下座的裴宸朔問:“四哥,你意下如何?”
裴宸朔端着酒杯脣角微微勾勒,他側眸深情的目光看着司慕染:“多謝皇上皇后的美意,本王此生只迎娶司慕染一人爲妻。”
司慕染的心猛然一動,暖暖的感覺縈繞心頭。裴宸墨眼神恍然,目光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皇后的臉色明顯一變,卻依舊掩飾着內心的憤色:“賢王,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嗎。在說你身爲天極國的王爺,怎可只有一位妃子呢?本宮記得王爺曾娶了幾位側妃的。”
裴宸朔笑了笑道:“本王之前是娶過幾位側妃,只可惜她們紅顏薄命,一個個都香消玉殞了。”
裴宸墨點點頭道:“與四哥相伴最久的蘇側妃幾日前暴病而亡了。”
皇后一驚道:“真是可惜。看來他們都是無福之人,哪像司姑娘有這般福氣能得王爺眷顧,竟然說出此生只娶一人爲妃的話。”
司慕染聽着皇后的話句句語帶針鋒,想來裴宸朔公然拒婚自是掃了皇后的面子。皇后迫不及待的想將自己的妹妹許給裴宸朔,又爲了什麼呢?
紅藥坐在裴宸朔下面的位置,聽着她們三言兩語要爲裴宸朔指婚,紅藥早就坐不住,只是危子墨一直拉着她不讓她出聲。可是這可不是紅藥的性格,紅藥笑了笑道:“四哥四嫂感情篤定,那也是歷經千難萬苦才走到一起的。如今他們還沒有大婚,你們就想着塞女人給四哥,這是什麼道理?”
衆人的目光齊聚在紅藥的身上,皇后慍怒斥道:“月華郡主這是在教訓本宮不成?”
紅藥假裝誠惶誠恐的模樣回道:“紅藥可不敢,紅藥說的都是事實。四嫂爲了四哥受了多少苦,他們才能攜手走在一起。可是四哥纔回京,你們就要給四哥賜婚,且賜的還是個陌生的女人,你們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你們以爲四哥什麼人都喜歡的嗎?”
裴宸朔放下酒杯輕斥:“紅藥,不得無禮。”說罷裴宸朔對着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恕罪,本王認的這個義妹性子有些頑劣。”
芸妃笑道:“臣妾到覺得月華郡主真性情,實屬難得。”
司慕染微微一笑,在座的這些人中司慕染也就看芸妃比較順眼一些。她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靜觀着衆人的表情,皇后明顯有刁難的意味,而靜妃貌似和皇后爲敵但司慕染覺得她們是一丘之貉,還有一個惠妃也是一直沒有發表意見,讓司慕染看不清她意屬哪邊。
裴宸墨爽朗一笑道:“紅藥這般維護四哥自然是好的,朕也覺得郡主這性子爽朗活潑。今日家宴,大家就暢所欲言,無須顧忌。至於賜婚的事,這是四哥自己的事,四哥自己做主就好。”
裴宸朔點點頭:“多謝皇上。”
裴宸墨又是一笑:“四哥不必客氣,司姑娘這麼久一句話未說,可是心中有些惱怒?”
司慕染擡頭對着裴宸墨微微搖頭:“皇上言重了。這等事情無需我發言,因爲我知道宸朔自會處理,無需我憂心。”司慕染說的淡然。
在坐的人聽司慕染叫裴宸朔的名字,無不驚訝
異常。司慕染將他們驚異的目光收在眼下,臉上帶着隱隱笑意。
裴宸墨道:“怪不得司姑娘如此氣定神閒,原來你早就知道四哥不會同意。”
司慕染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一直未曾開口的惠妃娘娘擡頭看了看司慕染道:“司姑娘果然與衆不同,難怪能得王爺如此恩寵。”
司慕染看了惠妃一眼沒有回答只是盈盈一笑,有宮女魚貫而入爲宴席加着菜,是一道紅燒肉。
盤子在各自的桌上落上,司慕染對面的芸妃突然捂着胸口乾嘔起來。這番動靜自是引起了衆人的關注。
“芸妃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惠妃放下手中的筷子走過去,面色焦急。
芸妃撫着自己的胸口搖搖頭:“只是覺得噁心,想來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裴宸墨也面露關心之色詢問道:“芸兒,你沒事吧?”
芸妃搖搖頭:“讓皇上擔心了,臣妾沒事。”
裴宸墨卻道:“還是派太醫來給你看看,朕纔會安心。”說着便傳了內侍去請太醫。
司慕染笑了笑道:“月華郡主精通醫術,不如讓郡主給芸妃娘娘把把脈吧。”
裴宸墨回頭看了看司慕染又看了看紅藥道:“朕差點忘了,四哥跟朕說過。紅藥,你過來給芸兒看看她是怎麼了。”
紅藥起身,走了過去,芸妃將手放在桌上,紅藥搭上她的脈搏,一會後紅藥收手問道:“敢問娘娘的葵水可是有些時候沒來了?”
芸妃點點頭:“是遲了十餘日。”
紅藥起身對着裴宸墨微微一禮道:“恭喜六哥,芸妃娘娘有喜了。”
一語既出驚坐衆人,裴宸墨一愣一驚一喜,匆忙起身奔到芸妃的身邊。司慕染掃着衆人的神情,卻見皇后娘娘如臨大敵一般,而靜妃臉上明顯的憤恨,惠妃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
“芸兒,我們有孩子了。”裴宸墨大喜握着芸妃的手有些顫抖。
裴宸朔起身道:“恭喜皇上。”
司慕染也跟着起身:“恭喜皇上。”
一時間宴席上的人全部起身,高亢的聲音喊着:“恭喜皇上。”
裴宸墨的確是欣喜極了,立即親自送芸妃回了寢宮並傳太醫給芸妃安胎。而皇后等人也悻悻的離去,一個個全然沒了興趣。
司慕染看着衆人走遠才舒了一口氣,裴宸朔側頭看着司慕染臉上微微的愁容問:“可是不喜歡這宮廷?”
司慕染點點頭:“總覺得讓人壓抑。一個個心中都存着心思,也不知道累。”
裴宸朔握着她的手,兩人並肩出了花園,身後紅藥和危子墨跟着。
“皇宮內院不就是如此,你若是不喜歡與她們打交道那就不打,又沒什麼。”裴宸朔安慰道。
司慕染輕哼一聲道:“你沒見那個皇后娘娘,你不娶她的妹妹,她就把怨恨加到我身上來了。”
裴宸朔揉了揉額頭道:“只怕現在她顧不上她妹妹的婚事了。”
司慕染點點頭:“剛纔我看見皇后的臉色慘白,想來她心中一定不好受。”
裴宸朔看了看她:“你管她好受不好受呢。”
司慕染道:“那個芸妃和皇上之間的感情好像不錯,你看出來了沒?”
裴宸朔點點頭:“芸妃是兵部尚書之女,進宮後一直深的皇上的
寵愛。芸妃和皇后不同,皇后背後的外戚勢力很大。這也是皇上娶她的原因。”
司慕染道:“政治婚姻嗎,這個我知道。你這個六弟心中喜愛的是那個芸妃,但是礙於皇后背後的勢力他表現的不敢太明顯,但是剛纔他激動下在衆人面前稱呼芸妃爲芸兒,可見他心中着實非常高興的。”
裴宸朔笑了笑:“你分析的到也透徹。”
司慕染點點頭又道:“那個靜妃一看就是趨炎附勢之人,我覺得她和皇后是同氣連枝。對了,那個惠妃又是什麼出身?”
裴宸朔道:“靜妃和惠妃都是先皇在世時給六弟選的側妃,跟在六弟身邊也有四五年的時間。那個靜妃就像你說的那般,但是那個惠妃,我聽說她在六王府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個淡然的性子,不爭不搶,所以才能和靜妃相處這些年。”
司慕染微微一怔:“要我覺得,這個惠妃若不是性子本就如此,那就是她知道明哲保身。”
裴宸朔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總之後宮中的女人就這些,你以後小心一點別得罪她們就是。”
司慕染撇撇嘴:“我知道。這破地方我真心不想待下去,所以你要趕緊接我回去。”
裴宸朔寵溺的目光看着她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捨不得你在宮中常駐。明日楚雲揚來京我可能會很忙,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話間裴宸朔就帶司慕染來到了一所宮殿前,司慕染看着匾額上書着:仙靈宮。裴宸朔道:“就是這裡。”說着拉了司慕染走進去,便有幾個侍衛及宮女站成兩排給司慕染見禮。
裴宸朔道:“這裡伺候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他們做事穩妥我也放心,你記住,除了他們誰也不要相信。”
司慕染看着那幾人,點點頭道:“你放心就是。”
裴宸朔又道:“幽蘭就留在王府,我選了春影給你做貼身宮女,她武功不錯。”裴宸朔說完,一個穿着宮裝的女子走了出來。
司慕染打量着這個叫春影的宮女,年約十六七歲,穩重端莊是個穩妥的主。春影對着司慕染微微一福喊了聲:“姑娘。”
司慕染點點頭:“以後就勞煩衆位費心了。”
那幾人齊齊的跪下低頭道:“屬下(奴婢)不敢當。”
司慕染走了過去忙扶着他們起來:“你們不用害怕,我又不像你們家主子那般嚴苛。隨意點就好。”
裴宸朔搖搖頭,對着他們道:“以後你們就聽令與司姑娘,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危。”
衆人紛紛應道:“是。”
司慕染心中實在感激,裴宸朔未她做的實在很多。裴宸朔又讓紅藥選了一人做貼身宮女,然後他們才散去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紅藥,你在宮中凡事要聽你四嫂的,不可給我和你四嫂惹是生非知道嗎?”裴宸朔威嚴的聲音道。
紅藥點點頭:“四哥放心吧,危大哥已經跟我嘮叨了一路。我保證不惹是生非,好好陪着四嫂。”
裴宸朔看了紅藥一眼,擡頭又看着紅藥身後的危子墨道:“子墨,我就將她們交給你了。”
危子墨頷首:“王爺放心吧。”
裴宸朔拍了拍危子墨的肩:“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聯繫,這裡有通信的信鴿。”
危子墨應着,裴宸朔又交待了一些才離去。
(本章完)